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4/5)
,“我猜是白蛇部或月人部。
夫人,路上一定有斥候……躲起来观察……他们早发现了我们。
”
罗德利克·凯索爵士已经上马,手握长剑。
摩霍尔蹲伏在一块巨石后,双手握住他的铁尖长矛,牙间咬着一把短刀。
“喂,唱歌的,”维里·渥德爵士叫道,“过来帮我穿盔甲。
”马瑞里安僵在原地,抱紧他的木头竖琴,脸色像牛奶一般苍白。
结果是提利昂的仆人莫里斯跳起来,上前帮骑士穿上护甲。
提利昂抓着凯特琳·史塔克不放。
“你别无选择,”他告诉她,“我们有三个,你还得浪费第四个人作看守……眼下,四个人足以决定全体生死。
”
“向我保证事后你会归还武器。
”
“你要我的保证?”马蹄声越来越大,提利昂嘻嘻笑道,“唉,那有什么问题,夫人,我以兰尼斯特的荣誉为名……向你保证。
”
他原以为她会朝自己吐口水,结果她只丢下一句:“把武器给他们。
”便快步离开。
罗德利克爵士把杰克的武器连剑带鞘丢还给他,然后调转马头投入战斗。
莫里斯自己弄了张弓和一筒箭,单膝跪在路上。
他射箭比用剑在行多了。
波隆则骑马过来,给了提利昂一把双刃斧。
“我没用过斧头。
”武器在手的感觉怪异而陌生。
它的握柄很短,斧刃则极重,前端还有根吓人的尖钉。
“就当是劈柴。
”波隆边说边从背上的鞘里抽出长剑。
他啐了口唾沫,飞奔至契根和罗德利克爵士旁边。
维里爵士也上马加入他们,一边拨弄着他那顶开了条细眼缝,上面插了根黑丝羽毛的金属锅形头盔。
“木头可不会流血。
”提利昂自言自语。
没有盔甲,他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
他环顾四周,想找块石头,最后跑到马瑞里安躲着的地方。
“靠过去一点。
”
“走开!”男孩朝他尖叫,“我是唱歌的,打打杀杀跟我无关!”
“怎么,不想冒险啦?”提利昂抬脚踢他,直到他不敢拖延,乖乖爬开。
一个心跳的间隔之后,敌人便骑马冲过来了。
这场战斗没有传令官,没有旗帜,没有号角吹响,也没有鼓声隆隆,只听见莫里斯和拉利斯放箭时的弓弦砰然声,转眼间原住民的铁蹄便踏破黎明,轰然而至。
他们个个皮肤黝黑,身形精瘦,穿着硬皮革和抢来的不合身的护甲,面容隐藏在半罩头盔里。
他们戴着手套,手里拿着形形色色的武器,有老朽的长剑、长枪,磨利的镰刀,还有狼牙棒、匕首和重铁锤。
骑在最前面的人穿了一件花斑影子山猫皮做成的披风,握着一把双手巨剑。
罗德利克爵士大喊一声:“临冬城万岁!”然后迎上前去,波隆和契根也一左一右冲杀出去,嘴里喊着含混不清的口号。
维里爵士跟在后面,头上挥舞着一把钉刺流星锤。
“赫伦堡万岁!赫伦堡万岁!”他叫道。
提利昂突然间也有股冲动,想跳起来挥动斧头,然后大叫:“凯岩城万岁!”但他很快打消了这疯狂的念头,反而蹲得更低。
他听见马儿受惊的尖叫,以及金属碰撞的声音。
契根的剑削开一个人的脸,那人穿了铠甲,但没戴头盔。
波隆则像一阵龙卷风般冲入敌阵,左劈右砍,切菜似的掀倒对手。
罗德利克爵士则径自朝那个披影子山猫皮披风的大汉攻去,两匹马相互绕圈,两人你来我往。
杰克跳上一匹马,连马鞍都没用就飞奔进乱军之中。
提利昂看见一支利箭自那披山猫披风的人喉头刺出,他张嘴欲喊,却只有鲜血涌出。
等他倒地,罗德利克爵士已找到了新对手。
马瑞里安忽然尖叫起来,拿他的木头竖琴遮住头,只见一匹马自他们躲藏的岩石上方跳过。
提利昂见状赶忙起身,来人调转马头,举起一柄带刺的大锤,回来收拾他们。
提利昂双手握斧挥出,正砍中冲刺的马的喉咙,铮地发出结实的一声。
马儿惨叫倒地,提利昂的武器险些脱手。
他好不容易及时拔出斧头,踉跄地闪开。
马瑞里安可没这么好运,对方连人带马朝他摔去,一团砸在他身上。
趁着这匪徒的腿还被马压住,提利昂溜过去补上一斧,恰好砍在肩胛骨上方的脖子处。
正当他奋力拔出斧头,他听见埋在尸体下面的马瑞里安发出的呻吟。
“谁来救救我,”歌手喘着气说,“天上诸神可怜我,我要流血而死了。
”
“我相信那是马的血。
”提利昂道。
吟游诗人的手从死马底下伸出来,在泥地里乱抠,活像只五条脚的蜘蛛。
提利昂伸出脚跟狠踩在狂抓的手指上,听到一声令人满意的喀啦响。
“闭上眼睛,假装你已经死了吧。
”他如此建议歌手,然后抽出斧头,转身走开。
在那之后,战场的情形乱成一团。
这个清晨充满了呐喊和尖叫,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世界一片混沌。
利箭咻咻飞过他耳际,在石头上弹开。
他看到波隆被打下马,两手各持一剑继续作战。
提利昂在战场边缘游走,穿梭于岩石间,偶尔从躲藏的阴影里跳出来砍路过马匹的腿。
他找到一个负伤的原住民,了结了他,并把他的半罩头盔拿来穿戴。
头盔太紧,但只要能提供保护,提利昂就很高兴。
杰克正和面前的敌人缠斗,却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
不一会儿提利昂又绊在了库雷凯特的尸体上,那张猪脸被钉头锤打得稀烂,但提利昂认得他手中的短刀,他把它从死人的指间拔出。
他正要插进腰带时,听到了女人的尖叫。
凯特琳·史塔克被三个人围在山壁边,其中一个骑马,另外两个则是徒步。
她受伤的手姿势怪异地握着一把匕首,但她已经退到山壁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