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册 不良少年的资格 奇谈之一:泉先儿(1/5)
天还没亮,大海在微风中安安静静的。
当不远处渔村的人类还没有开始一天的生活时,几个“人影”从空中和水中出现,聚集在海边的礁石上。
当最后一条人影从天上落下来时,大家都向一个人围了上去,一个老者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白先生,大家都到齐了。
”
“没有被他们发现吧?”从外表看来,这个“白先生”的年纪并不大,但是言行中却透出十分的威严。
“大家是分头来的,时间也错开了,就算有一两个被看见,也不会引起这里妖怪的注意。
我们在人类的城市间来来去去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而且立新市那些厉害的家伙也不是特别爱管闲事。
”还是那个老者在回答。
白先生沉声道:“要做这样的大事,还是小心点好。
大家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落脚,徐老、沈兄弟、田兄弟和我,我们四个出去打探消息,其他人暂时不要露面,免得被这里的家伙们盯上。
”沉默片刻,他又加上一句,“大家尽力而为,家乡父老还在等我们回去。
”
一个女子说:“这几天我找到了几处偏僻的旅馆,大家可以先去安身。
”
“不好,尽量不要住人类的地方,”另一个女子立刻表示反对,“我发现了一处废墟,我们可以到那里躲起来。
”
“那种地方不是更惹人注意。
”第一个女子反驳道。
“总好过住在人类中。
”
“人类是最好的掩护。
”
……
说着说着两个女子就吵了起来,其他人都不做声,大家都知道她们两个都对那个白书天有意思,一有机会就争着在他面前出风头,彼此争吵甚至大打出手也是常事。
所以大家也不去劝解,免得给自己惹上麻烦。
“够了!”白书天怒喝一声,一掌打在身边的礁石上,将坚硬的礁石打出了一个大坑,指着两个女子喝斥道,“什么时候了还吵!如果你们还不能以大局为重,就立刻滚回去,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他一发火,两个女子顿时安静了。
白书天叹了口气,挥手道:“大家先在附近隐蔽起来,我找到合适的地方就通知你们。
”
妖怪们纷纷消失在淡淡的晨曦中,白书天身边只剩下了刚才点到名的那三个人。
“徐老,你去找你的朋友打听吧,小心别露出马脚。
沈兄弟和田兄弟,你们混到城市里,记得要装成刚刚搬来居住的样子,带上些铺盖什么的掩人耳目。
”等他说完,那三个人向他行礼,然后就消失了。
白书天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碧蓝的海水,迎着海面上跃出的朝阳慢慢闭上了双眼……
※※※
几个清晨出海的渔民已经回到了港口,就在港口卖起收获的鱼虾来,形成了一个很热闹的集市。
很多附近的居民提着水桶、端着脸盆来买海蛎子什么的尝鲜,甚至还有人开着车从市区赶来。
白书天在人群中转悠着,还买了两条鱼提在手里,一副“我是普通人类”的样子。
他发现离海不远就有一座工厂,但是这里的海水和鱼类的样子还算正常,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看来关于立新市的那个传说是真的。
“唉,又多了一家这么大的工厂,我从那里走亲眼看见黑乎乎的废水哗哗地往海里排,再这么下去,这片海恐怕就快没有鱼喽……”
白书天听到这些,在船边停下了脚步。
另一个渔民说:“说来也奇怪,连盖了好几座工厂,我们这里倒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海水很清,鱼虾也不少。
”
“这么大的海一时当然不碍事,天长日久就难说了,也许我们很快就没有饭碗啦……”
“哈哈,到时候就去工厂里找份差使吧,也许比打鱼挣得多。
”
“听说前两天城里的学生跑到政府门前抗议,说这里的工厂破坏了环境。
”
“学生懂什么,开工厂能挣大钱,谁还管海变什么样!打鱼挣钱多还是人家的企业挣钱多?要是我有钱,也去建一家工厂!”
“就凭你?下辈子吧!”
白书天转身默默走开。
看来每个城市里的人类都差不多,自己要找的东西又会在哪里呢?他想到城市里去,又不想就这样飞过去,正想向路人询问哪里可以坐车时,就看见一个女子迎面走来。
这是个娇艳可人的年轻女子,穿着一身漂亮的长裙,笑盈盈地向白书天打招呼:“嗨。
”
白书天警惕地看着她,却发现自己对她根本无法有任何敌意。
“你是刚来立新市的吧?”女子笑眯眯地问。
“是啊。
”白书天淡淡地回答。
“路过、定居还是来旅行啊?”她继续问。
“和你有关系吗?”
