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无喜无悲(2/5)
小小四肢中的神针当即随之行游。
一时间,痛楚席卷,迫得她跪下了身子。
“左姑娘,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怪不得我……”
曦远的话音未落,却见一道白光疾射而来。
她反应极快,立刻操纵神针阻挡。
但始料未及的是,神针被那白光弹开,随即失了动势,散落一地。
而后,那白光不偏不倚,正中她掌中的“磁引”。
曦远定睛,就见那白光原是一支纯白的箭矢。
曦远猛地抬头,看向了箭矢射来的方向。
只见不远处,停着几骑人马。
廉钊策马立在最前,左手握着一柄通体纯白的长弓,右手的手指还停在弦上。
“能破开‘南斗延寿’的防御,果然只有同为‘九皇’的兵器……”曦远说道,“‘霜天揽月’,果然只有在廉公子手上,才能发挥威力呢。
”
廉钊放下弓箭,目光触及小小时,带上了怒意。
他便用那种隐忍的愠怒,开口道:“纤主,左小小已经归顺朝廷,你下如此重手,是何用意?”
曦远听到这番话,微惊。
“归顺朝廷?”她看了一眼小小,有些难以置信。
廉钊道:“明知她的身份,却将她击伤至此……纤主,你与我合作的诚意何在?”
曦远思索了片刻,福身,道:“廉公子言重了。
方才只是误伤,曦远绝无冒犯之意。
廉公子既然来了,此处便交由廉公子处理吧。
”
廉钊听到这句话,挥了挥手。
周遭所有的兵士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退了开来。
他一语不发,翻身下马,慢慢走向了小小。
小小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无法抑制地落泪。
周围的毒象已渐渐散去,阳光转而耀眼起来,将眼前的一切晃得炫目。
廉钊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她的手脚皆被神针所伤,隐隐透出了血色。
她仰视着他,泪水如同流泉,无法停止。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哭泣,心越揪越紧,慢慢变成了懊恼和自责。
他早该料到,以银枭等人的身份,定不会走大道。
他急着赶路,却忘了追踪的要务。
他也曾想,神农世家是她最终的目标。
即便中途没有遇上,也不会有太大差错。
只是,现在他却悔恨。
只需早一点到,只需早一点得知这个村落的位置,便不会有现在的一切。
他单膝跪下,伸出了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克制着自己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微笑着,道:“没事了……”
小小放松的一瞬,再耐不住身上的痛楚,倒了下去。
廉钊轻轻将她抱起,随即,带着一丝凝重,看着村落中的狼藉。
“将所有人等带回神农世家。
”他开口,下令,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
士兵得令,立刻开始行动。
曦远看着廉钊走近,含笑上前,正准备说什么。
廉钊却打断道:“有什么要解释的,回神农世家再说吧。
”
曦远察觉他语气中的不悦,便不再开口。
她目送他离开,转而用复杂无比的眼神,看着地上的那支纯白箭矢。
“果然被你料中了……”她低低自语,这样说道。
……
无可奈何
师父去世至今,小小还是第一次梦到他。
梦里,她静静地跟着师父走在开满桃花的山路上。
师父说着什么,只是,她一句也听不清。
满树的桃花,在月光下散发着朦胧的光,华美得让人窒息。
她停在桃花树下的时候,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撒在肩头。
这个时候,师父突然陷进了地下,她惊慌失措地想要拉住他,地面上却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蛊虫。
她却顾不得惊恐,狂乱地用手拨开那些虫子,拼命地想要挖出什么来。
她的身边站了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不停地说着:“复活死者,有违天道……”
她不管,继续努力地挖。
最后,她终于挖到了,但出现在泥土中的人,是温宿……
她就是这样被吓醒的……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横在她眼前的手。
细致光洁,柔软白皙,显然是女子的手。
“呀,你醒了。
”说话的声音温柔,似曾相识。
小小侧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地道:“沈小姐?”
坐在床头替她擦汗的,正是沈鸢。
沈鸢的神情关切,道:“听你一直呓语,伤口疼么?”
