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娘养成学院(2/5)
双方家庭达成了一致意见是,诺诺即刻从卡塞尔学院休学,展开一场为期几年的新娘修业。
她现在的生活方式得完全改变,跟过去朋友的联系都要切断,她未来会是欧洲顶级的贵夫人MotongGattuso,而不再是陈墨瞳。
至于诺诺,这将是只有恺撒能在私下场合里称呼的小名。
金色鸢尾花学院无疑是最合适这项修业的地方,加图索家也是这间学院的发起人之一,那艘200英尺长的白色游艇跨越半个地中海把诺诺送来这里,登岛的那一刻她扭头望去,望向罗马的方向。
正为她介绍学院的老嬷嬷以为她是想念远在罗马的未婚夫,正要出言宽慰她说区区一年的淑媛课程并不那么难熬,你很快就能跟你的未婚夫团聚啦,他会高兴地发现你更青春靓丽更有吸引力了……
这时候红发巫女撇了撇嘴,对着遥远的罗马比了个中指。
远离自己熟悉的人,去一个学习当淑媛的地方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然后回到罗马结婚生猴子,如那帮老吸血鬼似的长辈的愿,生下新一代的加图索家家主,这种屁事儿诺诺能心甘情愿才见鬼了!
但就像皇帝必承受皇冠之重,每个人都会有强撑着坚持下去的理由,很多的时候那种理由被称作命运,其实说到底是你自己不愿意放手。
为了那个……不可告人的理由。
早晨9:00,舞蹈教室的每个角落都被暖软的阳光填满,女孩们穿着天鹅羽翼般的白色纱裙,扶着扶杆,全无赘肉的长腿起落,来自俄罗斯的授课老师身穿猩红色的长裙从她们之间穿过,面如寒霜地喊着起落起落。
只有一条腿总是跟不上节奏,它属于哈欠连天的诺诺。
别人的长腿起落起落,就像孔雀开屏,她混在里面,就像孔雀尾巴上的呆毛。
俄罗斯功勋舞蹈家看到一次就挥舞柔软的小皮鞭打一下她的脚腕,她才像一只懒惰的毛驴那样跟上大家。
中午12:00,教学厨房,女孩们穿着白色的宽袖衬衣和巴伐利亚式的围裙,在老师的指导下把黑松露酱灌进一只肥鸡的肚子里再塞进烤炉。
一小时后,那些泛着油脂光泽令人食指大动的烤鸡并排摆在老师——那位特意从米其林三星餐馆请来授课的主厨——面前,老师端着一杯红酒从那排烤鸡前经过,向烤制它的女孩点头致意,然后叉下一小块鸡皮放进嘴里,啜饮一小口红酒,对这道菜做出点评。
吃到陈墨瞳同学面前的时候,只剩下鸡脖子和鸡屁股了……因为在整个烤制过程中,诺诺都在不停地打开烤箱吃一点吃一点再吃一点……
下午2:00,日式茶道课,金色鸢尾花学院还真有那么一片日式庭院,从日本引种的寒樱在这里成活了,因为气候迥异所以樱花开花的季节提前了,原木色的地板上花瓣随风滚动。
女孩们穿着和服白袜,席地而坐,把翠绿色的茶汁倾入瓷盏。
这门工夫诺诺倒还可以,唯一的问题是她是个闲不住的性格,坐久了就会无聊,于是两个大脚趾在屁股后面互相打架……换作是江户年间的茶道老师,估计连刀都拔出来了。
