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她和沈洄早已是一体。

    宋陌寒喉咙里胀得厉害，末了，沉默着点点头。

    他知道，他和许知意再也没可能了。

    第23章

    年末的时候，宋陌寒父亲突发心脏病。

    本来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沈洄得知后，连夜赶回国内，给他做了手术。

    宋陌寒的人情也就算还了。

    许知意的金融嗅觉十分灵敏，几笔投资为公司赚了不少钱，一跃成了圈内红人。

    职位晋升如同坐上了火箭，没几年就达到了合伙人级别。

    从前嘲笑过她、瞧不起她的那些少爷小姐，纷纷登门求她帮忙代持账户，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小哑巴，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财神娘娘。

    宋陌寒和她的那段过往，虽然圈里人都知道，但谁也不敢当着他们的面提起。

    随着年纪增长，两人的关系也不像之前那么僵。

    偶尔工作上有接触，许知意跟宋陌寒坐在一张谈判桌上，侃侃而谈，思路清晰，口齿伶俐，身上再也没有当年小哑巴的影子。

    宋陌寒虽然极力克制，但那眼里的眷恋还是每每引人猜测不断。

    后来，许知意和沈洄的孩子都上小学了，宋陌寒还没结婚。

    再后来听说他把家产都过继给了侄子，从此销声匿迹，传闻搬去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海岛养老。

    许知意带着沈洄回乡祭拜父亲。

    往年来的时候，墓碑前都干干净净，这次却多了一碟老婆饼。

    他生前最爱吃的就是老婆饼。

    许知意看向四周，看到个头发花白的女人站在远处，见她看过来，赶紧拉低了帽檐转身就要走。

    她将人拦住，扯下那顶帽子。

    果然是江梦。

    听闻前几年富豪去世，她无儿无女被原配赶了出来，一分家产都没分到。

    早已过气的女明星，平日里花销巨大，如今年老色衰又没了积蓄，在一间破旧公寓里苟延残喘。

    她哭得声泪俱下，说自己几个月前确诊了心脏病，需要做支架。

    一边摆手说不治了，一边含泪看着女婿沈洄。

    这样的演技看得许知意想笑。

    她不是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了，也不是随便几滴泪就会心软的圣母。

    放开了江梦，许知意礼貌客气，却又十足疏离：“江阿姨既然身体不好，就多多保重，放松心情，相信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完，在江梦错愕的目光中，挽着沈洄离开了。

    当年，她百般叮嘱不让许知意叫她妈妈。

    如今当然只能回敬她一声江阿姨。

    还有，父亲活着的时候，她虚荣冷漠将他们父女抛弃，如今生了病需要女儿和女婿帮忙了，就算准了日子，选在许知意父亲这天送来一盘老婆饼，希望能唤醒亲情？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任何选择都要付出代价。

    当初江梦抛弃了许知意，就该接受如今落魄潦倒的结局。

    秋天的风如刮骨刀，枫叶红如血，一片一片落在许知意走过的路面上。

    曾经被人嘲笑、轻视、仰仗爱意而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纵然有些狼狈，可那就是许知意的来时路。

    岁月让她褪去了眼里的青涩与迷茫，只剩淡定与从容，沈洄解下自己的围巾，像以前一样，细心地为她戴上，眼神宠溺如初恋：

    “冷不冷？再这么粗心，下次我可就不管你了。”

    许知意用围巾遮住口鼻，眼角含笑。

    她知道，沈洄嘴上这么说，下次还是会把围巾解下来给她戴上。

    因为，他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