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来悲歌(5/5)
,但她的精神饱受折磨。
她的痛苦无从诉说,心理治疗起不了半点作用,药物也无能为力。
理智的清明角落越来越小。
我要发疯了,我快要发疯了。
十字架越来越重,但她还是没扯下这条项链。
或许就是这重量提醒她仅有的清明,也许就是因为她还深深爱着圣,虽然也越来越不敢见他。
他的强光让她无法直视,和他相处的每一秒都像是酷刑。
像是点燃灵魂的业火,从里而外的灼伤。
十三夜开始磨刀,一把漂亮的小匕首。
总有一天,她会用上的。
终止可怕的事情...或是成为可怕的开端。
战争没有结束。
她模模糊糊的想着。
或许对她而言,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
终于,一切都就绪了。
她写了封信给圣,邀他来吃晚餐,让所有服侍她的仆人放假。
然后洗了个很热的热水澡,享受的闭上眼睛。
从浴池里起身,欣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如第一次所见般。
缓缓的,她开始化妆,纯熟的像是做了几千次。
微偏着头,她看着镜中的脸,一半的脸在笑,另一半的脸却流下眼泪。
她用指腹轻轻的拭去,谨慎的不弄坏她的妆,然后送入绘得丰艳的唇中。
苦涩的咸,却带一点脂粉的甘香。
她不在意这一点点不平衡,这是小事。
很快的,不平衡就会消失。
摸起那把精致的小匕首,插在大腿的刀带中。
刻意挑件纯白的低胸礼服,一个小时后,就会有艳丽的红增色。
一一点上餐桌上的蜡烛,这或许就是所谓古典的浪漫。
在妹喜身上是得不到这种享受的...她太狡猾、污秽而贪婪,难以驾驭。
不像现在的宿主。
这么简单、纯真,容易被伤害和吞噬。
走到书桌前,几封漂亮的信静静的躺着。
她不喜欢e-mail,而喜欢这种可以摸到文字的感觉。
优雅的用裁信刀划开信封,静静的读着。
有个政党邀请她入党,并且声明会保她上总统宝座。
人类真可爱...心思浅得跟个碟子一样,一目了然。
全世界的女英雄成了国家领袖,这小岛的国际地位当然一飞冲天。
也罢。
小国要治理得宛如天堂容易点,也更容易得到尊敬和崇拜。
踏着这个国家当第一阶,她大约可以往上爬上去,直到顶端,掌握一切,成为神。
统治所有的「有」,还是唯有「无」。
她不急着签下自己的名字,先看看有没有更有利的条件。
然后她摸到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却惨叫的甩开。
那个纯白的信封涌出乌黑的文字,让她的左手发黑。
正要推倒烛台烧了那封信,她的右手却不听话的抽出匕首,划破了信封,那张普通的信纸飘飞起来,并且滚出一颗玉石,紧紧的抓住她的视线。
每个人都有个真名。
而十三夜的真名由玉石组成。
王琬琮,从姓到名,每一个字。
「让我为妳说个故事。
来寻我。
」
十三夜大梦初醒的看着手里的匕首,和乌黑的左手。
她头痛欲裂,细微的喃喃突然高亢到几乎爆炸,她有一小段时间陷入全盲和全聋中。
她痛苦的大叫,抓着匕首想送入咽喉好结束这种悲惨。
但文字化成语言,穿透这些惊人的噪音,低低的说,「让我为妳说个故事。
」
疼痛渐渐褪去,她的右手一片濡湿。
为了阻止自残,她用右手抓住刃身,鲜血不断的滴下来。
他回信了。
她不断的吸着气,闭着眼睛想忍住潸然的泪。
他回信了。
在我几乎杀掉圣或杀掉自己的时候,回信了。
左手的乌黑蔓延到肘弯,然后顽强的停住。
「妳不想听?」十三夜自言自语的,「但我想听,我很想听。
」
试着妖化,但她的身体强烈抗拒。
不要紧,那不要紧。
不能飞,她还能走,还可以开车,把自己撞死,或到目的地。
就算是用爬的,她也要爬到那个人的面前。
因为...他要为我说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