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之后，陈岚下了床，冷冷地说：“明天你不要来了。”语罢推门而出，宿在了书房。

    谢兰淑做过很多次，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痛，哪里都痛。心口像破了个洞，寒风和冰雪都往里钻。

    “女人都是这样的，习惯就好。”谢兰华也有些不忍地出声安慰。

    谢兰淑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静静躺了一会儿自己去洗了一下，睡下了。

    第二日，顾父已经找好了地方，今日就可以搬进去，让顾修邀请几个同窗来吃暖房酒。

    陈岚自然在其列，穿了一身千山翠的云团纹直缀，披墨色斗篷。

    从家里拎了一壶酒，去朱记领了一份烧鹅。顾修的新家有点远，得骑着马去。

    到了胡同口，赵宝珠也来了。她坐的马车过不了胡同，正下车呢，又指挥侍女们把她带礼搬下来。

    “来了？”赵宝珠简单和陈岚打了个招呼。

    陈岚这会儿也从马上下来，把缰绳扔给梅意。

    “你这个礼顾妹妹不会收的。”陈岚走到赵宝珠身边，提了个醒：“要不然你先去问问再让她们搬？”

    “为什么！我这可是一整套！”

    是啊，一整套檀木家具。把顾修新家的地基全都加上也没有这个贵吧。

    陈岚挑了挑眉，见赵宝珠执意要搬，就随她去了。

    到了小院门口，果然让顾父拦下了。

    顾父说什么都不收，赵宝珠委屈巴巴地看着顾修：“顾妹妹，你不喜欢吗？”

    顾修也有些头疼：“赵姐姐，这不合适。”

    “好了，宝珠你不是有一个小的桌上屏风吗？送那个好了。”陈岚打圆场，又看了看赵宝珠。

    赵宝珠的榆木脑袋终于灵光一回：“好呀好呀，那个小，哪里都可以放得的。”

    小叶紫檀，反正别人也看不出来，又合了赵宝珠送礼的心。

    赵宝珠又指挥她的侍女们搬东西走。

    陈岚和院子里的几个同窗互相招呼了几声，又问了顾修有没有要帮忙的。

    顾修只说：“不要去厨房，我爹要骂的。”

    每个进厨房的女人都被顾父认为是帮倒忙。

    于是陈岚心安理得地和众同窗谈天说地，从西北军防说到江南小调，无一不谈。

    没过一会儿，顾父招呼客人们吃饭，席间也很热闹。

    只是陈岚推了几次也没推掉酒盏：“我还要骑马呢。”

    “行了行了，就你那个马术，醉不醉有什么关系。”赵宝珠热情高涨地给每个人都倒满了酒。

    陈岚咂摸几下：“梨花白。”

    相府的酒后劲儿大，酒过三巡，好几个学女都醉倒了。

    顾修年纪还小，没让她喝酒，她就忙里忙外地给每个学女灌新熬的醒酒汤。

    醒酒汤很烈，醉倒的学女都龇牙咧嘴地醒来，歪歪扭扭地告辞归家。

    最后陈岚也没骑上马，马让梅意牵走了。赵宝珠用她的大马车送陈岚和几个顺路的学女回家。

    “可别忘了明天还要跑马呢。”赵宝珠拍拍陈岚的肩，把她交给早已在大门口候着的梅意。

    醉倒的陈岚安安静静的，就是很沉。梅意一个人差点拉不住。

    终于把主子扶上床的梅意擦了把汗，要给陈岚脱衣服时，陈岚正好睁眼了：“下去。”

    梅意走时还带上了门。陈岚就着这个姿势盯了好一会儿帐顶：“无趣。”

    陈岚打开门，叫小厮进来换床具：“这些全都换掉。”

    这小厮很伶俐，把床帐都拆下来重新装了，枕头被褥什么的直接拿去拆洗，找了新的铺上。

    把酒气都洗刷干净的陈岚倒头就睡，第二天换了骑装就去马场和赵宝珠骑马。

    纵情策马的陈岚跑了好几圈下来，感觉胸中郁气消散了些。正遛着马吃草，倒让她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22章

    品茶除夕

    “珠珠？”

    陈岚有些疑惑地看着策马而来的红衣男郎。

    王珠珠梳着谢兰淑从没梳过的堕马髻，分了一小把头发搭在胸前，挺好看的。

    “陈女郎，我此番来是为了告知你，在相国寺你挺没礼貌的，哼！”

    十七八岁的小少年骑着马，昂首挺胸地向陈岚诉说自己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