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5)
几个人说说谈谈,又走了一阵路,中午时分,来到一座山脚下面,毛三指着道:
“这是齐云山,山道旁边有一个凉亭,我们上那儿去休息一下,刚好可以把林子洋送的酒菜吃了,也免得我老闻着那香味流口水!”
说时还做出一付饿相,把黄莺引得笑了,金蒲孤腹中也感到有点饥饿,遂含笑点头答应了!来到凉亭上,毛三忙着从车上捧下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熟鹅,一块鹿脯,一块蒸火脚与一大盘卤牛肉,连带还有着一大盘白麦馒头,鹿脯与熟鹅黄莺在崇明岛上已经吃腻了!倒是火腿与卤牛肉对她来说是新奇口味!
所以她立刻抢着吃了起来,毛三捧着酒袋献给金蒲孤,金蒲孤看那袋子里容量不过一斤左右,乃笑着摇头道:“你们两个人喝吧!这一趟出来你们也够辛苦的了!”
毛三与马荣都是酒鬼,本来就嫌酒太少,听见金蒲孤的话也不再客气,立刻一人一口互相呼换着喝起来!
金蒲孤见食盒中的菜肴份量也是有限,虽然五个人吃来也许勉强够,可是林于洋为什么只送这么一点点呢?
再者那盛酒的皮袋量约可容三四斤,为什么只装那么少呢?想着心中忽然一动,连忙叫:“大家不要吃了!”
黄莺已经吃了一部份,李青霞为着客气,只拿了一个馒头咬了两口,毛三与马荣忙着喝酒,还没有动菜肴!
听见他的叫声后,都怔然止手,诧异地望着他,金蒲孤酒菜都挖到鼻子前嗅了一下道:
“这酒菜中恐怕有问题,你们是否感到有点不舒服?”
毛三摇头道:“没有啊!那酒好极了,我一辈子还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酒”
李青霞把酒倒了一点放在掌心上审视片刻道:
“金大侠,可能是你多疑了,这酒中的确没有什么毛病……”
金蒲孤见他们确实不像是有何异状,乃皱皱眉道:
“这就奇怪了,林子洋明知我们有五个人,为什么只送这一点东西呢?他既有存心请客,总不会如此小气吧!”
李青霞笑笑道:“或许他只是专诚奉敬金大侠,我们跟着沾光了……”
毛三的酒已经灌足了,伸手掂起一块鹿脯道:
“真正沾光的是小的与冲天炮两个人,这酒我记起来了,叫做什么醉仙愁,林于洋自己是个有名的酒鬼,特别雇了名匠酿制,一共才只有几罐,他自己平常都舍不得喝,据说要值到近百两银子一斤呢!”
李青霞见他已微有醉意,连忙斥责道:
“胡说!那有这么贵的酒,黄金也不过这个价钱……”
毛三笑道:
“小的没有胡说,这是听他的趟子手孙三官讲的,他送这一点酒,原来只是为了招待金大侠与总镖头饮用,大概是那个伙计忘了交待,反而便宜我们了!”
一面说着,一面将鹿脯放进口中,嚼不了几口,又含含糊糊地道:
“不行!我的眼睛怎么这样,竟是要睡的样子,大概是空肚子喝酒的关系,不过这酒可真好……”
说着!说着,身子已慢慢地躺下去,立刻呼呼大睡起来,金蒲孤与李青霞都不禁一怔,冲天炮连忙推他道:“毛三!毛三!你是怎么啦,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毛三醉得像条死猪,怎么样都叫不醒,金蒲孤却沉声问道:“他平常的酒量如何?”
冲天炮摸着头道:“他能喝四五斤白乾呢!这酒再好也不会醉成这个样子,莫非是酒里真的有什么毛病?”
金蒲孤又问道:“那么你现在感觉如何?”
冲天炮幌幌脑袋,眨眨眼睛道:
“我倒不怎么样,奇怪了,我的酒量比毛三差多了,怎么今天反而是没醉呢?要说酒里有毛病,怎么我喝了会不起感觉呢?”
金蒲孤深觉不解,皱眉沉思,黄驾忽而抓起一块鹿脯处给冲天炮道:“你吃下去.”
冲天炮莫明其妙,金蒲孤却懂了,笑笑道:
“黄姑娘!还是你的心细,竟没有想到这一点……”
冲天炮拿着鹿脯,怔然不知所已,金蒲孤笑道:“你吃好了!我保证你死不了!”
冲天炮将鹿脯放入口中,嚼不了几嘴,眼皮也沉下来道:“不对劲!我也想睡了……”
歪倒在毛三旁边,呼呼大睡,金蒲孤大笑道:
“这就对了,林子洋这一手不愧高明,若不是鬼使神差,我们都几乎着了他的道儿,大家快准备一下,我相信就会有人来了,我们也来个将计就计吧!”
说完抬起皮袋,将里面的剩酒倒入口中,扔开皮袋,倒卧在地上,却将那长形木箱拖过来枕着头!
李青霞也明白了,叹了一声道:
“他居然将蒙汗药分放在酒菜中,不过这种药性很好怪,必须以芥末茴香为引,才能引发药力,这种迷药配制极难,只有刘素客那种老滑头才想得出这个主意……”
黄莺连忙道:“我们是否也要装着中迷……”
金蒲孤道:
“不用!他主要的目的是为着对付我,所以才送那么一点酒来,因为存量不多,照规矩说应尽我们先吃,余下的才分给毛三他们,谁知今天我偏偏不想喝酒,才没有上他的当……”
黄莺却喜形于色道:“现在证明刘素客一定与林子洋通了消息,只希望吕子奇不要误事,能及时把弓送到!”
