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涧山说戚小姐是京城最好的酿酒女，不如尝一尝我们北境的酒？”

    乌桓梵举起酒碗看着戚南枝。

    戚南枝馋了许久，此时也不扭捏，举起酒碗和众人碰了杯，一口饮尽。

    入喉通透，带着辛辣的冲味，后劲足，带着浓厚的醇香。

    戚南枝看着乌桓梵笑着夸。

    “好酒，醇厚留香，但埋得不够久。”

    乌桓梵等人都随和，听到她这样说也没有恼，只说。

    “北境不比大梁，常常要迁徙，王帐位置不定，藏酒埋不久，而且天寒地冻，不宜酿酒。”

    戚南枝想到自己祖父留下的酿酒单有一份正是适合北境的天气，当初在京城尝试过，却因为气温不宜失败了。

    “我有一张家传的酒方，但没有机会尝试，过几日空下来，我和霍涧山一块儿试试，若是适宜便将着方子留给你们了。”

    乌桓梵一愣，没想到戚南枝这样爽快。

    “这是你吃饭的本事儿，就这样传给外人是不是……”

    戚南枝笑着说：“我如今吃住都靠的你们，命也是霍涧山救的，说这话就见外了。”

    乌桓梵闻言没再推辞，又倒了一碗酒，一扬手，两人又干下一杯。

    第18章

    “哥两好啊，三星照，五魁首，六六顺……”

    霍涧山揉着沉重的头爬起来，发现帐篷内十分热闹。

    酒桌旁酒坛倒了十多个，大盘的熏肉像是刚上，还冒着热气，自己原本坐的位置已经被人取代。

    此时正可怜兮兮躺在地上，还算有良心的将他放在火炉旁。

    戚南枝一只脚搭在椅子上正和乌桓梵一块划拳，旁边看戏的石云和一众精兵正拍手叫好。

    霍涧山爬起身，将坐在他位置的人赶走。

    见他醒来，众人连眼神都没留个他，只给他腾了个位置，继续划拳。

    “戚南枝，你上哪学的这个？那个姑娘蹲在椅子上跟一群大老爷们划拳的？”

    戚南枝输了一把，不甚在意喝下一碗酒后，偏头看了一眼霍涧山。

    “刚学的，你管不着，梵大哥说他们北境的姑娘都可以，别说蹲在椅子上，蹲在桌子上都成。”

    戚南枝纵使酒量好，此时也有了些醉意。

    乌桓梵闻言笑着附和：“是啊，哪有那么多规矩，喝得开心就成。”

    随后又看着站在一旁的霍涧山。

    “涧山老弟啊，你这个酒量太差了一些，将来成婚闹洞房不会还要弟妹来给你挡酒吧？”

    说完，帐中众人放声大笑。

    霍涧山也不恼，只拿眼偷偷觑戚南枝。

    戚南枝也恰巧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谁都没有移开眼。

    “诶诶诶，怎么回事，两人这眼神拉丝是做什么？”

    见两人气氛不对，乌桓梵带头起哄。

    霍涧山臊得慌，没好气转头瞪了乌桓梵一眼，拉过戚南枝，往外走。

    “我不过两个小时没看住人就跟你学了猜拳，再让你们接触下去可不得了，她病没好多久，人我就先带回去了，你们几个慢慢喝吧。”

    说完霍涧山拉着人一掀帘子出了大帐。

    冬日天黑得早，北境的天更甚。

    霍涧山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昏睡那么久，出了大帐，看到西斜的日头也有些惊讶。

    “天要黑了，回去吗？边走边逛能在天黑前赶回去。”

    戚南枝点点头：“回，我想再看一看那湖泊。”

    霍涧山扯开一抹笑，先将人扶上马，随后翻身而上，握着马绳，将人圈在怀中。

    “怎么我坐前头……”

    戚南枝看着和来时不一样的位置有些疑惑。

    霍涧山解下身上的大氅给她披上，随即收紧了手臂。

    “太阳落了天凉，你又吃醉了酒，坐我面前看着心安一些。”

    靠在霍涧山坚实的胸膛上，戚南枝闻到霍涧山身上凌冽的雪松香，她觉得这香熟悉却想不起来。

    远处一轮硕大，圆盘般的落日悬在地平线上方，飞鸟略过，让这仿佛画中美景的画面生动起来。

    二人共骑一马，朝着落日的方向踱步，二人影子相融，被无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