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苏善信，然后装模作样行了礼就退出去了。

    苏善言出门发现变天了，天空昏黄一片，风也刮的大。

    她恨恨道：“怎么又刮沙尘暴，前几天不是刚刮过！”

    走了没几步，苏玖就出现在她身后。他刚得到消息：府里不太平，今夜要寸步不离小姐。

    小女娘刚走没多久，苏善清就下值回来了，苏擎看人齐了就吩咐摆饭。

    菜上完，苏大将门关上防止风沙吹进去。

    那头姑嫂二人用完饭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李媛媛就感觉腹痛难忍。

    产婆过来摸了摸，回禀道：“大少奶奶今夜怕是要生了”

    苏善言毕竟是个刚要及笄的小姑娘，一时慌了神，赶紧派人去叫她大哥回来，可去叫的人却迟迟没有回来。

    李媛媛的房间被清理出来准备生产，还好提早一个月就将东西都准备齐了，真生起来大家也是各司其职，屋里渐渐变得有序。

    外面大风呼呼刮着，李媛媛终究是忍耐不了，开始大声喊叫。

    产婆在旁边急声吼她：“大少奶奶用力啊……”

    苏善言双眉紧蹙，手心里全是汗，她早已在《妇科要术》里知道女人生产的凶险，心中更加心疼她大嫂，只盼那腹中的孩子懂事点，早些出来。

    不一会儿，里面没了动静，她转身来到屏风处，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大少奶奶没力气晕过去了”

    苏善言顾不得其他，绕过屏风冲进去，迎面扑过来一股血腥味还夹杂着一些难言的味道。

    产婆正往李媛媛嘴里塞参片，见她进来，哎呦哎呦直叫。

    “哎呦，小姐，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不能见这些啊”

    小女娘才不管那些劳什子的规矩，她跪在脚踏上，握住李媛媛的手心痛的呼喊她。

    李媛媛醒来又是一阵剧痛，手用力攥住苏善言的。

    小女娘结结实实跟着痛了一把，龇牙问产婆：“怎么这么难生，都两个时辰了。”

    那产婆又摸了摸，回道：“是胎位不正，若是再耽搁下去，怕是要憋死了”

    苏善言高声喊苏小小，“大哥还没来吗？！”

    “小姐，没有。去叫的人回来了，说是……说是……”

    “说什么了，快点！”

    “大少爷说相信小姐一定不会让大少奶奶出事的”

    苏善言用力捶了一下床沿，咬牙切齿道：“都是些臭男人！”

    她使劲将那只被攥住的手拽出来，“去端碗油过来。”

    苏小小不解，“油？什么油啊小姐”

    “猪油、菜籽油，管它是什么，只要是油就行！快去！”

    苏小小去厨房端了一碗菜籽油出来，脚下着急还撒了一小半出来。

    “小姐，这些够不够？”她端着碗快步走进去。

    里边产婆还在喊李媛媛使劲。

    苏善言拿过油碗浸润双手，翻身上床掀开李媛媛的衣服。

    那产婆上来阻止，“小姐使不得啊，小姐……”

    “闭嘴！我在救她！”

    苏小小帮忙把产婆扯到一边，不让她妨碍自家小姐。

    苏善言满手是油在李媛媛肚皮上摸了摸，试图捉住胎儿帮他倒转位置。

    此方法名为倒转术，需要医者有丰富的经验才行，但今日事急从权，她必须这么做！

    忽然她感受到了胎儿，她屏息，凝神静气，手上慢慢转动，肚皮里的胎儿也跟着动起来，不消半刻，胎位就正了。

    苏善言大口喘气瘫倒在床角，屁股上沾满了血迹。

    产婆见状赶紧上前，又重新给李媛媛放了参片，这下倒是一鼓作气，将孩子生了出来。

    “哇啊……哇啊”

    随着婴儿的啼哭，窗外的风也停了。

    李媛媛已经力竭晕过去了。

    苏善言爬下床，仆妇们赶紧上来收拾床榻。

    产婆到她跟前报喜，“恭喜小姐，是个小公子”

    她似乎忘了苏善言还是个小姑娘，直接打开包被给她看孩子的下身。

    小女娘还有些懵，也不记得自己看到啥了，只‘嗯’了一声，就呆呆的转身出去，坐在台阶上发起楞来。

    0031黄沙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