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的初中是划在一中读书,一中校服漂亮,按片区划生源,里头几乎全是各种单位家属院的孩子。
邢玉知还没去过一中,只远远望见过校门上的金色大字。
还有两年就要读初中,她突然开始有点舍不得这一切。
房子要拆,家要搬走,学校要换,一切都会变成陌生的。
她怀着有点感伤的心情踏入教室,章正霖起得比她晚,到得比她早,简直羡煞玉知。
他一看着玉知的苦瓜脸就问:“今天又是为什么不高兴?”
“没什么。
你之后初中是在哪读?”
“好像按学区是一,但是我妈估计让我去秘考。
”
“秘考?”
“如果想读实验中学,不是那个学区就要靠秘考进去,考奥数。
”章正霖说:“我家隔壁有一个,现在在实验,就是秘考进去的。
秘考成绩好就会分进‘火箭班’……”
章正霖还在滔滔不绝,邢玉知已经走神了。
他妈对孩子的教育特别上心,可和玉知这种散养的野草不一样,处处都是信息壁垒。
她想了想:“那一中就比实验差很多吗?”
“其实也差不太多,一中二代多一点,实验里面成绩好的多一点吧。
”章正霖也乐于说道这些,他有点像他妈,爱八卦拉家常。
如果是他妈和他念叨这些,他耳朵都起茧子了,还是天天读耍书。
可如果是要把这些东西倾囊相授给邢玉知,他又精气神满满。
玉知说:“我觉得一中比较好。
”
“为啥?”
“一中校服好看。
”邢玉知的回答把章正霖击碎了。
他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真有你的”,又突然记起来件事:“林业局里面那个池塘你知道吗?”
“知道,就那个圆的。
”玉知点头,问他怎么了,章正霖神秘兮兮地说:“我们昨天打球看到里面有水母!”
“所以你还是回去和他们打球了。
”
“这不是重点。
”章正霖脸上没有一点被戳破的窘迫,他说:“重点是水母,水母。
”
“你少诓我。
”玉知就算再傻也知道水母是海里头的,这绿化塘里能有什么水母?匪夷所思。
章正霖正色:“我昨天晚上回去‘’,说淡水里也有水母,淡水就是……”
“我知道,河里湖里的水,咸水就是海水,我又不傻。
”
“真的,我昨天没瓶子,陈晨拿他脉动瓶子捞了几个,但是昨天晚上就死了,今天中午我们打算再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捞点上来。
”
玉知也被他讲得心动了,林业局本来就不远,她也能去探探虚实。
至于中餐,她可以不去食堂,林业局后门出去就是商业街,有沙县和肯德基。
她的语文书后头夹着一整张肯德基优惠券,还没撕开过。
要是去吃肯德基……她翻动语文书装作晨读,其实是在挑选午餐。
她手头还有将近一百块,吃顿肯德基绰绰有余,何况小孩胃口小,吃个老北京鸡肉卷就差不多饱了。
章正霖探头过来看:“你晨读怎么看这个?”
“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看水母?”邢玉知说:“我看完还能去后门吃肯德基。
”
“行,那你中午放学和我一起走,我再去问问陈晨他们。
”
于是邢玉知中午就跟着章正霖一伙男孩子跑去家属院里,不知道谁走漏的风声,那浅水塘边已经有许多小学生围着了。
陈晨性格大胆,带着他们挤开前头几个蹲在水池边开捞,邢玉知带了个喝光的光明奶玻璃瓶,盛上来的淡绿色水体里,真有几个指甲盖大的透明小伞,正灵巧轻盈地上下漂浮。
邢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