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青空之蓝 第三章 孔雀明王(2/5)
遵者,天人共诛。
&rdquo
那三条简单的约定在那之后支配了这个大陆九百年。
每一任登上紫宸殿的帝君,即位前都必须来到誓碑前,跪诵三遍碑上的条款,并对天发誓绝不违反。
没有人知道,这区区一块石碑、三条誓约,是否真的具有约束力──然而,天下百姓都以为是因为这块誓碑的存在,才令云荒维持了九百年的平安。
于是,这块被树立在白塔顶端的黑曜石石碑,渐渐地便在民间有了神一样的传奇色彩。
而和誓碑同时入驻伽蓝白塔顶上的,还有新任的空桑大司命。
西恭帝将自己绮年玉貌的女儿封为空桑最高的神官,送进了神庙,并且在驾崩时将代表空桑最高王权的神戒&ldquo皇天&rdquo交给其保管,嘱咐她直到下任帝君顺利即位时,再在登基大典上亲手给新帝戴上。
但是,除此之外,这位空桑大司命没有任何实权,除了每二十年出现一次,在短短的权力交接仪式里担任祭司之外,她甚至没有再走出神庙一步的权力。
没有人知道西恭帝为何要把女儿留在神庙深处,做一个名义上的宗教领袖──
而且,从此之后,历代的空桑大司命均来自于慕容家。
九百年了,空桑帝王一任任的即位,又一任任的驾崩──白塔顶上,誓碑前,来来去去走过了数十位皇帝。
如今,已经是光明王朝开创后的八百九十九年,帝冕已经在六部之间传递了七轮。
当今在位的是白帝白烨,空桑光明王朝的第四十五任帝君,时年四十有二,好色而狠毒。
有传言说在十年前,身为白族嫡系里排行第二的皇子,白烨是靠着暗杀了刚当了八年皇帝的长兄白煊才接过王位的──甚至有人说,为了保证自己的继位没有阻碍,他甚至连长兄三个不满十岁的孩子都一手清除。
然而,即便是有着声名狼藉的帝君,也无碍于这片大地的富庶安宁。
这位白帝虽然好色而奢靡,后宫之多超过四十五位前任,然而在治理国务上却并不昏庸。
他启用了文武两位肱股大臣:把军队交给了名将白墨宸,将国务托付给了宰辅素问,缇骑和骁骑两军也由心腹牢牢控制,一切有条不紊。
十年来,天下倒也是太平无事。
不过,在最和平的时代里,也难免有偶尔出现的刺耳声音──
不出数日,齐木格的血案便风一样在大漠上流传开来。
西荒最负盛名的萨仁琪琪格公主当众被杀,凶手在无数人面前行凶后扬长而去,这样嚣张血腥的行为不但令西荒四大部落为之震惊,甚至统领砂之国的紫之一族都被惊动。
然而,不等帝都有旨意返回,第二日黄昏,三行黄尘便飞驰而来,在村寨口翻身下马。
那一行人齐齐的暗红劲装,谈吐沉稳,眼神凌厉,一望便知非同常人。
&ldquo诸位&hellip&hellip是帝都来的老爷么?&rdquo族里长老将令牌看了又看,有些敬畏地问。
那块令牌是纯金制成,入手沉甸甸的。
上面雕刻着展开的双翅,双翅中间有一颗蓝色的宝石──隆重精美,不像是统治砂之国的紫王的令牌,倒是像帝都大内的物件。
&ldquo我们是缇骑。
&rdquo来人低声解释了一句,&ldquo为查公主之死而来。
&rdquo
&ldquo啊?诸位真的是帝都来的使者?&hellip&hellip太好了!&rdquo部族长者明白过来,连忙将其迎入,抹了一把眼泪,语音颤抖地喃喃,&ldquo这次大难来得突然,头人病倒了,可怜的拉曼也疯了,不知去了哪里──如今大人们来了,公主的复仇就有望了!&rdquo
&ldquo先带我们四处看看吧。
&rdquo来人却是声色不动,&ldquo这里我们不熟。
&rdquo
一行人跟随长者来到村寨中央的广场上,看到了高台上的灵柩。
周围的牧民们正在哭祭,纷纷从家里背来干柴垫在公主的灵柩下。
三人到来时柴堆已经堆得很高,居中的少女尸体被供奉在最顶端,彷佛祭献的洁白羔羊。
他们在高台下停留了许久,走入牧民群里问了详细的情况,然后借了一架木梯攀行上去。
&ldquo是&lsquo他&rsquo做的么?&rdquo其中一人一看遗体的模样,蹙眉。
&ldquo没错了。
&rdquo另一个人低声,抬起手虚指着少女的脸庞,&ldquo你看她的表情。
&rdquo
女子的脸因为失血而苍白,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全无一丝痛苦,反而在嘴角露出奇特的微笑来,彷佛看到了什么令人恍然的答案。
&ldquo嗯&hellip&hellip的确,和前头三个死去女人的一模一样。
&rdquo领头的人微微蹙眉,用丝绢盖住手掌,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托起了女子的身体──那具躯体轻得可怕,背后脊椎正中有一个洞,五脏六腑都彷佛被一种奇特的火焰焚烧,只剩下了一个空空的躯壳!
&ldquo你们看。
&rdquo领头的人用左手托着尸体,右手探入了背后的那个洞里,直至没腕,&ldquo从背后掏进去,里面全空了&hellip&hellip一模一样。
&rdquo
他抬起头,看着一个同僚:&ldquo前面那几个人也都是这样死的吧?&rdquo
&ldquo不错,&rdquo另一位缇骑回答,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翻开,照着念,&ldquo七个月之内,一共发生了三起案子,死去的女子全部都是这样情状──所有死者均为未曾出嫁的年轻女性,年纪在十八到二十五之间。
然而相互之间距离遥远,身份悬殊,没有任何共通之处。
&rdquo
&ldquo呵,那三个人里,有望海郡的渔家女,息风郡的卖酒女,还有官宦人家的千金。
&rdquo另一个同伴苦笑几声,摇了摇头,&ldquo千奇百怪,没有丝毫的规律,让人根本找不出头绪来&hellip&hellip或者那个下手之人只是一时兴起挑了些年轻美貌的?&rdquo
头领面沉如水,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