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惊天之秘(5/5)
贱人本事不弱,见我比她强了几分,接连使了三个魔法,从我眼前消失。
那王母宫原就是她的地盘,我要与她捉迷藏定然寻她不到。
当下突然想到,将那贱人与科大哥的女儿抢走。
一来那是科大哥的骨肉;二来有她在,他日定可拆穿这贱人的面目。
我出了房间,又抓了一个婢女,问出辛九姑的居所,一路飞奔,冲到她的房里,果然瞧见她与一个女婴睡在夹层的隔室里。
”
拓拔野、蚩尤忍不住转头朝辛九姑瞧去,辛九姑微微颤抖,怒道:“妖女,你害得圣女母女不得团聚,还敢胡言乱语!”龙神冷笑道:“是么?嘿嘿,那贱人敢告诉天下人,纤纤是她的亲生骨肉么?这般自私自利的贱人,不将女儿杀了便算是良心尚存了。
”辛九姑怒极,却说不出话来。
西王母当年确实不敢认这女儿,是以想假以时日,宣称在山下拣着这遗弃女婴,再行抚养。
不料尚未三个月,便被龙神抢走,音信全无。
龙神冷笑几声,又道:“我从这女人手中抢了纤纤,便飞奔下山。
当时山上极乱,我一个女子,丝毫没有引起旁人注意,很快便回到洞中。
科大哥见着纤纤,极是欢喜。
原来一年前那贱人与他分离时,便说已有身孕,但执意堕胎。
不想还是生了下来。
我们连夜下山,在江上漂流了几天,又改走陆路,回到东海。
“科大哥在小船之上,逼我发誓,决不将这秘密说与第三人听,嘿嘿,可是她忘了,女人原就是反复无常,说话不算数的。
他与纤纤在古浪屿上住下,不肯与我回到龙宫。
我见他始终袒护那贱人,又与他吵了一架。
那夜他竟然告诉我,今生今世,他唯一喜欢的,便是那女人。
不管她是否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嘿嘿,那贱人负他如此,他竟依然这般痴心不渝。
我伤心愤怒之下,说了绝情赌气的话,回了龙宫。
从那以后的十四年里,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四年前,他托巡海夜叉告诉我,要带纤纤回昆仑山见她母亲一见。
我没有理他。
没想到他西赴大荒,便卷入蜃楼城之争,下落不明,生死难测。
”她目中泫然,低声道:“我找了他四年,什么也没有寻见。
嘿嘿,拓拔,那日在东海上瞧见你,我还真以为是他转世呢。
”
拓拔野、蚩尤黯然不语,被她那低徊的言语,重新勾起对蜃楼城的回忆。
辛九姑在洞角浑身颤抖,满脸抑郁犹豫,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妖女,这原是西王母嘱托的秘密,不能公之于众,但我决不能这般任你污蔑圣女。
不错,纤纤确实是西王母的女儿,但即便是我,也不知道她的父亲竟是科大侠。
十五年前,圣女突然要进白金洞闭关修行,族人只道是她在修行极深的仙术。
过了九个月,某天夜里,白帝突然叫醒我,说是有一件极为秘密的事需要我帮忙。
“我随着他进了白金洞,才发觉圣女竟是临盆生产。
白帝便是要我做这产婆来了。
我虽然惊骇,但是圣女对我恩重如山,若非她从前相救,我被那负心汉子遗弃后早就不想活了。
不管是什么事我也愿意为她去做。
将纤纤接生下来之后,我便将她藏在隔房里,每日哺养。
这秘密守了近三个月,那金族长老的儿子丹参又来骚扰我,我拼命抵抗之下,不小心触动机关,移开了隔板,让他瞧见了纤纤。
那畜生极是奸猾,立时想通了纤纤乃是圣女的女儿,便以此要挟我,将我,将我玷污了……”
辛九姑忆及往事那丑恶一幕,忍不住流下泪来,面上愤怒、羞耻交集,颤声道:“我只道这畜生得了便宜便会守口如瓶。
岂料他竟又以此要挟圣女,日夜纠缠。
那日蟠桃会上,他又要挟圣女,倘若不从他,他便要将这秘密公之于众。
圣女想以缓兵之计周旋,便将他带入房中。
”辛九姑指着龙神怒道:“岂料被你这妖女一搅局,弄得更为糟糕。
圣女无奈之下将他杀死。
而你……而你竟又从我怀中将纤纤抢走!我几日之内,两次负圣女所托,所以才在长老会上自己顶下罪状,编出那禽兽丹参与我相恋,遭到抛弃杀他泄愤的谎言。
若非圣女极力救护,我早被杀死,怎能在汤谷苟活今日。
”
辛九姑胸口起伏,极是激动,大声道:“你说圣女要伏杀科大侠,这决计不可能。
她冒着天大的风险,将纤纤生下来,这种情意还值得怀疑么?若非她被丹参缠住,必定会与科大侠相会!”
