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册第四章 风雨悲大将(2/5)
“为什么不用汤匙?”海萍有点奇怪的问。
“一颗颗住嘴里送才过瘾。
”白朗宁含含糊糊说。
“吃得好快!平均一秒一个。
”
“不,十分之八秒。
”
海萍摇头笑笑,也坐对面吃了起来。
足足吃了十几分钟,白朗宁才放下筷子,说:“海萍,你这两手真不赖。
”
海萍开心的托着空盘走进厨房,声音从窗缝里传出来,说:“玩艺儿多得很哩,娶了我保证不吃亏。
”
白朗宁苦苦一笑,掏出萧白石分给四把枪的遥控对话器,在桌上一摆。
“狗头,狗头。
”
“拜托,”萧白石焦急的声音传了来,“白朗宁,不能这么叫啊,弟兄们听了不好。
”
“萧大兄,有没有消息?”
“没有,你那边如何?”
“一切如常。
”
“白朗宁,你那种练法不成啊,时间已经不多,别再胡闹了。
”
“我的枪怎样才能练好,自己心里有数,放心,绝对误不了事。
”
“白朗宁,”丁景泰的声音:“你的枪法究竟是怎样练出来的?”
“哈哈,说了你们也不信,还是不说的好。
”
“说来听听如何?”
“追着女人,打她们头上的花打出来的,相信吗?”
“哈……”丁景泰一阵大笑,说:“跟我差不多,我是江湖卖艺出身,打师傅嘴上的香烟打出来的。
”
“香烟比花小,难怪你比我准了。
”
“唉,准有什么用?那要命的十分之八秒,把我累死了,还是赶不上,你说糟不糟?”
“别急,慢慢来。
”
“再慢命都没有了。
”
“没命?谁没命了?”依露上场了。
“到时即知分晓。
”丁景泰答覆依露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白朗宁?”依露娇喊着:“这几天为什么不来?”
“懒得跟那两个家伙罗嗦。
”
“那还不好办?赶他们出去算了。
”
“喂,依露小姐,”丁景泰急声喊着:“紧要关头,千万赶不得啊。
”
“哼,被你们弄得生意不能做不算,白朗宁也不肯来了。
”依露在发唠叨。
“依露,”丁景泰低声下气说:“这事情一过,保证陪你个七层……不,十层大楼。
”
“万一白朗宁跑了,有大楼管什么用?”
依露的情意比海还深,连十层大楼都没看上眼,只要白朗宁。
“放心,”萧白石的声音:“白朗宁跑不了。
”
“你敢保险?”依露问。
“一切包在我萧白石身上,跑了我赔。
”
“好,”依露沉声说:“万一赔不起,当心你的狗头。
”
白朗宁眉头一皱,急忙把天线压了下去。
“白朗宁,”海萍美艳的脸孔从厨房门口探出来:“跟谁说话?”
“自言自语。
”
“不对呀,明明听到女人声音嘛。
”
“活见鬼。
”海萍摇摇头,又缩了回去。
“海萍,还有二十五分钟了,快点吧。
”
“你这人倒蛮有时间观念。
”海萍从厨房走出来,解下围裙,拭着手说。
“不错。
”
“信用呢?”
“人无信不立,那还有什么话说。
”
“好吧,说个时间出来吧。
”
“什么时间?”
“到婚姻注册署的时间。
”
“唔……别急!以后再说。
”
“白朗宁!你究竟拖个什么劲儿?像我这种女人,难找得很哩。
”
“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总不能害你年纪轻轻的做寡妇啊?”
“什么?”海萍跳了起来:“难道……难道你犯了什么重罪?”
“没有,只是因为仇家太多了。
”
“仇家,躲开他们好了。
”
白朗宁苦苦一笑,说:“这些你不懂。
”说着,从怀里取出几张照片,往桌上一摊,问:“海萍,你经常在外走动,见过这些人么?”
海萍凑近一看,立刻在欧喜照片上指了指,撇着小嘴,不屑地说:“这家伙最坏,每天穷吃豆腐,硬缠着人家跟他跳贴面舞,讨厌死了。
”
“看起来蛮帅嘛。
”
“帅有什么用,满嘴粗话,身上硬邦邦的,好像穿着铁衣服一样。
”
白朗宁听得脸色一变,摸到海萍身边,抓住她的手臂,紧张的催问:“他身上穿着硬邦邦的衣服?你确实见过吗?”
“白朗宁,”海萍有些惊慌的唤了一声,急声说:“别乱吃醋嘛,人家只是陪他跳跳舞,其它根本没什么。
”
“我只问你,他里边穿的衣服什么样子?”
