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们的心情都很低落,正规部队也总是传来不好的消息,似乎国际上已经开始介入了。
阿塔莎,我们还有机会再站在奥运会的领奖台上么?真让我这样满身血腥的人拿了象征和平和团结的奥运会的奖牌,恐怕上帝也要哭泣吧?如果我已经没有机会再和你比试,那么,你一定要拿金牌啊,要拿两块,连我的也一起算上。
…… 战争已经快要结束了,我们输了,敌人得到了国际上的支持。
不,不应该说是敌人,我们,都是南斯拉夫人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战争?除了死亡,我们什么都没有得到。
趴在用来隐蔽的弹坑里,波思维奇有些轻松起来。
去他的战争吧,这该死的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天空的尽头开始亮了起来,太阳就要出来了。
波思维奇打开瞄准镜的盖子,透过那个十字出神的看着天边的云彩一点一点变亮。
好美,如果可以和阿塔莎一起看…… 第一束阳光照耀在波思维奇的脸上,让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狙击手清醒过来。
糟了!目镜…… 虽然用最快的速度关上目镜的盖子,但是波思维奇知道自己已经犯下了大错。
在日出那一瞬间,自己瞄准镜反射的阳光肯定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别的人或许不会注意,但是他,那个杀死本方第一名的狙击手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对面不远处的树树枝稍微晃动了一下,如果是平常恐怕不会有人注意的,不过本能的感觉告诉波思维奇,他就在那里。
不可以坐以待毙!握了一下胸前的十字架,阿塔莎的面容又浮上心头。
不可以就这么放弃! 1秒钟后。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还不开枪,但是波思维奇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瞄准镜。
如果能够把对方击毙再迅速的隐藏起来,自己还有生还的希望。
1.5秒后。
为什么他还不开枪?眼睛凑到了目镜上,只略微看到了一个人影,波思维奇就毫不犹豫的开枪了,因为他明白,刹那的耽误可能就是生与死的时间。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在刹那间决定的。
在扣下扳机的一瞬间,瞄准镜中显现出对方狙击手的样子。
满脸惊讶的面容,金色的头发。
阿塔莎。
怪不得,她没有开枪。
波思维奇这时候想起,阿塔莎是阿尔巴尼亚人。
从杀第一个人起,波思维奇没有浪费过一颗子弹,这次,也一样。
先是枪掉落在地上,然后整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
金发似乎有一丝血色,胸口的银白色十字架在朝阳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
…… 那天早上,塞尔维亚和阿尔巴尼亚的狙击手都看到了那么一幕。
一个塞尔维亚狙击手从隐蔽的很好的弹坑里发疯似的跑出来,冲向对面刚刚从树上掉下来的阿尔巴尼亚的狙击手。
然后是一声枪响,那个冲出来的塞尔维亚狙击手凌空飞起来,再重重的摔在地上。
…… 原来被打中是这么痛的。
波思维奇倒在地上,一点一点向那金黄色的长发爬过去,在身后留下一条血迹。
没有人再开枪,整个战场静悄悄的,只有波思维奇的身体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阿塔莎啊,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为什么我们要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两个染血的银色十字架在朝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
“人类似乎总是会忘记自己的罪恶,却记得那些该忘记的仇恨。在巴尔干的土地上,因为民族问题而产生的悲剧还少么?”蓝发少女沙哑的声音犹如叹息一般。
“又有几场战争,是真正有意义的呢?如果说争夺生存权的战争是没有正义与邪恶只有胜利与失败的话,那么人类很多战争连胜负都毫无意义。
” “可是,为什么玉藻会知道这种事情呢?”唯凑到了鬼月的耳边悄悄的问。
而年幼的少女也少有的露出了悲哀的表情。
“那只狐狸,有着扮演别人的恶劣嗜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