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死相依(4/5)
牙,因此她虽然双足被咬,却没有受任何的伤。
在这生死关头,苏微凌空提起一口内息,双足用力,唰的一声如剪刀般在蟒蛇嘴里交剪而过,竟然硬生生地将那条巨蛇从口部一分为二!
巨蛇的上半个头颅冲天飞起,下半个头颅却连着身体往下坠落。
然而这一咬之力,却也硬生生将她的手从石壁上血淋淋地拔了出来,拖下了水潭&mdash&mdash她再也定不住身形,手一松开,他们两个人立刻往下急坠。
&ldquo小心!&rdquo苏微低叱,看向了脚底的水潭。
两人凌空下坠,刚从这一条蟒蛇口中解脱,第二条巨蛇却已经呼啸而至&mdash&mdash而这一条蛇显然是群蛇之首,拥有率先享用猎物的特权,体型比原来那条大了一倍有余,张开的嘴巴足足有三尺宽,猩红的蛇芯子吞吐,剧毒的尖牙在阳光下闪着白光,来势如箭。
苏微和他凌空向着蛇口坠落,眼看已经无从躲闪。
那一刻,原重楼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女子,眼里有一丝复杂的情愫。
然而,苏微却压根没有看他,只是聚精会神地凝视着飞速靠近的血盆大口,眼神如剑,一瞬不瞬。
在快要被蛇咬到的时候,她低喝一声,忽然间在半空中抱着原重楼凌空翻身,竟是再度侧过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撞向了那张血盆大口!
&ldquo不!&rdquo他失声惊呼,奋力挣扎。
瞬间,猩红的蛇芯子已经在她脸颊上一掠而过,留下了腥涎一片,毒牙迎面刺来。
然而苏微连眼睛都没有眨,低喝了一声,右手翻起,竖起的手掌凝聚了真气,锋利如刀,竟唰的一声刺入了那一双金黄色的蛇眼!
巨蛇发出了一声大吼,猛然负痛向上弹起,一下子撞到了他们的腰间!
那一瞬,苏微抓住原重楼,手掌再度一翻,一掌按在了那条巨蛇的顶心,借着那一顶的向上之力,同时纵身也是往上一跃!
巨蛇的嘶吼在耳边回荡,全身如同碎裂一样疼痛。
然而,她用尽了全力,纵身而起,从头顶的那个洞窟里飞掠而出!
当外面的阳光洒落在脸上时,她终于无法支撑,昏倒在洞口的草丛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周身冰冷,如同重新坠入了潭水深处。
有人轻轻地拍打着她的面颊,喊着她的名字:&ldquo迦陵频伽!迦陵频伽!&rdquo
&mdash&mdash不对,那不是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是&hellip&hellip苏微?
是苏微吗?还&hellip&hellip还是阿九?
竟然已经遥远得快要想不起来了,连同在洛阳的种种。
她睁不开眼睛,感觉内息非常紊乱。
血很冷,似乎渐渐凝滞,不再流动。
内息下意识地凝聚齐,巡行于任督两脉,上下周天,推血过宫&mdash&mdash在生死之间走了许多回,在濒临绝境的时候,唯有一身卓绝天下的武学不曾辜负她。
&ldquo是中毒了吧?&rdquo耳边听到有人低声议论,&ldquo手这么冰!&rdquo
&ldquo对,这儿附近有个蛇窟&hellip&hellip去年还有人见过笆斗那么大的蛇探出脑袋来呢!你们从那座山上下来,肯定也遇到过蛇吧?&rdquo
&ldquo是的。
&rdquo有个熟悉的声音焦急地说,&ldquo我去弄一些草药来!&rdquo
&ldquo喂喂,这位小哥,你已经不能走路了!要什么草药?我出去采就是了。
&rdquo
&ldquo半枝莲或者重楼都可以。
阿伯你不认识草药,我跟你一起去!&rdquo
重楼?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她恍惚中忽然想起来了。
对,重楼呢?他、他怎么样了?在最后那一刻,她是已经把他从蛇窟里一起拉上来了吧?
