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得活似一副套着白西装的骨头架子。

    而更怪的是，他头顶上一根毛都没有，看起来更像骨架了。

    光光的脑袋就像刚擦过鞋油的皮鞋，闪闪发亮。

    没有眉毛，也没有睫毛。

    他的每一寸皮肤&mdash&mdash透着模糊的不健康的褐色，看起来就像炸鸡的颜色&mdash&mdash十分光滑，仿佛涂了油一样亮晶晶的。

     &ldquo兰迪·霍金斯。

    &rdquo男子说道。

    从他的口音判断他绝对不是本地人，而这里的&ldquo本地&rdquo指的是北美大陆。

    也许他是个德国人或波兰人，或者来自某个东欧国家。

    兰迪·霍金斯不知道&ldquo欧洲垃圾^{[1]&rdquo这个词，如果他知道，此时就一定会用上。}

     那人指着他问：&ldquo就是他？&rdquo 兰迪想说话，但却开不了口，因为他的嘴巴里含着自己的臭袜子，外面还贴了一张胶带。

     哈里特点点头，&ldquo我已经确认过了。

    &rdquo 英格索尔仿佛欣赏一幅作品似的频频点头。

    他的手指像蜘蛛腿一样爬上了兰迪的下巴，越过已经干涸的血迹，来到肿得犹如花椰菜一样的耳朵上，然后经过额头上的一串数字。

    那可不是用钢笔写的数字，而是用刮胡刀片划出来的。

     他提起兰迪的头，看到了他后脖颈上一片狼藉的皮肉。

     &ldquo有意思。

    &rdquo瘦瘦的男子说道。

    他用指尖轻轻挠着已经结痂的地方，一下，两下，&ldquo新手段？&rdquo &ldquo新工具而已，&rdquo哈里特解释说，&ldquo我睡了一觉，洗了个澡，然后从厨房里随便挑了几样东西就过来了。

    那是干酪擦弄的，我还用压蒜器弄断了他三根手指呢。

    &rdquo &ldquo刑讯与烹饪完美结合，真是别出心裁。

    &rdquo &ldquo过奖了，谢谢。

    &rdquo 英格索尔打量了一番弗兰克，&ldquo你都干了些什么呢？&rdquo &ldquo我炸了些甜甜圈。

    &rdquo 英格索尔的脸上露出既厌恶又不屑的表情。

    &ldquo那是当然，我干吗要问呢？&rdquo弗兰克对他的这种表情显然并不陌生。

     &ldquo他已经答应招了，&rdquo哈里特说，&ldquo我觉得你一定想亲耳听到。

    &rdquo &ldquo没错，我不能继续坐视不理了，这件事拖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rdquo 英格索尔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袋子，在兰迪的双脚旁跪了下来。

    他把脸贴在挂在右侧的一扇牛肉上，用额头感受着它的冰凉。

    随后他打开袋子，捏住袋底，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了地板上。

     袋子里装的全是细碎的骨头，大部分还没有弹珠大，有些看起来像长长的牙齿。

    这些都是手骨：腕骨如车道上的沙砾，掌骨如林肯积木，指骨如狗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