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3/5)
一封情意绵绵的小札。
这都是刘平在这半年内,陆续给她的,不便带回家来,就放在那些密件一起。
因此,她气急败坏地道:“这是从那儿来的?”
李益冷冷道:“这要问你了,你放在那儿的?”
卢闰英定了一下神,知道这些必然是贾仙儿取来的,唯有她那神龙似的身法武功,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那些秘密的地方盗取出来。
慢慢地定下了神,卢闰英道:“这……我有个解释,平表哥尽其所知的把那些秘记都翻译出来,却有个限制,不让我回来给你,他说那样就太对不起他的父叔。
”
李益点头道:“他的立场,有此说法并不为过,因为这是他们刘家的根本,而我却是从他们刘家手中把权势夺取过来的人,他没有理由如此帮助我的……”
“可是他也知道他们刘家已经一蹶不振,要想再东山再起的不可能了,这些数据掌握在手中一无用处,但是给另外一外人,却很有用处的,所以他答应我,把这份数据留给我的父亲。
”
“不错,你父亲有个同宗的侄儿,也是你的堂兄弟,叫卢杞,目前颇有实力,也很能干,慢慢扶植起来,是很有出息的。
”
“这……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相信你不会知道,你父亲也不会告诉你,虽然你是他的女儿,处处为着老父着想,他却已经认定你是我李益的老婆,是他眼中钉,怎么会告诉你这些呢。
”
“这……爹太不应该了,好在我留下的并不多,光凭这些,也影响不了你,以后我……”
李益的神色一厉道:“闰英,你到这时候还在狡赖,这一点固然不足以影响,但是半年来,你从我书房携出的,仅只有这些吗?你记下的也只有这些吗?”
“当然就是这些,上面都有编号,从甲子到癸亥,恰好是六十卷,你自己也有数的。
”
“不错,这只是你常出去誊录后又带回来的件数,还有很多是我记下来,你默记后,又抄录下来的呢,足足超过这一倍都不止,你对你娘家倒是仁至尽义呀!”
卢闰英的脸色变了,她没想到李益连这个也知道了,低头不敢说话,李益道:“闰英,我太信任你了,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夫妇,所以才把一切的机密交给你掌着,却没想到你会如此对我!”
“十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两相对照,使那些秘件更完整些。
”
“不错,拼凑起来是很完整的,可是这完整是属于你父亲的,我手中的这一份却是残缺的。
”
“当你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
“哼!到我需要的时候,恐怕早已失去效用了,这些秘密的记载只有一个人知道,才能对当事人具有挟制的作用,现在至少已经有三四个人知晓……”
“我……没想到爹会在暗中培植势力的……”
“你是个胡涂虫,凭他也能造出人才来……”
“我……我知道爹不是那份才具,所以才这么做的。
”
“可是有人并不胡涂,你们父女俩是一对自作聪明的笨蛋,自以为得计,其实却是受了别人的利用……”
“是谁?难道是刘平?他不会的。
”
“他当然不会,他对你一片痴心,怎么也不会害你的,可是他的老子,他的叔叔,都不是简单的人……”
“这件事怎么扯到他们呢?他们根本不知道。
”
“哼!他们这么精明的人会不知道?他们的儿子整天留在舅舅家里,你三两天就归宁回家一次,你们做些什么,他们会不知道?”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只以为是……。
”
“以为是什么?以为是你去跟他们的儿子偷期密约是不是?”
“是的,他们的确是那么想,所以才禁止。
”
“他们凭什么这么想?如果刘平对你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你早就成了他们家的媳妇儿了。
”
卢闰英苍白着脸,吶吶地道:“因为,因为……”
她讷然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说了出来道:“因为我也给刘平写了几封回书。
”
李益叫了起来,道:“什么,你给他写了回书?”
“是的,刘平说我一定要有点东西,让他拿回去,能使他的老子娘相信他是为着私情才到我爹那儿去的。
”
“胡涂!胡涂!你简直胡涂到了极顶,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了,怎么可以写那种书信?”
“十郎,你一定要相信,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我当然相信你们不会有什么,也不可能有什么,因为刘平没那个胆子敢打我老婆的主意。
”
“十郎,你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
“我的话难听?闰英,你知道这话如果让别人说起来就更难听了,你怎么会做出那种胡涂事情来的,那些信如果有一封落人别人的手里,你怎么办?”
“不会的,刘平不会害我的,他向我保证过,那些信只是拿回家做个幌子,让他老子看一看,然后立刻付之丙丁,绝不会留下痕迹的。
”
“你敢有这种自信吗?”
“绝对有,刘平这个人虽然懦弱无能,但是绝不会陷害我,这是我深深相信的。
”
李益渐渐地冷静下来,他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能够发牌气,那会把事情越弄越糟的。
沉吟片刻,他才问道:“你一共写了多少信?”
“我也记不清楚了,大概有十来封吧。
”
“居然有那么多?”
“每隔几天,他总要带封信回去呀,这样才能够使他老子知道我们在继续来往。
”
“信的内容究竟是写了些什么?”
“无非是些普通话,我也记不得了。
”
“闰英!到这时候,你还在跟我搪塞,假如只是一些普通话,何必要假诸文字,你们是经常见面的,口头上不能讲的,还要特地写封信来聊聊闲话?再说,假如只是些普通话,给他老子看了有什么用,就能相信你们是在幽会的?”
卢闰英急了道:“十郎,你明明知道,何必还要追问呢,反正这些话只是写给人看的,并不是出之我心……”
“出之于你的心倒还没关系,藏在心中的秘密,至少别人看不见,最糟的却是出之你的手,任何一张,落人别人手中都是证据。
”
卢闰英道:“什么证据,就算证明了我与他有私情,又能怎么样呢?这种事在长安并不新奇,那些贵妇在外面若是没有一两个相识的太学生,还会叫人瞧不起呢,互赠情书跟示情的表记,甚至于还有拿出来公开示人的。
”
李益的脸一沉:“闰英,你从那儿学来的这些下流的习尚,探听到这些隐私跟谣言?”
卢闰英顺口地道:“谣言,一点都不是谣言,这些不但是事实,而且还有证据,都录在那些档案中……。
”
她只顾高兴地说下去,但又倏然地打住了,因为她忽然想起了一些事,但已经太晚了,李益已经追问道:“这些都是在档案中的秘密数据是不是?也都是刘家用秘记按注的部份是不是?更是你昧下的那一部份是不是……”
“我……我只是觉得这些有关他人闺阁的名节,不应该再留在档卷里,作为威胁他人的把柄,所以都删掉了。
”
“是真的删掉了,还是留在你父亲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