金蒲孤笑笑道:
“你放心好了,吕老一定不会误事,再说还有你师父在暗中照应着他,我们安心地在这儿睡上一觉,等他们前来送死吧!”
说完闭目假寐,一会见倒是的睡着了,黄莺却极为紧张,心绪不宁,时时用手摸着怀中的修罗刀,李青霞虽老于世故,也无法像金蒲孤那样镇定,一会儿摸摸裟囊中的银镖,一会儿又握着腰间的剑柄。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等得十分不耐,金蒲孤忽地睁开眼睛低声道:“来了!”
二人连忙向山下望去,仍是渺无人影,黄莺不禁喊起嘴道;“金大哥!你恐怕是在做梦……”
金蒲孤微笑道:
“你别以我真睡着了,其实我比你们还留心戒备着,我的耳朵紧贴在地上,听得清清楚楚,至少有十骑以上向这里进发,现在大概到山口了……”
李青霞不禁叹道:
“金大侠不傀神人,妾身闯荡江湖十数载,竟没有想到这伏地听测踪之法……”
金蒲孤摇摇手示意轻声,进又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果然山下出现了两列骑影,前面约莫是四五骑,后面一列人数较多,两列相距数十丈,遥遥衔接!
当前四五骑中,只有一个林子洋,其余都是镖局中伙计打扮,黄驾不禁有点失望,李青霞却低声道:
“黄姑娘,不要紧张,这一批人狡猾异常,林于洋不过是前面探路的,他一定要看准金大侠入迷了,后面的人才敢过来……”
一言甫毕,林于洋已飞骑而至,李青霞立刻迎上前去怒声道:
“林总镖头,你究竟在酒菜中掏了什么鬼,把金大侠迷倒了……”
林子洋哈哈一笑道:
“李总镖头说笑话了,在下一片好心,为各位准备了酒菜,以供路上打尖之用,怎么会做出那种卑鄙的事呢!金大侠一定是不胜酒力……”
黄驾也忽喝道:
“放屁,你那一袋子酒,总共不过才一斤多一点,怎么会醉倒三个人……”
林子洋笑着道:
“在下派人送酒菜之时,忘了关照一声,那袋中之洒乃是在下精心特酿的醉仙愁,小杯就抵得上两三斤烈酒,那一袋子足足可醉倒十几个酒鬼呢!金大侠怎么受得了呢……”
说着要走近来,黄莺用刀一拦道:“不许过来!”
林子洋空着双手一摊道;
“在下只是带了一点醒酒药来,别无他意,姑娘千万不可误会!”
说着展开衣襟,装着取药,李青霞却看见他的衣襟的内里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密密的小字!
同时林子洋又在连连做眼色,心中一动,走前两步道:
“既是如此,请总镖头将药交给妾身就是!”
黄莺也看见字条了,却因为字迹太小,无法看得清楚,乃上前道:
“不许你动,我自己来拿药!”
林子洋笑笑道:
“在下本无他意,二位如此疑心实在太过虑了,姑娘既是不信,尽管自行来取!”
黄莺上前掀开他的衣襟,只见那字条上写道;“余受邵浣春之威胁,作不利于金大侠之举,实非本心所愿,然无力为抗,至感歉咎,施救,以免为后识破……”
黄莺见了倒是一怔,心想这姓林的倒是个好人,以前错怪他了,乃不动声色,在他的衣襟夹袋中取出几包药粉,另外顺手把一个小瓶也取到手中!
林子洋见她已经把药取以手了,乃笑笑道:“这醒酒药神效显著,只要用一包化水服下,立刻苏醒!”
黄麓闻言又想去找水,另一名镖伙打扮的汉子道:“小的带了水来!”
说着送过一个木碗与一个水壶,李青霞接过笑道:“你们倒是想得很周到!”
林子洋讪然一笑,黄莺倒了一碗水,化开纸包中的药粉,又偷偷到将小玉瓶中的药水改进去,不过为了慎重起见,她还是不敢直接给金蒲孤服下,先抓起毛三灌了两口,又灌过冲天炮,见他们二人竟立时苏醒过来,才装模做地扶起金蒲孤,将碗凑在他嘴边。
金蒲孤并没有中迷,为了配合计划,只得边装着喝了两口,却利用黄莺替他拭嘴唇的机会,全吐在她的手绢了,然后才欠身起立道:
“好酒!好酒!我不过才喝了两口,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了……”
一言甫毕,后面的七八骑都已驶到附近,跳下七八个人,第一个是铁伞先生邵浣春,后面跟着两人是奕仙白获与奕神竺青,最后是刘素客的四个姬妾,金蒲孤只见过其中两人,知道她们叫刘寒梅,刘寒竹,其余二人虽未谋面,却知道她们是秋棠秋菊,因为她们都是以花取名,各人也以自己的名字将花纹绣在衣服上!
这七人过来后,立刻将金蒲孤包围起来,金蒲孤毫无异状,只是淡淡一笑道:
“我早就料到你们会道上来的,只是刘素客自己为什么不来?”邵浣春冷笑道:
“刘先生自然也来了,可是他遇上了一个叫做骆仲和的朋友,得知你弓弦已断,认为你已经是瓮中之鳖,用不着亲自出马来对付你了!
金蒲孤冷冷一笑道:“是吗?”
邵浣春皮笑肉不笑地道:
“刘先生知道你狡计百出,很不容易对付,所以他留在后面,对付吕子奇去了!”
金蒲孤仍是很镇定,黄驾却大惊失色,连忙问道:“是真的吗?”
邵浣春笑道:“自然是真的,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