应该拉上来了吧?难道还是&hellip&hellip
&ldquo重楼!&rdquo那一刻,她心中一急,猛然坐起,一口血箭一样从口中喷出。
那一口血竟然是黑色的,被内息生生从肺腑之中逼出。
一口毒血吐尽,心中的烦闷和阴冷似乎一扫而空,她只觉得体内真气流转,轻盈通透。
眼前是一间破旧的竹楼,外面正是清晨,凤尾竹婆娑地扫过窗子,林间有不知名的鸟儿啼叫。
她睁开眼,床边坐着一个面色黝黑、眉心点着一点朱砂的老妇人,带着两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在拿着布巾擦拭着她裸露在外面的双手和双腿,洗下来一盆血水。
看到她醒来,个个面露喜色。
&ldquo她醒了!老头子,不用去了!&rdquo那个老婆婆立刻扑到了窗边,对着远处喊了一声,然后回过身,喜不自禁,&ldquo天,姑娘竟然自己醒了?可把你家官人给吓坏了。
&rdquo
&ldquo官人?&rdquo苏微一时间还没回过神。
&ldquo唉,你们小夫妻两个,没事跑到这荒山野岭里干吗?&rdquo那个老婆婆让孙子把那一盆血水端出去倒掉,指了指窗外的大山,&ldquo那座山上毒虫出没,如果不是你官人挣扎着爬了三里路来求救,你们两个估计就死在那儿了!真是造孽啊。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苏微这才明白过来她嘴里说的&ldquo官人&rdquo是指原重楼,不由得一时哑然。
&ldquo他&hellip&hellip他还好吗?&rdquo她涩声问,忐忑不安。
&ldquo唉,比你也好不了多少,虽然没有中毒,但手脚都受了伤。
&rdquo老婆婆摇头,看了一眼苏微,笑道,&ldquo你官人真疼你!你不醒,他就不肯休息。
刚才看你一天一夜还没醒来,再坐不住,非要出去采草药,拖着一条断腿就出去了&hellip&hellip&rdquo
苏微脸上微微一红,刚想说什么,竹门开了。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挎着一个空的药篓子,一手搀扶着一个一瘸一拐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路道:&ldquo老婆子,那姑娘醒了?那可太好了,否则我拖着这个家伙非得累死在半路上&hellip&hellip&rdquo
&ldquo迦陵频伽!&rdquo被扶着的人看到她,踉跄着冲了过来。
&ldquo重楼!&rdquo苏微一眼看到他,也是情不自禁地失声。
她刚坐起身来,就被他一把紧紧抱入怀中,踉跄着靠到了床头。
他抱得很紧,丝毫不顾及他自己和她身上的伤口,似是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身上有清晨露水和阳光的气息,将地底带来的黑暗一洗而尽。
&ldquo太好了!你醒了!&rdquo他喃喃,语无伦次,&ldquo活着就好&hellip&hellip太好了。
&rdquo
&ldquo哎,好了好了,&rdquo旁边的老婆婆咳嗽了几声,斜觑着他们,&ldquo小两口死里逃生,先别忙着亲热,好好处理下身上的伤吧!特别是你家官人,左手左腿都断了,不好好正骨接上,只怕以后会落下残疾。
&rdquo
苏微满脸绯红,连忙推开他。
老婆婆指挥着那个老爷子,道:&ldquo快去看看药吊子里的虎骨熬好了没?药膏得趁热贴上!还有,给这个姑娘打一盆洗脸水来,她刚吐了血呢。
&rdquo
楼上楼下一直忙到黄昏,才缓过了一口气来。
在这对老夫妇的照顾下,原重楼的半边身体被重新包扎好,左手左腿都被木板固定,敷上了厚厚的膏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反而是苏微因为逼出了蛇毒,吐尽了瘀血,很快就行动自如,便接过了手来照顾他。
&ldquo来,这里有盆龙眼,你们先吃着。
我去做晚饭了,&rdquo老妇人殷勤地将水果递了过来,同时把桌子收拾干净,&ldquo等晚饭好了再端上来给你们。
&rdquo
&ldquo大恩不言谢,&rdquo苏微迟疑了一下,&ldquo不知道该怎么称呼?&rdquo
&ldquo叫我魏大娘就好,&rdquo老妇人笑道,满脸深深的皱纹,&ldquo老头子叫吴老广,我们都是从滇南来的客家人。
年轻时在矿上挖翡翠,老了挖不动了,就到这儿盖了个房子住下来,种点菜打点猎,都已经十几年啦。
&rdquo
&ldquo哦&hellip&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