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2/5)
连一枚便士、一个铜分都没有。
“咱们勤加练习,就会有人扔了。
”分妮摘下头盔,鼠棕色头发冒出来盖住了耳朵。
她的眼睛也是棕色,其上有两道浓眉,她的脸则光滑红润。
她从一只皮包里掏了些橡果喂美女猪吃。
那母猪从她手里进食,欢乐地吱吱叫。
“等咱们为丹妮莉丝女王表演时,银子会像雨一样洒下。
到时你就知道了。
”
有些水手朝他们吼叫,还在甲板上跺脚,要他们再比一轮。
其中厨子的声音一如既往最为响亮。
提利昂近来已疏远了他,虽然他是平底商船上唯一有点棋力的席瓦斯棋手。
“看到了吧,他们喜欢咱们,”分妮脸上挂着希冀的微笑,“要再来一次吗,胡戈?”
他正待发作,一位船副的叫喊省却了他的麻烦。
现在上午刚过一半,船长意图再投下小艇拉船。
平底商船的条纹巨帆仍跟前些日子一样纹丝不动,但船长认为靠北就有风,他要求船员们通过几艘小艇的协力拖带,把船划过去。
然而商船大,小艇小,牵引商船劳神费力。
船员们弄得大汗淋漓,满手血泡,腰酸腿痛,怨声载道。
提利昂没法责怪他们。
“寡妇该送我们上划桨船。
”他没好气地发牢骚,“行行好,帮我把这些该死的木板脱掉!我的老二都快给刺破了。
”
莫尔蒙粗鲁地上前帮忙,分妮则把狗和猪带下甲板。
“最好告诉你的小姐,回房后把门锁死,”乔拉爵士替他解开连接木胸甲和木背甲的带子,“关于排骨、火腿和培根大餐的话,我最近听够了。
”
“那头猪是她的生计啊。
”
“有个吉斯卡利船员吹嘘自己连狗都吃。
”莫尔蒙把胸甲和背甲拆开,“你提醒她就行。
”
“好吧。
”他外衣汗湿透了,贴在胸前。
提利昂扯了扯衣服,希望能扇点儿风。
木盔甲又热又沉又难受,盔甲上一半是旧漆,一层叠一层粉刷,反复油漆过上百回。
他还记得在乔佛里的婚宴上,一个骑士纹有罗柏·史塔克的冰原狼,另一个装饰着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文章和家族色彩。
“为丹妮莉丝女王表演需要两只畜生一起上场。
”他说。
如果船员们决意要宰美女猪,他和分妮都束手无策……但乔拉爵士的长剑可以派上用场。
“你想靠耍把戏来求她饶命吗,小恶魔?”
“请叫我小恶魔爵士,谢谢。
还有,你猜得很靠谱。
等女王陛下了解我真正的价值,她会好好珍惜我的。
我可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家伙,而且对我的亲戚们知根知底哟。
当然在那之前,我必须取悦她。
”
“随便怎么耍把式,也洗不清你深重的罪孽。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不是没见过市面的傻孩子,劝你趁早打消翻翻筋斗来蒙混过关的念头。
她会公正地审判你。
”
噢,我表示怀疑。
提利昂用那双大小不一的眼睛审视着莫尔蒙。
“那这位公正的女王会怎么欢迎你咧?一个温暖的拥抱?一个私密的玩笑?还是一把刽子手的斧头啊?”骑士的窘迫让他乐了,“你真指望我相信你在那家妓院里为陛下办事?在半个世界之外保护她?是不是龙女王不要你了,你才被迫离开?可她为什么……噢,等等,你是安插在她身边的间谍。
”提利昂笑出声来,“想用我来赢回她的青睐,我得说,这是招臭棋,简直像是狂徒醉酒后乱抓救命稻草嘛。
假如你逮到詹姆……要知道,詹姆杀的才是她父亲,我害死的是我父亲。
你以为她会处决我宽恕你,依我看说不定她会处决你宽恕我咧。
乔拉爵士,或许你才该骑上那头猪,穿上铁皮做的杂色衣,就像傻瓜佛罗……”
大个子骑士给了他狠狠一拳,把他脑袋打歪过去,这一拳的力道让他在甲板上弹了好几圈,等他用一边膝盖撑着跪起来,已满嘴是血。
他吐出一颗被打断的牙齿。
我的脸真是一天比一天帅气了,但我确实戳到了他的痛处。
“侏儒冒犯到你了吗,爵士先生?”提利昂无辜地问,一边用手背擦去破唇上的连串血珠。
“我受够了你这张碎嘴,侏儒。
”莫尔蒙说,“靠岸之前最好离我远远的,趁你还剩下几颗牙!”
“恐怕难办,我们住在同一个房间。
”
“你另找地方睡。
货舱还是甲板,我不管。
只要别让我看到你。
”
提利昂站起来。
“如你所愿。
”他含着满嘴鲜血应道。
但大个子骑士已扬长而去,皮靴踏得甲板嘎吱作响。
提利昂来到甲板下的厨房,用清水和朗姆酒漱口,并避免刺激伤处。
分妮跑来找他。
“我听说发生的事了。
噢,你伤得重吗?”
他一耸肩。
“吐了口血,掉了颗牙。
”我把他伤得更重。
“他是个骑士。
很抱歉,我想乔拉爵士以后不会再维护我们了。
”
“你到底做了什么呀?噢,又在流血。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方巾,替他轻轻擦拭,“你说了什么?”
“一些牛黄爵士不愿面对的真相。
”
“你别嘲弄他。
你怎么连这都不懂呀?不能对大个子那样说话,他们会伤害你的。
乔拉爵士本可把你扔进大海,而船员们只会哈哈大笑。
在大个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