下午4:00,英国古典文学课,女孩们分角色朗诵莎士比亚的名剧《李尔王》,诺诺扭头望着窗外的大海,期待着把自己晒黑的季节赶快到来。
晚上8:00,盛大的法式晚餐结束后,小型交响乐团露天演奏李斯特的交响诗,女孩们全都换上了夏季礼服,边听边做记录,结束后器乐老师会阅读这些记录,看看学生们对音乐的鉴赏能力。
作为淑媛这当然也是必备技能,她们晚餐后的活动当然不能是缩在沙发上,大口吃着薯片看电视,听音乐或者看舞剧还得言之有物。
这是诺诺最放松的时候,她可以神游物外,当作周围的人都不存在,只有不远处的地中海,自己坐在潮声和海风里。
音乐鉴赏其实是要分辨音乐中的情绪,这恰好是诺诺的长项,依靠那种名为“侧写”的特殊能力,她可以从一个错误的滑音中体会出乐手的烦躁,或者从某个漏掉的音符中听出失魂落魄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感觉如此敏锐,不过屡试不爽。
有这种本事垫底她大可以随便在报告里写“从犹豫不决的黑管声中我能够体察到某种不安”,器乐老师事后征询乐手,确实验证了诺诺的话。
所以她虽然离开了卡塞尔学院,但还是有人私底下叫她小巫女……这可能是她身上所剩的唯一的、卡塞尔学院的痕迹了。
有时候想想她蛮后悔当时脑袋一热答应了凯撒的求婚,倒不是对凯撒有什么意见,而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的人生就彻底转向了。
相比起这种高大上的生活,她倒是宁愿提着铁水管殴打镰鼬,或者缩在那座神经病学院的宿舍里长毛。
听着听着她又困了,来了金色鸢尾花学院之后老是这样,怎么都睡不够似的,以前分明没这么贪睡来着。
来这里之前她也没试过当吊车尾的滋味,要论学院的级别,金色鸢尾花再怎么华丽,跟卡塞尔学院还是没法比,可在卡塞尔学院诺诺随随便便就能保持中上水准,在金色鸢尾花学院她差不多就是最后一名,虽然这里并不排名次。
不过没有人会因此看轻她,因为她是加图索家指定的新娘,即使有时候感觉到不善的眼神,也都是妒恨而非鄙夷——恺撒在认识她之前风流倜傥,15岁就开始约会,学院里还有好几位也曾是恺撒的约会对象,为他朝思暮想,可他今天跟你在纽约看歌舞剧,散场后携手在微雨的街头漫步,明天你再打电话,他已经飞去热那亚海玩帆船了,好像昨晚那情意绵绵的雨中漫步根本没发生过似的。
真不知道这颠三倒四的中国女孩凭着何等媚功,居然把恺撒那种不靠谱的男朋友牢牢地拴住了,让那艘东游西荡的帆船从此就不远航了。
诺诺倒不是故意散漫,她虽然不喜欢这学院的调调,可她既然同意了加图索家的方案,就会履行诺言。
何况这里跟外界是完全隔绝的,网络电话都不通,唯一获知外界消息的方式是纸质媒体,报纸和杂志,以便女孩们摆脱网络社会,学会优雅的生活方式。
这对诺诺来说跟蹲监狱没什么差别,越早离开越好。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跟不上大家的节奏,大概是因为根本没有流淌着“蓝色的血液”,做什么都照猫画虎吧?
