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7(3/5)
狠摔在了森冷的溪水中。
……江采茗搂着胳膊哀鸣。
水并不深,只能埋到腰部,可阴森寒气透过腰腹犹如尖刀一般扎进她的内脏,等她抖着手爬上岸的时候,两条腿都冻成了坚硬的冰棍。
好容易挨到雀阁,寒风透过破烂窗棂灌进来,她浑身湿淋淋的,感官麻木,像个冻僵的死狗一样咔咔挪着步子。
身下陡然一阵热流,江采茗双脚打颤,低头一看,腿间净是殷红鲜血。
她尖叫一声,蹲下身子抱着肚子疼的满地打起滚来。
西四所那边,何美人跟梅小仪窝在融融暖榻上笑语,“回头给江采茗的贴身侍女赏一袋银角子,这事儿干得有趣。
”
“赏她做什么?”梅小仪漫不经心嗑瓜子儿,“主意是我出的。
我让桐绢儿给江采茗熬一桶红花麻黄汤泡澡,提前催来她的小日子。
嘻,等江采茗往冷水里一掉,包管能去她半条命。
”
何美人啧啧两声,“大冬天的,小日子里掉进冰水绝对够她受!茗昭仪往后怕是月月都要挖心挠肝的疼了,这还是其次,她这辈子,甭想再怀孩子才是真的!”
……
清晨阳光初上,等江采茗自己打来水清洗了血迹斑斑的下体后,仔细一看,惊慌的把手里的木盆都掉到了地上。
她的经血顺流下来,竟然是乌黑的色泽,阵阵腹痛犹如刀子在下腹剜动,内里森凉一片。
木盆翻到在地,水没过青砖,像一面镜子般倒映出了江采茗的模样,她颤巍巍的看了一眼水里的那个倒影。
水中的女人那么憔悴苍老,因为受了凉,皮肤蜡黄干涩,似是在骨头上松松扯了一层松树皮,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布满下巴和额头,连头发都纠结成了一团,死气沉沉的灰败着。
……这便是她从此以后要过的日子么?
……这便是她梦寐以求,费尽心机求来的日子么?
江采茗惊恐的盯着水中那个陌生的、枯鬼般的女人,风雪卷着窗户来回拍打在棂子上,狠狠一撞,废旧的铁销就松了松,咣当一声掉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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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衣扶着嘉宁的手踏入含元殿时,满殿你嘈我杂的吱吱喳喳声才算停歇下来。
“真热闹,本宫还以为进了菜园子呢,宫里的规矩越发不象话了。
”江采衣声调不高,却让一地花红柳绿的宫妃们噤声。
宫女小跑着在正殿下方支了一把金丝楠木虎头木椅,请宸妃坐下。
“娘娘来的晚,姐妹们都等不及了,不过是随便寒暄几句,请娘娘不要怪罪。
”梅小仪低声咕哝。
江采衣淡淡扫过一眼,弯身靠在椅把上头,“本宫来得晚,是因为刚刚服侍过皇上。
怎么,让你们多等一刻还委屈上了?进宫也不是第一天,孰轻孰重,自己掂量不清楚!?”
“……”
这话听在耳朵里,简直就是剜心。
瞧那江采衣一脸红潮未退,娇柔绵软的模样!怎么着,是来给六宫小主子示威么!
看着一群脸上颜色各异的嫔妃,江采衣端端正正拿着架子,连一丝笑容都没有露。
很多人以为,贤德的皇后就应该温柔宽厚,时时刻刻让嫔妃们感觉如沐春风,组织一个温馨的大家庭。
其实差远了,皇后根本不需要对任何嫔妃和气。
皇后,是天子嫡妻,是主子,其他妃嫔全部是妾,在正妻面前低眉顺眼,是做妾的本分!
无论皇后在外头的名声是怎样的,一个铁血的帝王真正需要的皇后,不仅要贤德,更要有才干。
江采衣知道,皇帝那句“朕的后宫就交给你了”,是怎样的一种托付。
这里是他的后背,是皇家的根本所在,不容许一丝一毫的兴风作浪。
她的皇上信任她,那她自然有本事把内宫镇的稳稳当当!
“何美人呢?”江采衣沉声问。
旁边有人回禀,“娘娘,何美人身子不舒服,就不来给娘娘请安了,她不是故意违逆娘娘。
”
“不是故意?”江采衣像听笑话一样,“这一次病了,上一次呢?猎场上本宫发烧病倒,居然没有一个人来请安,敢情那时候病的不是本宫,而是东西六宫全病了?”
在座的小主子全被嘲讽的坐立不安。
江采衣看了一眼全场,“你们都是花一样年华的姑娘,怎么站在本宫面个个愁眉苦脸,青黄不接的?本宫倒有些不明白了,到底是咱们宫里风水不好,养不住各位妹妹们呢,还是你们在特意给本宫下脸子?”
六宫小主子们都有点面面相觑,宸妃一贯以来是个善性儿的,今天是怎么了,架子摆的如此大,好生吃不消!
众人又是愤懑又是惶恐,碍于江采衣位份崇高,只好纷纷硬着头皮下拜,“嫔妾们不敢,嫔妾们心中满都是对娘娘的孝敬之意。
”
“真的孝敬本宫,就按规矩日日请安,你们谁做到了?”
宋小媛眸光一闪,抬头捏着细细的尖嗓门,“宸妃娘娘,嫔妾们并不是不想去给娘娘请安。
只是您住在皇上的寝宫,嫔妾们纵然有心,也不允许到那里去呀。
”
“本宫以前住在朝夕阁,你们在朝夕阁庭院里请安行礼,也是一样。
”江采衣穿着正红红绸宫装,亭亭然坐在含元殿中央,“不是不能做,只是你们不想做罢了。
”
“以前的事一概不提,本宫奉陛下之命管理后宫,这宫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会过问,也都会负责。
日后,宫里该是怎样的规矩,就是怎样的规矩。
不管我住在哪里,每日的请安必不可少!何美人的病,本宫会亲自去看。
以后,你们有谁身子不好,必须提前请假、报于内务府记档。
身上不爽了,该吃药吃药,该请太医请太医。
心里不爽了,自己噎着!皇上日理万机,你们安生呆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