“有啊!”女子睁大了眼睛,“定居的话,介绍住处2000元,不管你要什么环境保证让你满意;旅游的话,导游费一天1500元,包食宿,纪念品7折优惠;路过的话……你要不要买地图?”
白书天看着这个女子,疑惑地问道:“你……是开旅行社的?”
“如果你需要,我就是开旅行社的。
”女子满怀期待地笑着问,“你需要什么服务啊?”
白书天看着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却没有说话。
女子继续说着:“你需要什么呢?只要你说出来,说不定我就可以做到哦。
对了,我叫泉先儿,你呢?”
泉先?难怪自己对她一点也提不起防范之心。
白书天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向泉先儿伸出手:“我是白书天。
如果是十人以上的旅行团你能不能接?”
“当然,有钱怎么不赚!费用按人头算。
”泉先儿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
“这是四千六百元整,您点好。
”珠宝店老板漫不经心地递过钱来,好像这笔交易可有可无似的,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最少可以从这笔交易中赚到一千五百元。
泉先儿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趴在柜台上,一直盯着对方看。
珠宝店老板又取出了几张零钱加上去,并且故作感叹地说:“我们都合作这么多次了,连零头也不让我赚,你做生意可真有一套。
”
“那也没见你多给我零头。
”泉先儿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没说出来。
她仔细地把钱点了两遍:四千六百二十七元,一分不少。
她这才把钱塞进口袋里,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走出珠宝店,外面就是立新市最繁华的商业街。
天色将暮,一个个装饰精美的橱窗纷纷亮起了七彩的灯火,把里面的商品映得更加眩目。
泉先儿最喜欢这条街,每次来这里她都一个橱窗一个橱窗地看,一直走到街的另一头。
“哇,这件衣服真漂亮,赶快记下这个款式,回去自己做一件。
”泉先儿看到新上市的夏装,“啧啧”赞叹起来,然后掏出纸笔,趴在玻璃上照着画,“一件衣服几百上千元,不如自己做来穿合算。
”她画完了看中的衣服,在街上旋身打个转,长裙飞舞起来,卓然的身姿顿时吸引了一大片目光。
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也是照着样子自己纺织、自己裁剪的。
“怎么样?好看吧!我的手艺可是很好的呢!”她注意到了路人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得意洋洋地想。
如果她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在欣赏她的衣服,而是盯着她的身材流口水的话,心里大概就不会那么得意了。
“这件也不错,这件也很好,这件……”泉先儿一口气画了十几件衣服的样子,再看看还有那么多自己没见过的衣服,也不可能全部画回去,只好叹了口气,再去看展示其他商品的橱窗。
“这盏灯好漂亮,像大贝壳一样……可惜家里不能用……”
“这个手镯我戴一定很好看吧?”
“这个皮包式样真特别。
”
“这个毛绒玩具太可爱了,好想抱着睡觉啊。
”
“这些小摆设真有趣。
”
……
她一路走一路贴在橱窗上看,看到什么都要称赞上几句,但是不论是贵是贱,上至几万元的首饰,下至几元的小饰物,她都绝对不会掏钱去买。
泉先儿用手牢牢按着钱包,生怕自己会一时受不了诱惑胡乱花钱。
可是现在看到的这件东西她实在太想要了,甚至忍不住把脸贴在玻璃上,看起来就快要穿过玻璃钻进橱窗里去了。
搭讪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小姐,一个人呀?”泉先儿连头都没回。
“小姐,一个人是不是很无聊啊?我们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
泉先儿压根没听见,仍然在紧盯着那件东西看,直到搭讪的那个男子不耐烦了,把手放在她肩上时才回过头来,看眼前的三个男人,指着自己问:“你们在跟我说话?”
“是呀,小姐,我们认识一下吧。
”一个男人摆出自以为帅气的姿势向泉先儿抛媚眼。
另外两个不怀好意地挡在泉先儿身后,决心不让这个单身的“猎物”跑掉。
泉先儿忽闪着眼睛看着他们。
“小姐,一个人逛街多寂寞呀,我们来陪你吧,一定会让你玩得很开心的。
”他们见泉先儿没有反抗,语言和动作也开始放肆起来。
“嗯……”泉先儿考虑着,“可惜我得回家,没有时间了。
”家里还有那个所谓的旅行团在呢,虽然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出来旅行过,可是自己收了钱总不能不管他们。
“偶尔享受一下生活嘛,那么急着回家,是不是家里有人等着你呀?他能比我们几个帅吗?我们请你去喝一杯吧。
”说着,那个男人把手搭在泉先儿肩上。
泉先儿侧着头想了一阵子:“喝酒?你们出钱吗?”