(作者注:蓝血,是指贵族的血液。
这个典故出自西班牙皇室,意指贵族肤色惨白,静脉血管在皮肤下呈蓝紫色。
也有说这是因为银中毒或者铅中毒,当时的贵族使用大量银器并用含铅的化妆品。
)
或者说,当你不喜欢做什么的时候,勉强自己也没用。
你想要装得驯服,可你心底那个倔强的女孩在大声说不,露出她雪白而锋利的虎牙。
麻质挎包里传来了轻微的震动,诺诺从敞开的包口往里瞅了一眼,不由地露出点开心的神色。
不是手机,金色鸢尾花岛上是不允许手机这种东西存在的,而是那个圆头圆脑的小闹钟。
它震动报时,告诉诺诺现在已经是晚上10:00了。
金色鸢尾花学院执行非常严格的作息制度,不管多重要的课程晚上10:00都得结束,免得学生们睡不够第二天没精打采。
可诺诺还是睡不够,因为只有晚上10:00以后她才能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可以偷偷溜去海边游泳,以她在卡塞尔学院所受的训练,保安们是不可能发现她的。
她有时候很讨厌那个小闹钟,可又总是把它带在身边,让它在包里无声地报时,这道理就像所有百无聊赖的人都会频频看钟。
这台闹钟也真结实,每天早晨跟诺诺玩追逐战,还被狂摔,居然运行一切正常,贱、顽固又忠诚。
这是她21岁那年的生日礼物,路明非送的。
认识恺撒之前诺诺还是能收到很多生日礼物的,那时候她疯疯癫癫地漂亮着,喜欢穿红色的裙子,就像一只红鸟,自由地飞过天空,好多人都想抓住她。
后来恺撒抓住了她,那些人就都消失了。
没人想跟加图索少爷竞争,因为脑筋清楚的人都不愿打一场绝对不可能赢的战争,所以诺诺就只能收到恺撒的礼物了。
恺撒是个送礼狂魔,一年365天,有1/3的天数都能找出送礼的理由来,比如初次见面纪念、表白日纪念、情人节圣诞节、按照危地马拉风俗男女应该互赠礼物定情的“塔库鲁鲁节”……
而且恺撒绝非只懂送奢侈品的土豪,虽然他偶尔也会拿出譬如全球限量仅一件的梵克雅宝胸针来,但更多的是譬如一颗雕花的狼牙,那头狼是他自己在阿尔卑斯山南麓射杀的;一本书,书中有个跟诺诺相似的角色,那本书是他自己写来练笔的。
总之每件礼物都心意十足,唯一的问题是类似的狼牙他好像也送过金色鸢尾花学院里的其他女孩,反正一头狼绝不只有一颗牙……
不过区分还是有的,送诺诺的那颗上面刻着一行拉丁文,“真爱永恒”之类的意思,送给另外那妞的上面刻着一行《圣经》上的训诫,人家姑娘原本以为跟他是暧昧的男女关系,看礼物却觉得是教友之间的相亲相爱,气得把高跟鞋的鞋跟都给跺折了。
在恺撒如此高大上的礼物攻势下,只有两个人还坚持着给诺诺送生日礼物,一个是她唯一的闺蜜苏茜,另一个就是路明非。
诺诺当然知道路明非喜欢自己,她可是那种听琴声都能听出乐手情绪的小巫女,路明非再怎么满嘴烂话,也没法完全藏好自己的心事。
但对诺诺来说这根本不叫事,喜欢过她的人大概能坐满卡塞尔学院的餐厅,路明非只是其中之一。
对于男孩来说,爱上女孩太容易了,只要对方足够漂亮,就能有一千一万个理由在见她的第一面情愫暗生。
那些理由也许是她的开朗活泼,也许是她的博学恬静,也许是她不经意间流露的寂寞,当然,这一切都得以漂亮为前提。
而且多数男孩都会在还没长大的时候懵懵懂懂地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大的女孩,就像大学一年级的男生总觉得三年级的师姐比同为新生的小土妞们有魅力,因为师姐懂得打扮懂得把自己当作女人来看待,受伤过失落过,所以能不经意间风情万种。
但等那些男生升入三年级,他们就会喜欢上一年级的师妹,因为师妹傻傻的萌萌的,而且总会变得风情万种。
一个在别人手里变得风情万种的女孩,当然不如一个女孩在自己手里变得风情万种。
所以诺诺想自己就是路明非生活里的一个过客,她当这个过客也好,至少她不会欺负那个笨蛋。
总有一天路明非会喜欢上某个师妹,或者就是同级那个叫零的俄罗斯女孩吧,诺诺觉得零不错,多年之后同学聚会,路明非可能会自嘲地说师姐我当年还暗恋你嘞!诺诺也会一笑而过。
所以她既不揭穿也不回避,只是有时候取笑他几句,比如那天她生日,路明非从早到晚看她的眼神都躲躲闪闪,他从不背包,那天却背了个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是个大盒子。
诺诺那颗恶作剧的心一下子就蹦跶起来了,吃晚餐的时候大大咧咧地走到路明非身边把餐盘放下,猛拍他的肩膀,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喂!你不是我的马仔嘛?要有马仔的觉悟啊!今天是我生日,你没有孝敬?”
