第九章(5/5)
。
&rdquo
&ldquo说吧!火里火里去,水里我不去,你说!&rdquo
&ldquo要你闭嘴。
&rdquo
礼字当头的崇悲愤莫名地闭上了嘴,茗总算可以清静地寻路了。
她摸索着爬了三十多丈,却发现前面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只得折返。
出到岔路口时,水已经漫过了腰,她听见水声轰轰,比刚才更大了,也许那洞里又陆续多了几个出水口,使水涨起来的速度快了许多。
如果再往右走去试下一个岔口,出来时很可能水就已经漫过头了。
她此刻也焦急起来,忽地想到一事,叫道:&ldquo崇!你能听到风声吗?说话啊!&rdquo
崇道:&ldquo能!&rdquo
&ldquo那一边更大?&rdquo
崇伸起几根根须在空中摇晃,须臾道:&ldquo左边!&rdquo
茗立即向左跑去。
光洁的石乳被水弄湿了,踩在上面很容易就会滑倒,而纵横交错的石笋却又如利刃一般。
茗飞快地跑着,摔了无数跟头,身上到处都被划破了,忍不住呻吟道:&ldquo崇!说话呀!&rdquo
&ldquo让我说什么好?&rdquo
&ldquo替我骂骂这洞就好!&rdquo
&ldquo让我说什么好呢?&rdquo崇的声音出奇地冷静:&ldquo生死由命罢了。
那个囚禁你的贱人,是你妹妹?&rdquo
&ldquo是。
我们俩是不是很像?&rdquo
崇道:&ldquo一点也不像!她狡诈狠毒,你狠毒狡诈,哪里有相似的地方?&rdquo
茗刚要笑它,脚下一滑,再一次重重摔倒。
她惨叫一声,却又猛地跳起身来,崇感觉到她浑身突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惊道:&ldquo怎么了?&rdquo
&ldquo你听到没有&hellip&hellip有人在叫&hellip&hellip&rdquo茗向身后黑暗的洞穴看去,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ldquo你听&hellip&hellip越来越近了&hellip&hellip沙昆?还是昆沙?&rdquo
&ldquo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rdquo崇拼命乱晃道,&ldquo是风声,对吗?你听错了!&rdquo
洞穴深处突然咚的一声闷响,两个家伙一起回头,立即被冲出来的狂风刮得一跤坐倒。
风持续刮着,随风而来的还有一阵阵巨大的轰鸣,整个洞都在颤动,洞顶的尘土纷纷落下。
崇呆呆地问:&ldquo是什么?&rdquo
&ldquo也许&hellip&hellip是很大的风吧。
&rdquo
他们傻傻地又站了一会儿,忽见有片微弱的亮光在远处一晃既逝。
当它再一次闪耀时,已经近得只有几丈远了。
茗大叫一声,扭头就跑,在她身后,一股充满整个洞内空间的水无声无息地涌了上来。
水里卷着无数碎石、尘泥,好像一条巨大臃肿的怪物,艰难而无可阻挡地向前蠕动着,那些微弱的闪光是水凝重的头部翻滚时的反光。
&ldquo快跑!快跑!&rdquo崇扯着破嗓子喊,&ldquo不然一切都完了!去他妈的!&rdquo
茗早已疲惫至极,加之惊吓无数,跑出几十丈远,双腿已经酸软得几乎迈不开,胸口憋闷,连眼睛都模煳起来。
她只是凭着本能一步步向前挪着,耳朵里听见崇叫道:&ldquo你昏了吗?你要死了吗?天啊,求求你在死之前往左拐,水把风全往那里挤进去了&hellip&hellip对了,好女儿!不要让后面那团臭屎泥浆啃你的屁股!我们得更快一些&hellip&hellip见鬼,这些石乳都是吃屎长大的!让我看看&hellip&hellip没有撞破,站起来继续跑,不要哭!&rdquo
茗突地感到双腿一阵刺骨的冰冷,顿时又清醒过来,只见泥水倾斜着涌来,迅速漫过了膝盖。
泥水里有什么东西狠狠刺了她一下,她尖叫着往前一跳,却迎面撞到一堵墙上。
&ldquo完了!没路了!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这他妈根本是场骗局!&rdquo
茗伸手上下摸索一番,发现这堵墙由无数石头垒起,石头间的缝隙很大。
当此时刻,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又奋身向上爬去。
谁知刚爬了两、三丈远,脑袋重重撞到洞顶,这下真的再无路可去了!
她正惊惶地到处摸索,只听崇凑到耳边大叫道:&ldquo茗!茗!&rdquo
&ldquo什么?&rdquo
&ldquo你会活下去,对吗?&rdquo崇凝视她的眼睛,&ldquo不要忘了我!千万别忘!&rdquo
茗勉强笑道:&ldquo你以为我是鱼吗?我最多也只能在水里呆上一天而已,这样浑浊的泥水,恐怕一个时辰都撑不下来呢&hellip&hellip看来我们要死在一起了。
&rdquo
&ldquo是吗&hellip&hellip我的亲人都在遥远的沙漠里,你知道吗?&rdquo崇摆出回光返照的样子,&ldquo很多很多&hellip&hellip如果有战争,死人的人多的话,就更多了&hellip&hellip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到了这片潮湿的土地,我是不是&hellip&hellip做了一番伟业出来?&rdquo
茗轻轻抚摩着它那在水气中已开始枯萎的花瓣,轻轻道:&ldquo傻瓜,哪有什么伟业?我们只是活着,然后死去罢了。
&rdquo
&ldquo也许你是对的。
&rdquo崇的眼睛慢慢闭上,喃喃地说:&ldquo但我&hellip&hellip还是很&hellip&hellip幸运&hellip&hellip&rdquo
它突然猛地往上一耸,踩着她的额头爬到头顶,所有的根须都伸到洞顶,四处乱探。
此时泥水已经漫过茗的胸口,马上就要淹没她的脖子了。
因为夹杂了太多泥浆,挤得茗唿吸不畅,拼命仰着头,道:&ldquo你爬得再高,也只是晚死一小会儿&hellip&hellip要不要最后吸点血?&rdquo
就在泥水漫过她的嘴,她抢着深深唿吸时,崇猛地抽她一下,狂叫道:&ldquo有洞隙!石头里有洞隙!快把我顶进去!快!答应我,就待在这附近,千万别离太远了,否则&hellip&hellip&rdquo
咕咚&hellip&hellip咚&hellip&hellip耳朵已经浸进水里,听不清楚它的喊叫了。
茗闭上眼,使尽最后的力气,将崇死死往缝隙里塞,蓦地手里一松,崇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