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到老师床边，紧紧握住老师的手，泣不成声。

    “老师，您身体向来很好，怎么突然……”

    章老师微微睁开眼，虚弱地说道：“年纪大了，躲不过的，意欢，别担心。”

    程意欢眼眶含泪，在医院陪了许久。

    直到从医院出来后，陆修远将程意欢送到了酒店，原本想陪着她，却被程意欢却婉拒了。

    陆修远心里担忧，忍不住反复叮嘱：“如果有任何事，随时联系我，不管多晚。”

    程意欢应了声好后，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了房间。

    关上门后，四周的寂静仿佛将她心底的悲伤无限放大。

    她坐在床边，脑海里不断浮现老师在病床上的样子，泪水止不住地流。

    脑子里不断重现着曾经老师教导她京剧时的模样。

    她父母早逝，一直时爷爷奶奶带大，后来爷爷奶奶走后她就是靠着学校和社会补助长大的。

    章老师就是最早资助她的人。

    机缘巧合下她认识了章老师，拜在了她的门下。

    京剧学习其实最好的就是从童子功开始。

    她入门晚，所以要比别人更加努力。

    章老师虽然练习时对她十分严厉，可是在平时她就像是妈妈一样照顾她。

    那些朝夕相伴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而如今老师却被病痛折磨。

    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脑子里却忍不住回忆这些，让她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悲伤笼罩。

    这一夜，程意欢躺在床上，彻夜难安。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恍然入梦。

    不知是不是因为回了国的原因，梦里，她竟再一次梦到了段清野。

    他身形消瘦，面容憔悴，头发也凌乱地散在额前，缓缓朝她走近。

    “安安，我好想你。”他抬起手，像是想要触碰她。

    在察觉到他动作的瞬间，程意欢猛然后退。

    “不要！”

    她惊喝一声，随着一阵眩晕感，她猛地从床上坐起。

    还未从梦中缓过神来，却在抬眼的下一瞬间，身子猛然僵硬。

    梦中出现的段清野，此时竟然站在她的床边。

    第26章

    人死后真的会有灵魂吗？

    直到段清野将刀划破手腕，生命永远流逝的那一刻他才得到答案。

    他本以为自己结束生命后，便能在黄泉路上追寻到她，与她再续前缘。

    可当他死后，却发现他却以灵魂的状态来到了程夏安身边。

    不，不是程夏安了，而是程意欢。

    这个认知几乎让他最开始的惊喜转瞬即逝。

    他没想过，他会在死后，看着她安然无恙地活着，看着她身边有了其他男人。

    段清野愤怒过，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但很快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悔恨与痛苦。

    他悔恨自己当初的背叛，因为一时的糊涂，亲手将幸福的婚姻推向了深渊，造成了现在天人永隔的局面。

    但唯一的幸运，就是能够留在她的身边。

    而此刻，他看着曾经程意欢从惊恐的梦中惊醒，他的内心五味杂陈。

    成为灵魂漂泊的日子里，他学会了用燃烧灵魂的方式入梦。

    然而却不曾想，他的出现似乎成了她的梦魇。

    灵魂灼烧的痛苦还在体内。

    可段清野还是几近贪婪的看着她。

    他想触碰她，可他的手却只能毫无作用地穿过她的身体。

    看到落空的掌心时，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无法言语。

    而程意欢在这一刻，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怎么也没想到，已经结束了生命的段清野会以灵魂的姿态出现在自己身边。

    程意欢想佯装看不见，可是却忍不住看向空中的段清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