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破晓的梦魇杀机 第八章(5/5)
亡,精神自然也会消亡。
只要他现在不动继续侵袭现实的念头,一会儿就会自己烟消云散,我们快走吧!”
楚道石虽然心下不忍,但是他深知厘于期说的是正确的,这个孩子就要死去了。
被杀掉的猴子只会给他偷来水果,却不知道如何喂给他吃。
从猴子老爹死去的那一天开始,孩子的生命就在走向终结。
他咬着牙回过头,准备向着红发的方向离开。
然而没走两步,却发现白徵明没有动。
素王接下来的行动,把楚道石和厘于期的心脏差点儿都吓到停跳,白徵明迎着哭泣的男孩走了过去。
他在孩子面前跪了下来,伸开双臂把他抱在怀中,用他所能做到的最温柔的口气轻轻地说:“你的爸爸已经到天上去了,弟弟。
”
男孩仰起头:“弟弟?”
“对,你要记住这个词。
因为我是你的哥哥。
”
“哥哥?”
“因为我们曾经有一个共同的爸爸。
”
“所以,你不是只有爸爸和小猴,还有哥哥。
”
“什么是‘哥哥’?”
“‘哥哥’?”白徵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该如何解释,他沉吟了一下,“‘哥哥’就是和你拥有同一个爸爸、会像爸爸一样爱你、关心你、照顾你的人。
”
男孩呆呆地看着他,他在梦中的脸庞,渐渐变得透明,整个身体的轮廓,慢慢地淡了下去。
他忽然抓住白徵明的衣襟,充满渴望地扑进他的怀中,然后,像雾一样消散了。
梦中的世界,发出了战栗的悲鸣。
一切旋转颠覆。
随即归于寂灭。
只有红发的光亮,如灯塔般逼近过来。
当楚道石醒来,而那两个人终于跌落回现实的那一刻,披散着头发的甄旻,尖叫了一声,终于昏了过去。
在事情平息之后的又一个夏日里,楚道石靠在窗边,眯起眼睛让阳光晒在他的脸上。
他的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大夫说他从今天开始,就能出门行走。
快要伤愈的时候皮肤总是特别的痒,他老是忍不住要抓。
于是厘于期在前两天出了个坏招,在他的脚上施法长出来一个仙人掌,楚道石几乎被这招折磨到要死,大骂厘于期缺德,这样下去脚伤没好,手倒先烂了。
不过倒真是有效,被扎了几下之后,无意识地去抓脚这个习惯,是彻底地改掉了。
厘于期这个人,有时候真是分不清他到底是恶意,还是好意。
每次呼唤他,都有迫不得已的理由,然而呼唤他的结果,却不总是好结果。
楚道石确信当时在梦中,他说的每一句话厘于期都听见了。
然而他还是在最后关头,罔顾楚道石的提示,一刀杀了猴子。
仅仅是为了保护素王不受到伤害这种理由,未免太牵强了。
门外一阵响动,楚道石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白徵明和厘于期。
果然是这俩人。
每次都打着看望楚道石的旗号,实际上是来这里胡搅蛮缠,作弄楚道石,再或者就是讲些贵族们不好在公开场合说的谈资,两个人经常笑得震天动地,把楚道石吵得几乎想要一头撞死。
不过每次刚过来的时候,还是比较安静的。
楚道石这个时候才能问他们一些问题,比如说这次,楚道石见他们进来,劈头就问:“都安抚好了吗?”
厘于期回答:“死了的都埋了,理由也对上面编好了。
实在瞒不过去的就使了点小手段,让他们以为是做梦。
”
“冀妃那边呢?”
“当做梦了。
就说晚上吃饱了睡着之后有点儿撑到,所以做了噩梦。
”
“旻郡主那边呢?”
厘于期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照实说了。
”
楚道石一皱眉头:“怎么不编瞎话了?”
“反正她也不会往外说,这样可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谁也别想蹦。
”
楚道石脱力地趴在床上:“你们没有人性。
”
厘于期笑得春风灿烂:“言重了,我们只是缺乏而已。
”
白徵明却始终望着窗外,一语不发。
楚道石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发现外面有个老太监,正领着一个小太监,教他进退礼仪。
楚道石问:“怎么了?”
白徵明过了一会儿,才忽然答非所问地说道:“将来如果我做了父亲,无论什么样的儿子,我也不会丢弃。
”
楚道石一愣:“什么?”
白徵明没有回头:“无论他们的母亲是谁,多么卑微,他长成什么样,我都会让他们健康地长大。
”
楚道石露出了苦笑:“就算他们不喜欢你?”
“是的。
”
夏日里温暖的光线,平静地从窗外铺满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