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月飞鹤 第七章 天意高隔缈难寻(3/4)
更赤于脂。
外物不御,心正眸中,当真是天上之人。
”他那时的目光清澈有神,自己莫名地便觉他说的一定是真话,竟相信了他。
哪知后来他突然转变,难道竟是戏弄自己的么?但观他疯疯癫癫,似乎先前那个面色温柔的凌抱鹤并不是他。
究竟孰是孰非,大倌可越想越糊涂了。
眼下高台百丈,只有一轮明月与此狂人相伴,明月是高悬着不理人,凌抱鹤也是怒骂着不理人,大倌怔怔地看着他,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由得痴了。
那轮明月的万点银辉撒下,照得她是孤零零的,凌抱鹤也是孤零零的。
大倌素以男儿自居,这等儿女情怀,可说是从未曾领略过的。
她在铁木堡中久称堡主,威严素著,哪有人敢对她说这些风言风语?何况她武功绝伦,铁木堡又僻处塞外,见的人本就少,就算见了,也当她是一代女侠,谁敢失了半点礼数?是以她虽长到二十五岁,轻薄欢爱的话,却是第一次从凌抱鹤口中听到。
哪知竟是这轻轻的几句话,加上一阵暴风,就此便打开了少女尘封的芳心。
自然,凌抱鹤并不知道,大倌虽然有所颖悟,却也并不很清楚。
苍苍茫茫的夜色中,凌抱鹤突然仰面摔倒,怒骂声立绝。
他躺在地上,看着这轮冷碧的明月,竟似已看得痴了。
一时两人一个想着心事,一个望着明月,都是静静地一动不动。
大漠之上,一片寂静。
良久,凌抱鹤突然轻轻道:“今晚的月亮好圆啊……”声音温柔无比。
大倌心中一动,难道他竟是对自己说么?凌抱鹤一语说完,更不再说,依旧盯住那轮明月。
大倌心思潮涌,突然就见凌抱鹤坐起身来,喃喃道:“三年大比之日就要来临,我读了一辈子的书,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不辜负家亲的期望,可是家中贫穷,无处筹借路款,这便怎生是好?”
大倌听他说得奇怪,心下狐疑。
大比之日?难道武林中有什么别的比武大会,每三年就要召开一次么?怎么自己却从没听说过?凌抱鹤年轻豪侠,怎么会说什么家中贫穷,无处筹借路款?一时百思不解。
偶然与凌抱鹤相对,但见他两只眸子全陷于深湛的紫色,映着清冷的月光,幽幽深紫,妖异至极。
大倌心中一沉,知道有些不好,但究竟不好在哪里,却也说不出来。
凌抱鹤也不理她,慢慢在沙丘上踱着步,自己喃喃道:“这便怎生是好?这便怎生是好?”
大倌听他转来转去,口中所说的尽是什么大比、参试、期望云云,越听越是糊涂。
凌抱鹤目中的紫光越来越盛,所说的话也越来越模糊。
突然,他抬头对着大倌道:“你肯帮我么?”
大倌见他满面焦急地望着她,眼中尽是求肯之色,虽不明白他言下所指,却也不愿让他失望,当下柔声道:“你只管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无不尽力。
”
凌抱鹤嘴唇动了动,仿佛要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来。
脸上的痛苦之色却越来越盛。
大倌急道:“什么大比?你是要钱?还是要我陪你去?你说吧,这世间的事情,还当真有我俩做不到的么?”
凌抱鹤突然打断她道:“我没有钱!”
大倌吃了一惊,只听他一字一字继续道,“我要把你卖给南村的洪大爷,他们一会儿就带人来,你收拾收拾跟他们走吧!”他闭着眼睛,仿佛在聆听什么,又道:“你不要怪我无情,我为了上京赶考,只能出此下策啊!你要怪只能怪我们命不好,你好好跟着洪大爷过日子,他说了不会亏待你的。
”
大倌听得一片茫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只听凌抱鹤继续道:“宝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