“碰上去硬硬的,好橡一个个小方块连起来的。
”
“是不是很宽大?”
“没有,穿在身上根本看不出来。
”
白朗宁放松海萍,踱了两步,自言自语说:“一定是特制的避弹护胸。
”
“白朗宁,你在说什么?”
白朗宁勉强露了个笑脸,看了看表,说:“还只有十几分钟,快去换衣服。
”
海萍担心地瞧瞧白朗宁,一步一回顾地走进卧室里。
这时,白朗宁怀里突然传出一阵紧急的讯号声。
白朗宁急忙拉起天线。
“白朗宁、解超注意?警署消息,强敌可能到了香港,即刻展开行动,五分钟后再连络。
”
紧紧张张的几句话,没容白朗宁援腔,已经断了,想必是急须对九龙帮方面发布什么命令之故。
白朗宁跑到门边,鞋子一蹬,大叫:“海萍,我要先走一步,你自己去吧。
”
海萍钮扣尚未扣好,人已匆匆冲了出来。
“白朗宁,白朗宁。
”
白朗宁恐怕已奔到四楼了。
(二)
白朗宁奔进公共电话亭,接通林公馆一问,留守人员的答覆是:“大小姐由吕先生陪同出去半小时了。
”
“去了那里?”白朗宁急急问。
“可能到水晶宫吃饭吧?”
白朗宁电话一挂,又拨通水晶官。
“林大小姐来了吗?”
“还没到。
”
白朗宁听筒一扔,暗叫声:“糟了。
”
立刻掏出对话器,不管它到没到五分钟,天线一下拉了出来。
“萧兄,萧兄。
”
“白朗宁,什么事?”
“叫丁景泰命令中环帮弟兄,即刻全力追寻吕卓云和林大小姐下落,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
“好。
”
一道闪电,冲开阴沉的云层,“轰啦啦”一声巨响,震得白朗宁耳鼓欲聋,冷飕飕的凉风,挟雨扑在白朗宁身上,使他猛然打了个寒颤。
白朗宁冲进车厢,拭了拭头上的雨水,油门一跨,车子绕过绿油油的跑马地,直向中环驶去。
下午一点二十分。
车子徐徐停在警署门外。
“萧朋,”白朗宁朝雨中的萧朋喊了一声:“抱歉,迟到五分钟。
”
萧朋手一摆,急声问:“老吕有着落吗?”
白朗宁摇摇头,一付失魂落魄的表情。
萧朋窜进车里,拍拍白朗宁肩膀,说:“别急,香港小得很,飞不掉的。
”
“会不会过海?”白朗宁突然问。
萧朋立刻掏出对话器,与萧白石取得连络。
“哥哥,我现在跟白朗宁在一起,有消息么?”
“香港遍寻不获,我已通知留守九龙弟兄,全体动员查访,一有消息,马上告诉你们,叫白朗宁沉住气,吕大将不是那么好惹的,何况,黑鹰帮那几个究竟有没有赶到,还没能确定呢。
”萧白石的声音也有些急促了。
萧朋又拍拍白朗宁肩膀,说:“走,咱们到码头附近去等。
”
“白朗宁,白朗宁。
”萧白石的声音。
白朗宁紧张的抓着对话器,急声问:“萧兄,有消息么?”
“你们在那里?”
“油麻地码头。
”
“好,我马上与解超连络,你们等在那里。
”
“萧兄,萧兄。
”白朗宁大声呼唤。
可是萧白石根本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线路早就掐断了。
白朗宁气得要命,反手将对话器朝后摔去。
过了还不到一分钟,被摔在后座上的小东西又叫了起来。
白朗宁连窜带抓,一把抓在手里。
萧白石的声音:“解超马上就到,吕大将带林大小姐吃海鲜去了。
”
“香港仔?”
“对。
”
白朗宁松了口气,说:“没发生什么事吧?”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与丁景泰随后就到,何武已从铜锣湾出发,你们尽快赶去,免得被人家早到一步。
”
“萧兄,有……有什么发现么?”
“没有。
”
“既然没什么发现,何必如此紧张,岂非小题大做了?”
“白朗宁,你手上的东西,不是专线电话,你听得到,人家也可以听到,你为了保护林大小姐,人家老远赶来,为的是什么?少罗嗦,用你那把白朗宁比住解超的脑袋,教他飞吧。
”
“咔”地一声,白朗宁的心脉也像被人切断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风雨沸腾的卷打着茫茫海面,扬起一片迷雾,连对岸的九龙也被隐藏在雨雾里。
就在这茫茫蒙蒙的雨雾中,一艘快艇,像浪里白条般,突然破浪飞窜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