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昼慢条斯理的开口：“你们那古刹王那么昏庸，有什么不可能？”

    “行了。”

    江晚笙打断男人看向玄尘：“我需要知道古刹国还有哪些地方有疫病。”

    玄尘会意：“最迟明早给你答复。”

    翌日一早薄雾未散。

    玄尘如约匆匆而来，脸上却蒙上一层阴翳。

    “查清了。古刹国周边七个小镇都有疫病发生，最重的是鸣沙泉，已经在半个月前被封禁。”

    尉迟昼倚着廊柱冷笑出声：“古刹王倒是沉得住气，自己女儿染了病就藏进高塔当菩萨供着，百姓是一点也不管。”

    江晚笙怅然轻叹：“不是沉得住气，是心虚。”

    “王城水源皆引自鸣沙泉。”江晚笙抬眸解释，直直撞进玄尘震颤的眼底，“南珠两个月前‘养病’，恰与瘟疫爆发时辰吻合。陛下封的不是疫区，是罪证。”

    瘟疫如果不解决，柔然就算放过古刹国，古刹国还是会国灭，那么历史一定会再一次颠覆。

    江晚笙深知这个道理，于是主动提出去鸣沙泉救治病患。

    同时由于尉迟昼身份特殊，这次她特意拒绝了男人陪护。

    面对尉迟昼的担心，她安慰道：“说了我是上天派来的使者，小小瘟疫不能拿我怎么样。”

    江晚笙当然不是不怕，而是早有准备的找系统兑换了一瓶防疫丹。

    但就算这样，男人也拨了一个亲卫给她。

    那个亲卫倒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一个面具严严实实的把脸遮挡。

    尉迟昼说：“这个亲卫脸受过伤，但武功高强，有他在你身边我才放心。”

    除此之外，就是几个自愿救人的御医和玄尘陪同。

    鸣沙泉虽然封禁，但玄尘的身份却好用的很，城门士兵放行时还请求：“佛子一定要降下恩泽保佑我们。”

    城门洞开刹那，腐臭扑面。

    江晚笙掩住口鼻的手倏然僵住……

    焦黑的尸堆在空旷广场的中央垒成小山，火星裹着人油“噼啪”炸响。

    襁褓婴孩的断手卡在柴垛缝隙，焦枯五指仍保持着抓握的姿势。

    还有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江晚笙震惊的看见几个士兵正要将尚有气息的病患抛入火海。

    “住手！”江晚笙和玄尘骑马拦下士兵，气得咬牙道，“这些人还活着，你们这是杀人！”

    其中一个络腮胡的士兵刚起头说：“关你什么事……”

    却一眼看到了江晚笙旁边的玄尘，慌忙跪下双手合十虔诚道：“佛子……不是我们想这样，实在是城中粮食不够，这些人虚弱没有气力，很容易就被饿了的人……”

    士兵的身体颤了颤。

    “很容易被饿疯的百姓分食。”

    第26章

    鸣沙泉的情况居然恶劣至此！

    江晚笙侧过头，不忍再看这样惨烈的景象。

    要知道一年前，鸣沙泉还是古刹国周边最好的避暑游玩胜地，在这里生活的人多半都无忧无虑。

    玄尘瞥见她的模样，轻声道：“我派人和你去施粥吧，病人这边交给我。”

    “不了。”

    江晚笙调整好呼吸，平静开口；“我有治疗疫病的法子。”

    鸣沙泉是古刹国主要的水源地，也是疫病最重的地方。

    俗话说治病先治根，江晚笙才特意来了这。

    她闭了闭眼，压下喉间的酸涩，转头对玄尘道：“先分头行动，你带人去搭粥棚，我查水源。”

    玄尘颔首，目光扫过她身后的面具侍卫，低声道：“小心。”

    江晚笙策马直奔鸣沙泉源头，几名御医紧随其后。

    泉眼附近草木枯黄，水面浮着一层浑浊的泡沫，刺鼻的腥气扑面而来。

    她翻身下马，吩咐侍卫：“砍掉周围所有植物，用艾草和烈酒焚烧消毒！”

    在侍卫们各自忙的时候，江晚笙才从袖中摸出系统兑换的防疫丹，悄无声息投入泉中。

    药丸遇水即化，清冽的药香逐渐驱散腥臭。

    待一切就绪，她返回城中，正撞见玄尘蹲在粥棚前，怀中抱着一个浑身溃烂的孩童。

    那孩子不过三四岁，瘦小的身子蜷缩着，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咽。

    “别怕，佛祖会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