“当然了,只要和我们在一起,我们怎么可能不尽力满足美女的‘任何’要求呢?”
“任何要求?好吧,我想喝酒,还想要那个。
”泉先儿毫不客气地指向橱窗里那件自己看了半天的东西。
那是一件玻璃工艺品,造型是一位坐在礁石上的美人鱼,只有巴掌大小,标价不过二十块钱而已。
那几个男人虽然不知道她要这个东西干什么,但他们正为“猎物”到手而高兴,毫不犹豫就为她买了下来。
泉先儿把装着雕像的盒子抱在怀里,开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三个男人簇拥着她向一家夜总会走去,双方心里都在想:“今天运气真不错啊!”
※※※
周影看着顾客付钱下了车,回头迎上了两双失望的眼睛。
孙剑叹了口气,摇头说:“又不是。
”火儿也叹息着说:“可惜,不是宵夜啊。
”
孙剑最近接了个抢劫出租车的案子,而周影作为他的朋友,又是个出租车司机,理所当然就被他拉来当诱饵了。
孙剑雄心勃勃要破案,火儿则下定了决心,就算吃不好吃的东西也绝对不让这个讨厌的警察成功,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在孙剑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进行了好几天了。
“回闹市区吧,劫匪通常是从那里上车,以减少司机们的警惕。
”孙剑知道这种守株待兔的办法要看运气,所以只能耐着性子慢慢来。
周影很有耐心,对别人的事更不着急,反正现在警方每天给他补助,算算收入比平时还好。
他慢慢掉转车头,向闹市区开去。
看到胡同边上的群殴时,孙剑立刻就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扮演出租车司机的助手,不等周影把车停稳就从车上跳了下去,冲着那帮人大喝一声:“警察!都不许动!”
那帮人一听到警察两个字马上就停住了,等他们看清楚孙剑手里亮出的警员证后,立刻一哄而散,只留下被围殴的那个人躺在地上。
孙剑走过去,把那个人搀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男子苦笑着回答:“没事,谢谢你,孙警官。
”看来他认识孙剑。
“哦,是你。
”孙剑也认出了这个人,“李文柯是吧?这次又怎么了?那些人是哪里的?”
这名男子叫李文柯,是个环境保护志愿者,因为他专门和那些制造污染的大型工厂作对,所以遭受到了一些人的恶意报复,被一帮人围殴。
当时那个案子就是孙剑负责的。
李文柯这个人在立新市也算是个名人,他原本是政府公务员,一年前辞职开办了一家苗木场。
他的生意好不好不知道,只知道他把大部分时间和金钱都用在了宣传环保知识以及和那些污染企业作对上,很多企业都把他视为眼中钉。
但他身边也有为数不少的支持者,而且据说还有一些企业在背后扶持,为他提供资金和人手。
他今年刚刚被选为人大代表,在一次会议上拍案而起,与一位认为应该先发展经济再治理环境的副市长争论,这件事经过电视转播,在立新市几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他们是……不,没什么了,反正我也没事。
”李文柯一边说,一边擦着脸上的血。
“你又在‘管闲事’了?”孙剑拉他上车,示意周影送他去医院,“这次是哪家厂子?”
“新园化工厂。
”李文柯低声说,“他们把污水直接排到海里,一点净化措施都没有,现在那一带的海水已经开始变质了。
我们向有关部门反应了,可是他们的排污口有专人看守,我们根本没办法提取样本。
唉,如果没有很确凿的证据,这种事政府根本不愿意管。
在某些人眼里,环境的污染和那点所谓的经济利益根本不能比,实在毫无环保意识!”说着,他握紧了拳头,“我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也许会让很多人少挣很多钱甚至失业,可是……总得有人做吧?难道真的任由他们这样胡搞下去?”
“放心,大多数人知道你是对的。
”孙剑拍拍他的肩,“他们只是没有你那样的勇气站出来而已。
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只要我做得到,一定会尽力帮你。
”
李文柯下车时,连周影也和他握了握手。
车继续行驶,孙剑靠在座位上感慨道:“如果真有一天,地球污染得没有办法住了,人类该怎么办啊……”
火儿不屑地说:“人类就去死吧!反正我们可以搬家!对不对,影?”
周影不知道在回答谁的话:“是啊……”就算可以搬家,“背井离乡”又谈何容易,只要可以将就着住下去,谁也不会想要远走他乡吧?
