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梁鹂也在打量他,头发剃得很短,脸上最打眼是眉毛,乌浓浓的,看着就很调皮捣蛋,所以活该被姆妈拿条帚追着揍,她小孩心性,哭归哭,忍不住笑了。
她但凡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梨涡,甜甜地,少年眉心一皱,爸爸曾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老子,就是不能跪女人......于是横眉倒眼地瞪她,撇嘴朝旁边呶呶,意思让她从面前走开,别烦!
沈家妈则笑问:“小陈消消气,二儿又闯祸啦?”
爷叔吃着泡饭,也来劝:“男小囝小孩皮猴一只,可谅可谅,再大些就好了!”
陈母捂住胸口直喘气:“闯大祸了!这个败家子!逆子,我要少活十年。
”
“闯啥大祸?”
“那晓得,我屋里有只掐丝珐琅太平吉祥钟,清朝乾隆年前制,他爸爸祖上传下来的.......”
"哦哦,见过,一只大象背上驮着瓶钟,上趟收古玩文物的丁三,开口就出一万块,侬还不肯!"沈家妈脸色一变:“不会二儿把钟摔坏了?”
陈母生气道:“摔倒没摔,他拆,把钟拆得零零碎碎,宝瓶也从象身上取下来,他要装不回去,待伊爸爸出海回来,全家没好日节过。
”
爷叔和沈家妈齐道:“胆子太大,要教育!”
梁鹂看少年朝她挤眉弄眼,怔怔不解其意,她猜了猜,是问她要见面礼么?在新疆时,孩子行这样的跪拜大礼,都要给钱的。
她捂紧小书包,舍不得给钱,摇摇头,低声说:“你起来。
”
他倒是想起来!那也得能起来呀!斜眼睃姆妈脸色,还是算罢:“你走开!”
瞧,果然生气了。
陈母这才发现沈家妈旁边还有个小乌小丫头头,恍过神来:“我气糊涂了,这是秀美的女儿?秀美呢,没回来?”
沈家妈道:“嗯!秀美来不了,托到上海出差的同事一路带伊她来的。
”
陈母和秀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感情较怪深厚,叹口气道:“我大女儿都二十岁了!”
沈家妈小声说:“刚支边时想着还能回来,不敢结婚,后来感觉没啥盼头,才匆匆结的婚,年龄老大生的阿鹂,哪想以在政策又来了,又不好离婚苦了孩子,唉,说三道四,是伊命不好!”
爷叔安慰道:“响应国家号召谁都无错,侬瞧阿鹂不是回来了,以后会得越来越好!”
三人皆五味杂陈的看着梁鹂,梁鹂有些发慌,离开新疆那晚,妈妈一直叮嘱她,到上海后要懂礼听话,勿要做让外婆她们讨厌的事。
她一咬牙,低头打开小书包,手伸进去翻了翻,拿出五块钱,递到少年的面前:“给你,见面礼!”
大人们都愣住了,包括那少年。
一只肥胖的麻灰鸽子扑簇簇飞来停在晾衣竿上,咕咕叫两声,一撅屁股,一团稀白的粪便落在地中央,黄猫踱过去嗅了嗅,又慢慢走开了。
陈母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着把手中扫帚一扔,少年堪堪躲过,差点儿打中他聪明的脑袋。
陈母弯腰一把将梁鹂抱起来,把她手里的钱塞回书包里,笑道:“你给他钱?”恶狠狠瞪那少年一眼:"他不配!”又软着声问:“叫什么名字?几岁啦?”
梁鹂看她剪着短发,浓长的眉毛,薄眼皮,颧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