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1/5)
夏侯杰怒吼一声,用刀朝外摔去,想把西门玉摔脱。
谁知西门玉指上一用劲,紧扣他的脉门!使他臂上一麻,轻而易举地被他将剑夺了过去。
当夏侯杰手脉被扣之时,倒是用足了劲,防止他扣死脉门。
因为西门玉指上没有用力,等地移劲外抛时,西门玉才猝然发力,将剑夺了过去,顺手将夏侯杰抛开,横剑笑道:“我早就料准你这一手,才要你乖乖就范。
把剑送上来!现在剑在我手,你还神气得起来吗?”
夏侯杰沉声道:“他也别得意,你能夺了去,我自然也能夺回来!”
西门玉哈哈笑道:“你不妨试试看?”
夏侯杰身形一闪,冲了过去,双手齐发,居然抢进他的剑隙中,伸手去夺他的剑。
西门玉将手往后一让,夏侯杰的另一手回兜上去,刚好握住他的手腕,沉声道:“拿来!”
西门玉微笑道:“有本事你就拿去!”
夏侯杰指上微微用力,以极为巧妙的手法将他的掌握分开,夺得剑柄,退后一步,摇剑再攻!谁知西门玉不知在什么地方又抽出一支长剑,两剑相触之时,反把夏侯杰的剑削断了。
夏侯杰骇然退后,西门玉剑光已圈了上来,点在他的咽喉处道:“你看清楚了没有?”
夏侯杰移目望去,只见情剑仍是在西门玉的掌握中,西门玉哈哈大笑道:“你在泰山剑会上空手夺得徐文长的剑,手法的确高明,幸而穆兄在旁看得很清楚,知道你这一手无法化解,乃想了个移花接木的妙策,在身上另藏一支剑,当你用此手法夺剑时,我刚好也把剑换过了……”
夏侯杰面不改色,淡淡地道:“你能换过第一次,可换不过第二次!”
西门玉厉声道:“你还有第二次机会吗?”
夏侯杰笑道:“自然有了,虽然你用剑比着我,可是你不敢杀死我!”
西门玉叫道:“你看我敢不敢!郝步芳虽然请求我们留下你的性命,那只是在你不跟我们捣蛋的情形下才有效。
刚才你已经杀死了我们好几个人,约言早已无效……”
夏侯杰道:“我与郝步芳全无关系,用不着靠她的约束自保,我是凭自己的本事来夺剑!”
西门玉道:“你的本事我全清楚,除了那式夺剑的手法尚可一取,此外别无所长。
现在你一动,我就可以刺穿你的喉咙……”
夏侯杰忽地伸手在剑叶上一弹,将剑身荡了开去,另一只手又在抢剑。
西门玉不防有此,连忙挥剑去砍他的手,谁知夏侯杰这次竟是虚招,志不在夺剑,晃了一晃,即收回身形。
西门玉一剑空削,欲待变招,胸口已换了一下重击,那才是夏侯杰真正的目的。
他抽空发出一招追风神拳,拳猛力强,将西门玉打得飞了起来,剑也丢开了!
穆元标自始至终都很少动手,直到西门玉的身子被夏侯杰打倒,夺来的情剑也脱了手,他才闪电般的抽身进扑,一手挺着匕首,另一手却抽出了腰中的长鞭一!他这两样武器都很奇怪,因为他进招时还是赤手空拳,到了临近,却突然同时亮出两件兵器来。
夏侯杰出身于追风神拳宫天侠的门下,宫天侠的追风神拳也是武林一绝,近身短打,精招迭出。
因为宫家的神拳,只有夏侯杰是唯一的传人,拳是自小练的基础,当然深得其中三昧,而他在黄山之行后,不仅学得了忧愁仙子赵景云的剑法,得到了情剑,也得到了赵景云许多武功。
这些武功是赵景云以情剑的魔力与绝代姿容,聚合中原许多名家精学,融合贯通以后研创的,以之为辅,渗合在追风神拳的手法上应用,更见其威,较之乃师宫天侠犹有过之!
所以他在失剑之后,知道西门玉已有提防,先是靠赵景云所授的夺剑手法已然失效,干脆冒险进身,声东击西,猝然施出追风神拳的招式,果然一击成功。
没想到穆元标在这个时候实施暗袭,好在他自小就在拳脚上下功夫,这种贴近的搏斗较为在行,虽然对方的匕首来得很突然,他依然能从容应付,身子斜侧,让刃锋擦着衣服滑过,双指曲折成钩,锁住了对方的脉门。
穆元标的一刃一鞭,原来是一整套的家伙,匕首是软钢裹着细革而成,刀鞘也是柔革,外连发丝渗和银丝缠成的鞭身,鞭头是打制成龙头的钨钢,不用时缠在腰间,用龙头扣住,看去只是一条腰带。
使用时一扣龙头,放开鞭身,同时抽出匕首,刃鞘就成了鞭柄,手法极快,令人防不胜妨,即使对方注意到了,也只认做是一条软鞭,鞭是长距离的武器,贴身缠斗时一无用处,松懈了注意,很难逃得过突出的匕首。
穆元标滚身进招时,大家都看见了,风无向等俱为强敌所缠,发现夏侯杰身陷危境也无法施缓,谁知一声惊呼未出口,夏侯杰已化险为夷,而且反刁住对方的手腕关尺要脉,攻得凶,化得妙,那声惊呼立刻变为喝彩。
连赫连新与王侠也都愕然停止了战斗,同时注视着这两个人的交手。
夏侯杰扣住穆元标的手后,怒声道:“你真不要脸!”
