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丝(4/5)
森的脑袋掉出来,滚到地毯上,“献给真龙女王的礼物。
”
韦赛利昂嗅嗅从普兰达脖子上渗出来的血,然后吐出一团火焰,正喷在死人脸上,毫无血色的脸颊焦黑起泡,烤肉的味道让卓耿和雷哥蠢蠢欲动。
“你干的?”丹妮不自在地问。
“当然啦。
”即使她的龙让达里奥·纳哈里斯不安,他也隐藏得很好,似乎只把他们当成三只逗弄老鼠的小猫。
“为什么?”
“因为您太美啦。
”他那双有力的大手、冷酷的蓝眼睛和大鹰钩鼻让她隐隐约约联想起某种凶狠威武的猛禽。
“事实上,普兰达说了很多,有用的却没一句。
”细细看来,他服饰虽豪华,却历经磨损,靴子上有片片盐渍,指甲涂的釉彩斑驳掉落,蕾丝被汗水污染,而且她看出他斗篷下摆有磨痕。
“萨洛只会抠鼻子,好像他的鼻涕是黄金。
”他站在那里,双腕交叉,手掌搭在剑柄上:左边一把弯曲的多斯拉克亚拉克弯刀,右边一柄密尔细剑,它们的柄是一对相配的黄金女人像,赤身裸体,神态放荡。
“好漂亮的一对剑,这是你的拿手武器?”丹妮问他。
“倘若死人可以说话,普兰达和萨洛会亲口告诉您我的能量。
没有爱过一个女人,没有杀死一名对手,没有吃上一顿精美的大餐,我便不算是活过一天……而我活过的天数若群星一样数不胜数。
杀戮在我手中变成华丽的艺术,世上许许多多的杂耍艺人和火舞者向诸神哭泣,但求有我一半的敏捷和四分之一的优雅。
我乐意向您背诵死于我刀下之人的名单,但不等我说完,您的龙就会长得如城堡般巨大,渊凯的墙垒则会崩裂成黄色尘土,冬季来了又去,去而复返。
”
丹妮哈哈大笑,她喜欢这个达里奥·纳哈里斯的夸夸其谈:“那么,请拔出你的剑,宣誓为我效劳。
”
眨眼工夫,达里奥的亚拉克弯刀已然出鞘,其降顺礼节同样夸张,他猛扑而下,脸贴她的脚趾。
“我的宝剑是您的。
我的生命是您的。
我的爱情是您的。
我的血液、我的身躯和我的歌谣,统统都是您的。
无论生死,我都愿遵从您的命令,美丽的女王。
”
“好好活下去,”丹妮说,“今晚为我而战。
”
“这不明智,女王陛下。
”乔拉爵士冰冷严苛地瞪着达里奥,“战斗胜利之前,该把这家伙紧紧看守住。
”
她考虑了一会儿,摇摇头:“若他可以带给我们暴鸦团,定能让敌军大吃一惊。
”
“若他背叛您,吃惊的就是我们!”
丹妮再次低头看那佣兵。
他给她一个微笑——是那种让她涨红了脸,扭过头去的微笑。
“他不会的。
”
“你怎知道?”
她指指那团焦黑的血肉,她的龙正一口接一口地吞食:“我认为这是证据,足以证明他的诚意。
达里奥·纳哈里斯,让你的风暴乌鸦们做好准备,我军发动进攻之后,立刻掩袭渊凯人后方。
你能安全返回吗?”
“若被逮住,我就说是去探察情报的,并且没发现什么。
”泰洛西人站起身来,鞠了一躬,然后迅速离开。
乔拉·莫尔蒙爵士没走。
“陛下,”他直截了当地说,“这是个错误。
我们对此人一无所知——”
“我们知道他是个厉害的战士。
”
“厉害的空谈家。
”
“他给我们带来了暴鸦团。
”噢,他的蓝眼睛……
“五百名忠诚堪虞的佣兵。
”
“如今是非常时期,不能苛求绝对忠诚。
”丹妮提醒他。
况且我还要经历两次背叛,一次为财,一次为爱。
“丹妮莉丝,我年纪是你的三倍,”乔拉爵士续道,“见识过虚伪的人心,值得信赖的人少之又少,反正达里奥·纳哈里斯绝不会是其中之一。
你瞧,他连胡子都染了假色。
”
这话惹恼了她:“而你的胡子是真的,想说这个吗?只有你才是我唯一应该信赖的人?”