龙神冷笑道:“说的好听。
她会为了科大哥抛弃圣女之位么?倘若会,又何必这般躲躲闪闪,遮遮拦拦?”辛九姑怒道:“圣女是族中圣位,怎能为一己之私令全族蒙羞?”龙神突然格格而笑,花枝乱颤,正待反唇相讥,忽听水晶棺内传来轻轻的呻吟声。
众人大惊,既而大喜,围身上前。
只见纤纤柳眉微蹙,脸上满是颇为痛楚的神色。
龙神面色登缓,微笑道:“再过一夜,她便可醒啦。
”拓拔野等人大喜,蚩尤颤声道:“已经完全恢复了么?”龙神傲然笑道:“那是自然,否则要龙珠干吗呢?她的真气还会比从前强上几分呢。
”
拓拔野、蚩尤心中欢喜不能自抑,龙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走罢,将她带回屋里好生照顾。
可别让她再死第二次啦。
”拓拔野脸上一红,应诺称是。
抱起纤纤与众人朝洞外走去。
九姑怅然若失,心中百感交集,怔立半晌方才缓缓的跟了出去。
阳光眩目,晴空媚好,众人心中那抑郁悲凉之意一扫而空。
远处龙族群雄与汤谷群雄早已颇为熟稔,欢声笑语,闻达千里。
拓拔野将纤纤口中的鲛珠轻轻的取出来,交与真珠,微笑道:“多谢你了。
”鲛珠浅碧流离,其中犹有一个淡淡的纤纤身影。
那是她残留于内的魂灵。
真珠苍白的脸上泛起晕红,低头接过鲛珠,目光中又是温柔又是淡淡的哀伤。
明日起,六侯爷与盘古等人便要领军攻打水妖与黑齿军,帮助鲛人复国了。
但她的心中却不知为何没有那般的欢喜。
沧海茫茫,今后她还能不能瞧见这张温暖的笑脸呢?
她不敢直视拓拔野的眼神,生怕被阳光和他的笑容刺痛泪腺。
微微一笑,转身随着姥姥朝海上走去。
※※※
翌日清晨,拓拔野突然被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惊醒,蓦地坐起身来。
眺望窗外,天空黛蓝,海面漆黑。
东边彤云滚滚,裂缝处金边如带。
正是朝阳将出未出时。
忽听外面传来嘈杂喧闹之声,有人喊道:“纤纤圣女不见啦!”
拓拔野大惊,跳将起来,狂奔出屋。
御气飞掠,转瞬间便到了辛九姑房外。
屋内屋外人头耸动,语声鼎沸。
龙神、蚩尤等人也已尽皆赶到。
人人脸上俱是担忧凝重的神情。
九姑面色苍白,木坐椅中。
龙神伸手递给拓拔野一张羊皮纸。
上面用胭脂石写了几行小字,正是纤纤的字迹。
“九姑,昨日在棺中,我其实早已醒来了。
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原以为爹爹死后,你和拓拔大哥是我唯一的亲人。
没想到我还有一个娘亲。
你说的没错,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便是生不如死,那天听见拓拔大哥说的话,原已觉得生无可恋。
但是现在不同了,我要去找我的娘。
不管走多远的路,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娘亲。
”
拓拔野全身大震,羊皮纸险些脱落。
转头望去,蚩尤也是面色苍白。
此去昆仑何止万水千山,路程艰险自不必说;大荒眼下又值大乱,她一个少女孤身远行,以她脾性,凶险可料。
两人对望一眼,心中焦虑如焚,同时浮起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找到纤纤。
倘若劝说不得,也得将她安全护送到昆仑山去。
龙神叹道:“早知如此,昨日便当在她身上涂上千里子母香。
她取走了雪羽簪,以雪羽鹤的翼力,现在当还在东海之上。
你们乘坐十日鸟快去追罢。
这里之事由我做主,不必担心。
”
拓拔野与蚩尤心下大安,与赤铜石等人略为交代数句,便并肩奔出屋去。
海上彤云绽破,红日喷薄。
西边天际,风起云涌,碧波淼淼。
他们要乘鸟飞翔,穿越苍茫东海,重归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