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怀璧其罪(2/5)
sh也是因为你的阻拦,那一刀才没有把我整个人劈成两半。
你毕竟救了我。
虽然之后的十年里,我日夜恨不得自己在那一天就死去。
&rdquo
&ldquo虽然我不明白你们这些所谓的江湖人,为什么会把别人的性命当作草芥,任意践踏,&rdquo原重楼看着黑夜里巨大的山峦和静静的雾露河,声音平静而痛苦,&ldquo但是我明白一个人失去手的痛苦&mdash&mdash所以,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也失去自己的手。
&rdquo
苏微怔怔地听着,眼眶红了红,终于没有忍住掉落的泪水。
&ldquo别哭了,&rdquo他凝望着她,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眼神,&ldquo迦陵频伽。
&rdquo他抬起负伤残废的右手轻轻擦去她颊上的泪水,动作温柔,表情宁静。
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战栗地低下头,将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上,哭得全身发抖。
&ldquo对不起&hellip&hellip对不起!&rdquo她在啜泣中喃喃,反复说着这三个字。
原重楼眼里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叹了口气:&ldquo好了,别哭了&hellip&hellip别哭了,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rdquo
&ldquo对不起&hellip&hellip&rdquo她喃喃说着,语音哽咽模糊。
他犹豫了一下,回手轻轻将怀里的人抱紧,感受着她的战栗和落在他肩上的灼热的泪水,眼眸里含着看不到底的复杂的光。
她将头埋在他支离的颈骨间,湿漉漉的脸颊贴着他的侧颈,鼻息吹拂在他的耳后&mdash&mdash仿佛一头惊魂未定的鹿。
那一刻,他忽然忍不住,托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苏微的啜泣在一瞬间停顿,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抬头看着他:&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
然而,她一张开嘴,他便吮吸住了她柔软的舌尖。
怀里的人蒙住了,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微微张开嘴巴,竟然惊得连一口气都忘了换。
直到他放开她的肩膀,她才吸了一口气,感觉魂魄回到了躯壳里,只是身子软得站都站不住,一个踉跄,几乎又要跌倒。
原重楼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扶住她,忽然啪的一声,一个耳光就狠狠落在了脸上。
&ldquo你!&rdquo苏微终于回过了神,反手就是一掌。
她身负绝学,杀人如麻,此刻气急之下竟是控制不住力道轻重。
原重楼被打得直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低哼了一声,嘴角顿时沁出一丝血来。
&ldquo&hellip&hellip&rdquo这一下她又愣住了,不知道该进该退,一时僵在了那里,尴尬万分。
然而原重楼从地上默默站起来,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做任何解释,就这样擦了擦嘴角的血丝,转身推开门,走入了外面的夜色中。
深山的夜晚是如此静谧,以至于半夜竹棚上的雨声都变得令人难以入眠。
苏微在竹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思绪如潮。
十年前那一场追杀历历在目。
雨声如鼓,重锤急板,仿佛那一场急急的追杀。
那个被斩下的头颅在空中飞旋,开合着嘴唇,吐出诅咒。
夕影刀带着血雨急斩而下,追向那个路过的人。
她失声惊呼,不顾一切地挡开了那把刀。
&ldquo别乱杀无辜!&rdquo
然而,那把刀忽然转向,直插入了她的心脏!
&hellip&hellip
密密的雨敲击在顶棚上,仿佛惊心动魄的鼓声。
苏微在深山密林的小屋里坐起身,满身冷汗,靠着竹墙,听着外面密集的雨声,怔怔地出神。
真的下雨了吗?她心下一惊,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朝外看了一眼。
廊下密雨如瀑,那个人侧身蜷在简陋的铺盖里,侧脸苍白,似乎梦见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他眉头紧蹙,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她忽然心里一跳,就转开眼不敢再看。
回到屋里,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阁楼。
蜜丹意已经睡得沉了,却发出轻轻的啜泣,布满泪痕的小脸紧贴着枕头,想来睡梦之中还沉浸在父亲遇难的那一瞬间&mdash&mdash对这些远离刀光剑影的普通人来说,灾难的来临只是一瞬,留下的苦痛却是一生。
苏微独自坐在房间里,想着遥远的过去和茫茫的未来,心绪乱如麻。
低下头,看着自己渐渐变成惨碧色的双手,全身渐渐发抖。
空山大雨里,她在黑暗中抬起头看着屋顶,密密的雨声仿佛是金鼓敲响。
是的,她过去作孽已多&mdash&mdash
事到如今,又怎能把他们再度拖入同样的危境?
他睡在廊下,睡在无边的雨声里。
黑夜里,依稀听到那个脚步声轻轻走过来,停在身边。
女子特有的微香气息萦绕在身边,仿佛是那个人回来了,那个遥远记忆中的人,在黑暗的雨夜里穿过了空山密林,来到了他身边,就这样坐在身侧,俯身静静地看着他。
他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生怕那一切都是幻觉。
许久,她微微俯下身来,似乎在凝视着他,长发末端拂到了他的脸颊,冰凉柔软。
&ldquo谢谢你。
&rdquo他听到她说,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滴落在额头。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仿佛想在梦境里抓住那个转瞬即逝的影子,然而在他伸出手的那一瞬间,她仿佛一阵微风,从密密的雨中消失了。
&ldquo春雨!&rdquo他忽然间惊醒了过来。
他在屋外的檐下睁开眼,头顶依旧乌云密布。
天仿佛漏了一样,雨一直下个不停。
然而,他身上却是干燥的,不知何时被人盖上了一层蓑衣。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