他僵硬起来:“我没这么说。
”
“你每天都在说。
俳雅·菩厉是个骗子,札罗是个阴谋家,贝沃斯自吹自擂,阿斯坦包藏祸心……你当我还是黄花闺女,听不出你话里有话?”
“陛下——”
她从他面前闯过去。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比韦赛里斯更好的兄长。
你是我的首席女王铁卫,我军队的总司令,我最有价值的顾问,我的左右手。
我尊敬你,珍惜你——但对你没有向往,乔拉·莫尔蒙,我厌倦了你试图将世上所有男人从我身边赶开的举动,好让我必须并且只能依靠你一人。
这没用,不会让我更爱你。
”
她刚开口时,莫尔蒙涨红了脸,但等丹妮说完,他的面色再度转为苍白。
被放逐的骑士像石头般一动不动地站着。
“我无条件服从女王陛下的命令。
”他简短而冷淡地说。
他俩之间的这种状况让丹妮很不自在。
“是的,”她说,“女王陛下‘命令’你立刻前去指挥无垢者,爵士先生,你有场仗需要赢。
”
等他走后,丹妮坐倒在枕垫上,靠着她的龙。
她不想如此激烈地对待乔拉爵士,但他无止境的猜疑最终唤醒了睡龙之怒。
他会原谅我的,她告诉自己,我是他的君主。
丹妮发现自己在反思他关于达里奥的看法,突然间感到非常孤独。
弥丽·马兹·笃尔保证,她不会再次怀上孩子。
坦格利安家族将在我这里终结。
这让她感到悲哀。
“你们是我的孩子,”她告诉三条龙,“我的三个勇猛的好小子。
阿斯坦说龙活得比人长久,因此我死后,你们还将继续活下去。
”
卓耿将脖子绕回来,咬啮她的手。
他的牙齿非常锋利,但嬉戏时,从没弄破她的皮肤。
丹妮笑着把他推得滚来滚去,直到他咆哮起来,尾巴像鞭子一样甩动。
尾巴比以前长了,她注意到,明天还将变得更长。
他们现在长得很快,长成后,我就等于有了翅膀。
她可以骑在龙上,统领军队进入战场,就像在阿斯塔波时那样威风,但迄今为止他们还太小,无法承载人的体重。
午夜过后,沉寂笼罩着营地。
丹妮跟女仆们一起留在大帐,而白胡子阿斯坦和壮汉贝沃斯担任警戒。
等待最难熬。
属于她的战斗正在进行,她却不能参与其中,反而坐在帐篷里无所事事,这让丹妮再次感觉自己是个半大孩子。
时间像乌龟一样缓缓爬行,即使姬琪为她揉肩,舒展绷紧僵硬的筋骨,她仍无法安寝。
弥桑黛提出给她唱一首《和平之民》的催眠曲,但丹妮摇摇头。
“把阿斯坦找来。
”她说。
老人到来时,她在自己的赫拉卡毛皮中蜷成一团,毛皮陈腐的气味令她想起卓戈。
“当人们为我而战、为我而死时我睡不着,白胡子,”她说,“可以的话,再告诉我一些关于我哥雷加的事。
我很喜欢你在船上讲他如何下决心成为战士的故事。
”
“陛下您太客气了。
”
“韦赛里斯说我们的哥哥曾赢得许多比武的胜利。
”
阿斯坦恭谦地低下白发苍苍的脑袋:“我没资格质疑陛下的话……”
“难道不是吗?”丹妮尖刻地反问,“告诉我真相。
这是命令。
”
“雷加王子的英勇无可置疑,却很少参加比武竞技。
他不若劳勃或詹姆·兰尼斯特这般喜欢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