看着这家伙窘毙了的神情,诺诺差点没忍住笑场。
就这样她收到了这个小闹钟,包在一个白色的方盒子里,既没有商标也没有说明,想来是什么极客公司出品的小玩意儿,不值多少钱,但做得挺精致。
诺诺还蛮喜欢这只小闹钟的造型的,当晚就用了起来,于是第二天早晨她就知道这是多贱的一个东西了,那股不把你叫起床誓不罢休的劲头,绝是你命中的讨债鬼。
不过这件礼物倒是真的很适合诺诺,没有这种混不要脸的劲头,是很难把她从被窝里拽起来的。
她来金色鸢尾花学院时没带多少东西,原本也没想着在这里呆很久,但这个闹钟还是被塞进了行李,每天早晨跟它战斗。
她起床气很大,抓住它之后总是狠狠地抠掉电池砸在床脚里,气消了再给它塞上电池重新设定时间。
人用惯了一件东西后就懒得换,她有时候也会担心自己把这贱贱的闹钟摔坏了,从此一睡不醒什么的,想去买几个来备用,可上网搜索的时候才发现那家极客公司已经破产了,这款闹钟是他们唯一的产品,早已清货下架了。
真是什么人送什么礼物啊!她没来由地想起路明非来,那个小马仔也该三年级了,不知道混得怎么样,继续被人当软蛋捏来捏去么?或者已经泡到了那个俄罗斯小女孩,啊不,被俄罗斯小女孩泡到了?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外面已经是星垂大海。
卧室已经回复了干净整洁,在金色鸢尾花学院,女孩们是不用自己打扫房间的,连你看过的书都会准确地塞回属于它的位置。
诺诺从冰箱里倒出一杯新鲜的橙汁,在书桌前坐下,抽出那本昨晚看到1/3的闲书,心不在焉地翻着。
这些书她都已经读完一遍了,如今是第三或者第四遍读了。
一年前她来金色鸢尾花岛的时候随身携带的箱子里一半都是书,估计够几个月看的。
她本来想着以姑奶奶我的本事,卡塞尔学院的课程都应付得下来,一个区区他妈的淑媛学院能困住我?半年我就完成那什么傻逼的修业拍拍屁股走人!
早知今日当初就多带几箱子书了,反正其他女孩的行李都是论集装箱的。
其实真想看新书也不难,开个书单留在书桌上,一周后书就买好送过来了。
自己出去买也行,金色鸢尾花学院毕竟不是监狱,学期之间的假期,那艘游艇会送学员们回陆地上去,离开学院你怎么疯都没关系,想带什么东西回来更是随意,只要不违反淑媛学院的宗旨——你说我在岛外买了个英俊的意大利男仆带回来玩玩那肯定是不行。
但每个假期诺诺都呆在岛上,游泳、晒太阳、读那些都快能背下来的书,还有就是猫在卧室里,想像自己是株缺水的植物,慢慢地枯萎成小小的一团。
因为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既不想回家也不想去加图索家,即使那里有恺撒。
至于卡塞尔学院,她很想跑回去呆上一阵子,却又没法给苏茜或者路明非解释自己如今的人生。
“本宫在金色鸢尾花岛修习欧洲版《女训》和《女诫》,不日神功大成,化身上等仕女,就要嫁入加图索公子家中相夫教子琴瑟和鸣……”
这么说行么?这么说不如让她去死!
可她现在过得岂不就是这样的生活么?她已经差不多能看到自己人生的尽头了,如一尊慈祥的女神那样生活在加图索家随便那栋豪宅里,恺撒可能陪着她也可能没空陪,但她绝不会闲极无聊,因为各种跟加图索家有关系的欧洲名门都会驱车前来拜访尊敬的加图索夫人,还会有雪片般的信件从世界各地飞来,有邀请她参加时尚晚宴的,有希望她帮忙发起慈善基金会的,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限量版皮包和衣服,若是她能赏脸试用并且评价几句,寄东西来的奢侈品公司定会感动不已。
那是很多女孩梦寐以求却又遥不可及的,可对她来说真是……恐怖啊。
到了那一天,她这株缺水的植物会不会死掉呢?