小小这才想起先前的种种来,她被“三尸神针”击中,然后,廉钊出现,阻止了一切,然后……
她抱着被子,慢慢坐起来,就发现自己的衣物已全被除下,四肢之上隐隐有些红点。
说不上痛,仅仅是有些发麻罢了。
沈鸢见她茫然,便笑道:“针已经全部取出来了。
我替你拿换的衣物吧。
”她说完,起身,去取一旁的衣服。
小小的思维有些跟不上,她看看四周,这是一间装饰朴素的房间。
几缕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正照着她的床头。
“沈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她的眼神最落在了沈鸢的身上。
沈鸢笑着,道:“我本是随曲坊坊主去‘醉客居’找你们的。
不想迟了一步,正巧遇上了廉大哥,所以便一同来了。
”
小小点了点头,依然理不清头绪。
她摸摸额头,闭上了眼睛。
沈鸢抱着衣服走到床边,道:“左姑娘,你先穿上衣服吧。
我去通知廉大哥。
”她说完,含笑离开。
小小目送她出门,突然想到了什么。
“沈小姐……其他人呢?”
她喊了出来,却以传不到沈鸢的耳中。
糟了!竟然被梦吓傻了!现在根本不是安心的时候啊!银枭呢?李丝呢?还有洛元清、巴戟天……现在都在哪里啊?温宿……他身上还带着重伤,要是有个万一……
她想到这里,顾不上手脚的酸麻,套上了衣服,急忙下床。
“左姑娘,神针影响气血运行,你尚需休息,不宜下地。
”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小小大惊失色,几乎尖叫出来。
石蜜就站在房门口,神情是一贯的平静冷然。
她的身后,依然跟着提灯的彼子,架势十足。
“宗……宗主……”小小僵硬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钻进被子里会比较好。
石蜜慢慢走到床边,伸手,替她把了脉,道:“你若是有内力,便能自行调息。
如今,血脉不畅,恢复稍慢。
本座为你调几副药,你喝下,好得快些。
”
小小惊恐地点着头,只觉得诡异。
照理来说,她先前用话刺激石蜜,破了她的“炎神觉天”。
如今,石蜜却如此关心她的伤势……难道,是因为廉钊的关系?可是,石蜜是如此好商量的人么?
她正想着,却听石蜜说道:“令师叔的经脉,本座已全部接上……”
本来还在思索的小小,因为这句话而愣住了。
“只是,他身上还有奇毒‘七杀’。
要治‘七杀’,需得时日。
他身体虚弱,方才续脉时,更耗费了体力,怕是撑不住的。
依本座看,需有人为他运功调气,规整内息才行。
”石蜜倒是不以为然,继续说道,“东、南两海的内力皆为太阴流,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若真想救他,就试着找南海相助吧。
”
小小已经听傻了。
什么情况?石蜜不仅不报复她,还救了温宿?!为什么?!
这时,石蜜浅浅笑了起来,道:“你既然有不惜一切救他的心,要做到这些应该不难吧?”
小小猛地明白了过来。
当初那些用来刺激石蜜的话,难道……难道……难道石蜜完全没有察觉那是刺激?!为了引起石蜜的“思”,特地说了很多温宿的事,虽然到了后来,那些话也不完全是假的……难道,石蜜已经因为感同身受,所以……所以……所以把自己当作能够彼此了解的伙伴了???
小小完全僵硬了,说不出话来。
石蜜的微笑却还留在眼睛里。
“他就在隔壁的厢房。
”她说完,转身离开了。
小小呆在床上,片刻之后,含泪感叹。
坏事……要在当事人领会的情况下,才是坏事啊……
轻缓的敲门声,就在那一刻响起。
她抬头,就见廉钊站在门口,微垂着眉睫,开口道:“你还是没锁门啊……”
那一句话,让小小失神。
锁门……这件事,他究竟提醒了她几次了呢?
廉钊走进来,开口问道:“方才,我看到石蜜,她找过你?”
小小点了点头。
“她……没对你怎样吧?”
小小摇头。
廉钊似乎是松了口气,但也在那一刻,想不出要说的话。
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神农世家的事,是江湖争斗。
朝廷不便插手。
巴戟天和银枭一行,如今都囚在神农的地牢中,暂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