“哎,周影,拉那两个人,不像好人的那两个!”孙剑的注意力回到了工作上面。
“看起来不好吃的那两个!”火儿也开始继续他的破坏工作。
※※※
鹿九缩在座位角落里,希望不会碰到身边那个衣着暴露的女郎,更希望对面那个男“人”可以因此忽略自己的存在——可惜依照惯例,这两个愿望都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果然,身边的女郎看着他的样子,反而“咯咯”笑着,更加亲热地凑了上来,贴在他身上说:“干吗不理人家呀?来嘛,我们喝一杯。
”一边还在他耳边吹着气。
扑鼻的香水和化妆品味快把鹿九熏晕了,他手脚并用地向后躲,恨不得钻进墙里去。
可惜,就算鹿九真的有本事钻进墙里,也只能躲过身边的女郎,那个正笑得阳光灿烂的“人”却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
“哈哈哈……”那种让鹿九一听到就浑身哆嗦的招牌笑声传了过来,刘地一屁股坐到鹿九身边,使劲拍着他的肩,“怎么样,美酒、美人全是我请客,我对你多好呀,你一定很庆幸交到了我这个朋友吧。
”说着抓过了两瓶酒,一瓶塞给鹿九,一瓶自己拿着,“来,干瓶!”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鹿九看着手中价值不菲的名酒都快哭了,他们鹿蜀天生胆小,但是在认识刘地之前,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怕一瓶酒。
有时候,他真怀疑自己前生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所以今生才会认识刘地这个“朋友”。
每过十天半月,不管鹿九躲到哪里,刘地都能找到他,并把他揪出来喝酒,而且每次喝酒的下场都是醉到不醒“妖”事,然后头疼上好几天。
鹿九的酒量即使在妖怪当中也算大的,可看着刘地那种以瓶代杯的喝法,他也不禁浑身发冷。
“喝呀,别客气!”刘地卡着鹿九的脖子“劝酒”。
“我真的……咕嘟……喝不下……咕嘟……”无论鹿九怎么挣扎,也躲不过刘地手里的酒瓶子。
“你上次还喝了十一瓶呢,这次总得有点进步吧。
来,再干。
”刘地酒量超群,在立新市的群妖中颇有独孤求败的感觉,所以他一直用心培养鹿九,希望他将来有一天可以和自己一较高下。
见鹿九满脸惶恐、极度不情愿的样子,刘地把酒瓶放回到桌子,长叹了一声。
“鹿九啊,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
”刘地一脸严肃,双眉紧锁,语重心长地对鹿九说,“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好——不逼你,你能与时俱进吗?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和我在酒量上一较高低,我就算输了也觉得欣慰啊。
唉,放眼天下,但求一败的心情,有谁可以理解啊……”他的双眼中闪现出沧桑和忧郁,仰天长叹道,“曲高和寡,天才是注定了如此的寂寞啊!鹿九啊,你真的不明白吗?”
鹿九明白。
他知道刘地说了这么一大串,目的只有一个──捉弄自己。
立新市至少有两个妖怪是以欺负弱小为乐的,一个是火儿,另一个就是刘地,这是立新市中妖妖皆知的事实。
鹿九承认,被火儿和刘地列入“朋友”(其实不过就是欺负对象)的名单后,自己在立新市的生存容易了很多,像他这么弱小的妖怪之所以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生活,主要是因为那些不怀好意的妖怪们没有一个敢和火儿抢“食堂”,敢和刘地抢“玩具”。
但鹿九还是怕火儿和刘地怕得要死。
火儿的行为至少还有理智的周影可以约束,刘地却是天不管地不束,没有谁可以让他收敛。
“我受伤的心灵啊……”刘地看鹿九对自己的动情表演如此不配合,失望地感慨着知音难觅,一边又搂着对方灌起酒来。
当第十二瓶酒被刘地强行倒进肚子里后,鹿九终于醉得不能动弹。
他摊着四肢昏倒在沙发上,一边还做着被刘地欺负的噩梦,不住地呻吟着。
“唉,寂寞啊……”刘地还在装模作样地叹息着,可惜已经没有观众来看他表演了:鹿九和三个陪酒女郎都醉得一塌糊涂,桌子上堆着大大小小三十多个空酒瓶子,服务生一边收拾,一边惊讶地看着他。
虽然这些酒有二分之一是刘地自己喝掉的,但他现在仍然十分清醒,还拍着那个吃惊地嘴都合不上的服务生要他“再来十瓶”。
服务生出去了,刘地心里开始盘算下面干点什么,是找个女人去约会呢?还是去跳舞?再不然去找别人“玩”?这时一阵吵闹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分辨出其中有女子的声音后,刘地立刻把头从包厢里伸了出去。
两名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