穆元标一手被扣,另一手的长鞭仍在空中挥旋,他冷笑道:“夏侯杰!你把梅杏雨让出来,我就放你活命!”
夏侯杰怒道:“你简直无赖,梅小姐与我毫无关系。
你找我算什么!”
穆元标怒道:“你不让可怪不得我了!”
夏侯杰见他受了自己的控制,说话还是如此发横,不禁大叫道:“不让,我看你能怎么样!”
穆元标厉声道:“不让就宰了你。
”
手臂往里一夺,夏侯杰指上一使劲,谁知穆元标横定了心,手指一松,匕首落下来,直刺夏侯杰的脉门。
原来他是用指间的一点余劲,硬把匕首弹了出来。
双方距离既近,夏侯杰自然不会被击中,手腕轻带。
仍然扣住他的脉门,和换了方向,使匕首反朝他的脚上刺去,这匕首的劲道不大,却极为锋利。
方向对准穆元标的脚背,刺穿过去绝无问题。
夏侯杰对穆元标虽为鄙视,却无深仇大很,也不想杀死他,能让他受点轻伤,叫他铩羽而退就够了,所以他又在手指上加了点劲,使他无法移腿避开。
但是穆元标竟似存心拼命,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飞起一脚,踢向夏侯杰的小腹。
夏侯杰此时是真生气了,另一只空手突往下拍,刚好拍在匕首后柄上,连同那炳匕首,刺进了穆元标的腿肚。
穆元标受痛之下,劲力倍增,猛然一夺,夏侯杰的两指再也扣不住他。
还好,他十分细心,一直没敢放松对方手中的长鞭,虽然被他挣脱了控制,也借劲朝旁一带,也幸好有这一带,使穆元标身开稍偏。
因此鞭梢的龙头只差一点扫过夏侯杰的耳朵,如果不带那一下,这一鞭定然会敲碎他的牙床。
穆元标的鞭势很急,第一鞭扫空后,第二鞭接着而至。
夏侯杰经验很丰富,知道长鞭的攻势必是连绵不断的,所以躲开第一鞭后,他双手抱头,就地滚了出去,总算应付得当,躲过三四鞭的连击。
他知道穆元标一只脚受了伤,无力追击,滚出两丈多远后站了起来。
穆元标居然强忍着腿上的痛楚,硬追过来,长鞭风起,又是一招横扫。
这次夏侯杰有了准备,也不再躲避了。
只是骈指外点,巧妙地将鞭梢的龙头弹开了,进一步想去抓他的鞭身时,穆元标的鞭子却突地收了回去。
夏侯杰一手抓空,情知不妙,对方自动撤鞭,并不是为了躲开他的抢鞭,而是准备再度进击。
他没多作考虑,也不去审视对方鞭子从哪里进攻,只是身子平躺一下去,将近地面时才引身侧滚。
因为第一次是用打滚的方式,这一次如果不换方法,必将为对方所乘。
谁知穆元标哈哈一笑,长鞭竟不向他进攻,反向地下的情剑掷去。
原来阻止夏侯杰取得情剑才是他的目的,夏侯杰也来不及阻止了,穆元标长鞭掷向情剑,跟着一提,却带上了一个人的身体,倒把他自己怔住了。
原来西门玉受了一拳痛击后,昏迷了过去,醒来看见情剑仍在地下放着。
他不顾一切地滚过去,还没有抓住剑,却挨上了穆元标的一鞭,龙头嵌进脑门,连身子也被吊了起来。
夏侯杰见西门玉被长鞭掷走,情剑仍然留在地下,他连忙抢过去抓到手中,眼前又一条人影扑来,似乎要抢他的剑。
他来不及考虑,一剑挥出,将那人砍成两截,叭哒堕地后,发现那人还是西门玉。
不过这次他是真正的死了,脑门上被穆元标的鞭梢打烂一个洞,再加上拦腰一剑,怎么样也活不成了!
穆元标见一鞭掷到西门玉的身子,夏侯杰又去抢剑,情急之下,长鞭被尸体坠住了,他无法施展,只得挥鞭把尸体送过去。
原是想挡住夏侯杰的,哪知还是慢了一步,仅害得西门玉死后又挨了一剑腰斩,情剑未得,和杀死了西门玉,使他大感惶恐,连忙朝王侠道:“王侠!我不是有意的!”
