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祝余像是终于扳回一局，身上的兴奋劲儿盖都盖不下来。

    “这个孩子已经三个月了，是你的孩子。”

    “你怎么证明这个孩子就是许哥的呢？”身后宿泱冷冷出声。

    许杳方才大梦初醒。

    林祝余从口袋里掏出亲子鉴定：“我去医院做了羊水穿刺，上次你过来的时候我拿到的你的头发。”

    那薄薄的一张纸在他们面前展开。

    【根据现有资料及DNA分析结果，在排除多卵双胞胎、近亲及外源性干扰的前提下，支持标称“许杳”是标称“许曦”的生物学父亲。支持标称“林祝余”是标称“许曦”的生物学母亲。】

    “我们的孩子叫许曦，这是你取的名字，你还记得吗？”林祝余脸上满是对于破镜重圆回到幸福生活的憧憬。

    许杳的脑子却像是锈住的时钟表盘，一动也不动。

    半响他才张开嘴：“祝余，这个孩子我们不能留下，我们已经离婚了。”

    林祝余单薄的身体有一瞬间的颤抖，像是站都站不住了。

    许杳抹了把脸，狠了狠心接着说：“就算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们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们已经结束了。”

    林祝余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滴划过脸颊滴落在地面上，她双手捂着脸，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真情实感地流泪。

    她终于清晰地感知到，许杳是真的不爱她了。

    林祝余单薄的身体如同一段被挂在廊下的极薄竹片般被风吹得飘摇。

    宿泱实在是看不下去，从屋里找出一件毛绒大衣绕过许杳将林祝余裹住带进屋里。

    林祝余微微一愣，泪眼朦胧地转头看向她。

    仿佛这一刻她们之间所有的恩怨都消弭了，只剩下一个女性对于另一个女性的关心。

    无关怜悯，无关道德良心，只是一种最单纯的善意。

    林祝余被安置在沙发上。

    明明是天大的好事，屋里三个人却凑不出一个笑脸。

    “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林祝余嘶哑的声音在屋里回荡，她下颔绷成一条直线，倔强又隐忍。

    许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宿泱扯了扯袖子。

    于是他剩下的话也被彻底堵在喉咙里。

    三人相对无言。

    直到谢景拿着衣物穿过一路风雨来到这里。

    他实在说不上体面，衣裳乱而湿，往常精心打理的头发此刻被雨水打湿一缕一缕地黏在额头上。

    谢景甫一见到许杳下意识就是挖苦，却在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将话咽了下去，最终只吐出一句：“我来接祝余回家。”

    第27章真相

    林祝余最后还是住进了医院。

    女性享有生育自由权，没有任何组织，任何人员可以强制剥夺女性此项权利。

    林祝余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肚子里的孩子仿佛吸去了她的营养和精气。

    在此期间，他们四个人像是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

    谢景是陪伴林祝余时间最久的人，许杳和宿泱也经常会来看她。

    他们四个人之间的恩怨纠缠像是全部都消弭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对这个孩子的期盼。

    孕中后期时，林祝余开始孕吐，所有吃下的食物都被吐了个干净。

    直到一天晚上，谢景敲开了许杳的公寓房门。

    “你之前的熬的莲藕排骨汤是怎么做的？祝余想喝，你教教我，求求你。”

    此时此刻，谢景脸上的那种趋名逐利的急躁已经被一种稳重所替代。

    许杳让开门，让他进来。

    两人沉默了很久，最后许杳从冰箱里找出食材一步步教谢景。

    谢景拿着小本子记得认真，许杳每做一步就要为他讲解注意事项。

    最后两人隔着咕嘟咕嘟冒泡的砂锅对视，相顾无言。

    直到谢景干涩的嗓音出现在空气中：“我很爱她，你知道吗？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像是见到了太阳，她太耀眼了，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向她靠近......”

    许杳眼皮抬也不抬：“无论发生什么？”

    “当然。”

    这种诡异的和平一直维持到孩子36周的时候。

    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