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恩(3/5)
圣火里看到些什么?”
“恐怕他失踪了。
我只看到雪。
”
雪。
琼恩知道,南方的雪势不断增强,据说离此两日骑程的国王大道业已无法通行。
梅丽珊卓自然也知道。
风暴也在东边的海豹湾肆虐,据最新报告,他派去拯救艰难屯自由民的那支杂牌舰队仍停留在东海望,望洋兴叹。
“你不过看到火焰中盘旋的灰烬。
”
“我看到了头骨,还有你。
我每次观察圣火都会看到你的脸,我警告过你的危险已一触即发。
”
“黑暗中的匕首,我知道。
抱歉,女士,垂死的马驮着灰衣女孩,逃离了别人强加的婚礼,这是你说的。
”
“我没说错。
”
“也没说对。
亚丽并非艾莉亚。
”
“圣火展示真相,而我解读有偏差。
我和你一样是肉体凡胎,琼恩·雪诺,凡人都会犯错。
”
“即便是司令。
”曼斯·雷德和矛妇们没回来,琼恩不禁猜测红袍女派他们出去是否另有目的。
她在玩什么游戏?
“把你的狼时刻带在身边,大人。
”
“白灵很少走远。
”听到自己的名字,冰原狼抬起头。
琼恩搔搔他耳背。
“请原谅,我得走了。
白灵,跟我走。
”
冰牢开凿在长城底部,装有沉重的木门,一间比一间小。
有几间宽敞的容许人踱步,较小的只能在里面坐着,最小的甚至连坐都坐不起来。
琼恩把最重要的俘虏关在最大的牢房,为其配备了一个马桶,足够御寒的毛皮,外加一袋酒。
锁眼结了冰,守卫们费了些手脚才打开牢门。
麻杆维克将门推出个能让琼恩通过的缝隙,生锈的铰链鬼叫了一声。
淡淡的臭气迎面漂来,比他预期的微弱。
在酷寒中,粪便也会迅速冻结。
琼恩在冰墙上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
冰牢角落里堆起的毛皮几乎有一人高。
“卡史塔克,”琼恩叫道,“醒醒。
”
毛皮翻动。
有些毛皮冻在了一起,上面的冰霜随着翻动闪烁。
一只胳膊露出来,接着是一张脸——黯淡纠结的棕发,夹杂着银丝;暴戾的眼睛;鼻子、嘴和胡子。
胡子冻住了,全是鼻涕的冰碴。
“雪诺。
”他喷出一团白气,模糊了脑后的冰墙。
“你无权关押我,我的宾客权利——”
“你们不是我的客人。
你们未经允许来到长城,全副武装想绑架你侄女。
亚丽夫人享用过我的面包和盐。
她是客人,而你是囚犯。
”琼恩故意停顿了一会儿。
“你侄女业已成婚。
”
克雷根·卡史塔克咧开嘴唇,露出牙齿,“亚丽是我的。
”尽管年过五十,他投入冰牢前仍身强力壮,只不过现下被寒气消磨了生机,显得僵硬虚弱。
“我父亲大人——”
“你父亲是代理城主,并非领主。
他无权指婚。
”
“我父亲。
阿尔夫。
卡霍城伯爵。
”
“无论根据哪里的律法,儿子的继承权都在叔祖之前。
”
克雷根奋力站起来,踢掉缠住腿踝的毛皮。
“哈利昂死了。
”
或是快死了。
“女儿也比叔祖优先。
若她哥哥死了,卡霍城便属于亚丽夫人。
她已嫁给赛贡,瑟恩的马格拿。
”
“她嫁给了一个野人、一个肮脏野蛮的杀人凶手。
”克雷根握紧双拳。
他的皮手套边沿镶了毛皮,和披在宽肩上、冻得硬邦邦的毛皮斗篷搭配,黑羊毛外套上则绣有家族的白色日芒纹章。
“我总算看清你是哪路货色了,雪诺:半狼半野人的怪物,叛徒与妓女的野种。
你竟把一位出身高贵的女士送上肮脏的野蛮人的床。
你是不是先侵犯过她啊?”他仰头狂笑,“想杀我?尽管动手,然后背上弑亲者的骂名!史塔克和卡史塔克同出一脉!”
“我姓雪诺。
”
“野种。
”
“至少。
我有。
这点罪。
”
“你让这马格拿去卡霍城试试。
我们会砍下他脑袋,塞进厕所,用他的嘴当便池。
”
“赛贡有两百瑟恩人,”琼恩反击,“而亚丽夫人相信卡霍城会为她打开城门。
你两个手下已宣誓效忠她,且证实了你父亲与拉姆斯·雪诺的密谋。
我知道卡霍城里有你近亲,你一句话就能救他们的命。
开城投降,亚丽夫人将赦免背叛她的女人,并允许背叛她的男人披上黑衣。
”
克雷根摇摇头,乱糟糟的头发里结满冰块,随他动作轻响。
“永不。
”他说,“永不,永不,永不。
”
我该砍下他的头送给亚丽夫人和马格拿做结婚礼物,琼恩心想,但只能想想。
守夜人在王国纷争里是不偏不倚的,已有人说他给了史坦尼斯太多帮助。
砍了这白痴,他们会说我处决北方人好把土地送给野人;放了他,他则会全力破坏我为亚丽夫人和马格拿安排的联姻。
琼恩很想知道父亲会怎样做,叔叔会如何应付此事。
但艾德·史塔克已死,班杨·史塔克消失在长城外。
你什么都不懂,琼恩·雪诺。
“‘永不’是很长的时间。
”琼恩说,“也许你明天就改了主意,又或一年后另有想法。
史坦尼斯国王随时可能返回长城,届时你必死无疑……除非你披上黑衣。
披上黑衣,罪行一笔勾销。
”即便你这样的人。
“抱歉,我该离开了,宴会等着我呢。
”
拥挤的地下大厅十分温暖,让离开酷寒冰牢的琼恩刚踏入内时差点窒息。
这里烟雾弥漫,满是烤肉和温热葡萄酒的香气。
琼恩走上高台,亚赛尔·佛罗伦正致祝酒词。
“敬史坦尼斯国王和他的夫人、北境之光赛丽丝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