王侠微笑道:“当然!我不怪你,是西门玉自己不好,他如果不上前送死,圣剑早已被你取到手了!”
穆元标犹自未信道:“真的不怪我?”
王侠大笑道:“当然了,不但不怪你,而且要大大的奖赏你一下,你的功劳比夺剑得手还大!”说完又大声道:“步芳!你都看见了吧!你西门师兄伤于圣剑之下,你该为他出口气了吧!”斜里一条灰影由观门的楼台上飞降而落,果然是独臂的郝步芳,她手中持着夺自梅杏雨的慧剑,神色凝重。
武当剩下的人虽然还有不少,却都是二三代弟子,二十八宿仅余三人,还有掌门人铁冠与凌元咎。
众人脸色都为之一变,武当向称门户谨严,虽然出了奸徒内叛,大局仍是在控制之下。
然而郝步芳躲在门楼上,他们竟不知道,而且看情形郝步芳留在上面已经很久了,如果武当连一个门楼都守不住,即使今天能尽歼来敌,也不足以做人了。
郝步芳冷冷地走了过来,先前赫连新与王侠微微恭身道:“教主!师叔……”
王侠连忙道:“不敢当!你现在是魔心圣教的教主了,不必再称我师叔!你真行,我虽然想到你一定会跟在后面,却没想到你已经比我们先一步深入敌境……”
郝步芳冷冷地道:“魔心圣教只想株守西域金鹰城一片地盘,无意东图发展,因此武当不是我的敌人!”
赫连新干笑道:“魔心圣教与天心教是唇齿相依的,我们一着之失,你总不能不管吧!”
郝步芳冷冷地道:“这个我不管,死的人都是魔心圣教的叛徒,按照教规,我该处置他们才是……”
赫连新变色道:“步芳!他们是得到你的允许离开的!”
郝步芳道:“他们离开时,我还没有正式接任教主,因此无权过问!”
赫连新道:“那也行!那时我还是教主,我允许他们离开魔必圣教,另组天心教,于法并无不合!”
郝步芳道:“所以我才没有追究,他们已经不是魔心圣教的人了,我总没有义务要替他们报仇吧!”
王侠笑道:“这当然,报仇的事不用你费心!”
赫连新也会意地笑道:“不错,别的事毋劳费心,只要我与王师弟不死,一定可以把天心教在中原推广开来,目前我们却需要你帮点忙。
”
郝步芳道:“我们有约在先,我该做的一定会做。
”
王侠忙道:“我们也没有毁约,你要我们不伤害夏侯杰,我们一直没有找他的麻烦。
”
夏侯杰冷笑道:“从少林到武当,我的麻烦并不少,如果不是我应付得当,十条命也送掉了。
”
王侠微笑道:“那可是你自己碰上去的,而且事实证明,天心教的人从没有直接找上你,都是你们中原的人与你过不去。
”
夏侯杰道:“那些人都是受你的指使。
”
王侠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别说是死无对证,就是真的如此,我也没有违约。
我们与步芳的约定是不直接伤害你,天心教的人,决不主动找你。
”
夏侯杰道:“找也不要紧,反正我并没有打算靠郝步芳的人情向你们讨饶!”
王侠笑道:“你不在乎,步芳可在乎,她跟我们约定下的事,我们总做到了。
”
说完又对郝步芳道:“步芳,你自己在场看见了最好,事实俱在,西门玉是被魔心圣剑腰斩的。
”
郝步芳沉声道:“我晓得,我定然会有个交代。
”
说完她转向夏侯杰道:“夏侯大侠,在西域我蒙你一次容我后,我总算对得起你了。
”
夏侯杰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郝步芳道:“我欠你一次情,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我接任魔心圣教教主之后,首先宣布取消东侵之举!”
夏侯杰冷笑道:“这些人还是来了。
”
郝步芳道:“那不关我的事,赫连教主在交出魔心圣教之前,先把人分成两派,他带走的人已是天心教的一部分,我管不了他们。
”
夏侯杰道:“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样的一本糊涂帐,只有一点不明白的,赫连新是你的师父……”
赫连新忙道:“我脱离魔心圣教,那些关系就不存在了,目前她是魔心圣教的教主。
”
夏侯杰道:“这些我也不管,我只是奇怪,你们为什么那样怕她,尤其是王侠,在西域时,她对你还是言听计从,怎么一转眼,你们就捧她当教主了……”
郝步芳冷笑道:“那是因为我又得到了以前教主密藏的一份剑诀,足可以制他们于死命,否则他们岂是屈居人下的材料。
”
赫连新干笑道:“步芳,话别说得这么难听,你以前总是我一手培植的。
”
郝步芳道:“就是那一点故旧之情,我才准你把人带离西域,要不然哪有这么便宜。
”
赫连新讪笑道:“西域没有我立足之地,我领着人东来以求发展,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何况我在中原得以成功,也有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