越想越不高兴,她啪地合上书,一跃而起,反手拉开礼服了后面的拉链。
礼服如白色的蝉蜕坠地,诺诺从里面蹦了出来,礼服下她穿的不是内衣,而是皮肤般贴身的白色泳衣。
泳衣是换礼服的时候就穿好的。
多数晚上她都会偷偷地溜去岛屿的另一侧游泳,那里是一座几十米高的悬崖,岩石锋利如犬牙,海潮在岩壁下方撞得粉碎,发出雷鸣般的巨声。
那种海岸当然不是舒服的海水浴场,但是能够避开学院保安的视线。
这座岛上密布着红外摄像头,还有人沿着沙滩巡逻,以免什么不要命的家伙摸上岛来偷窥这些娇贵的学员。
而那段悬崖附近是不设安保措施的,因为安保负责人看过之后认定之后猴子能从那边登岛。
他没想到学员中就有这么一只猴子,诺诺徒手沿着悬崖爬下,往外游出几公里再游回来,好几次她都游到能看到马耳他岛的地方了。
面对着那座灯火琳琳的大岛,真想干脆游跑不回来算了,可最后还是灰溜溜地游了回来。
这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老女人了,再也没有那份无法无天的劲头了。
她掀起白纱窗帘蹦上窗台,忽然愣住了。
白纱在海风中轻盈地起落,满室凉风。
窗户是开着的。
金色鸢尾花学院有一支专门的团队负责卧室保洁,所有服务生都有超五星酒店的从业履历,保洁流程也非常严格。
她们应该在整理卧室后关闭窗户才对,以免过量的海风进入卧室,海腥味太浓重。
诺诺悄无声息地退回了卧室,移动到书桌边,手指扫过那排读过很多遍的闲书。
她摸到了一个空缺,有本书不见了。
难怪刚才就觉得有点不对,因为书架上有个空缺。
她又注意到书桌表面有些细碎的残渣,捻在指尖闻闻,一股韩式泡菜味。
没什么可怀疑的了,卧室里藏着个人,他是在保洁离开之后侵入的。
凭着侧写的能力,诺诺能大约想到那人侵入卧室后的举动,他从窗户跳了进来,在书桌附近逗留过一阵子……不,准确地说他在书桌边坐了很长时间,并不像一般小贼那样警觉,反而是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看,那个空缺位置里本该是诺诺带来的那本《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一本书名超级唬烂但内容颇有点深度的书。
诺诺倒是有点惊讶于这个小贼的品味。
(作者注:《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英文名,作者罗伯特·M·波西格,书名搞怪,但其实是一本内容很深邃的书,是关于科学和哲学的探讨。
因其搞怪的书名而被大众所知,经常跟它并称的作品是《乌克兰拖拉机简史》,一部由英国作家马琳娜·柳薇卡创作的小说。
)
不仅如此这贼还很自来熟地拿了诺诺偷藏的泡菜味薯片出来吃,这种食物在金色鸢尾花学院是不被允许的,热量太高容易发胖。
这个贼似乎并没离开这间卧室,空气中浮动着这个人的气息,诺诺能从屋里的每个细节感受到他的存在。
她随手熄灯,右手在大腿侧面一抹,黑胶刀柄银灰色刃的潜水刀就到了手心里。
她的大腿上绷着一根胶皮带,这把刀就插在那里。
在没有防鲨网的野海里游泳,带把防身武器总是没错的,以诺诺的身手,遇上大白鲨也有50%的胜算。
她无声地移动,贴着墙。
尘封已久的战术知识重又浮现在脑海里,靠墙移动刀刃向外,以防背后来的突袭。
她丝毫都不紧张,反而有点点开心。
她会怕小贼么?哈哈哈哈哈别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