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禾看着贺松雨在他面前倒下去，他抿紧唇松开手里的石头，蹲下身摸向贺松雨的脖颈。

    几秒后，他把地上的人背起，往旁边走去。他把贺松雨藏在不容易发现的坑里，再翻起贺松雨的衣服。

    从钱包里把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想了下，又塞回去一张。贺一禾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公交车站走。

    公交车到了，贺一禾上了车，清晨的公交车过份安静，他低着头找到后排的座位坐下。

    手上还有污泥，他垂眼看着，慢慢将污泥擦在雨衣上。

    贺一禾中途换了好几辆公交车，看到服装店，进去买了套衣服，雨衣和从庄园穿出来的衣服被他丢上了垃圾车。

    再坐公交车去汽车站，他在汽车站搭乘黑车去省内另外一个城市。

    贺一禾坐的是拼车，长途车途让乘客都很疲惫，但贺一禾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盯着窗外，手指捂住耳朵。

    不要再响了。

    “你还好吗？”

    旁边的声音让贺一禾回过头。

    那人对上贺一禾的眼神，竟是一抖，“我看、看你在抖，你很冷？”

    贺一禾盯着这个人，片刻摇头，重新看向窗外。

    没有到目的地，他就提前下了车。下车后，他抬起头，看黑压压的天。

    94

    “秦一，快点把碗洗了，今天的顾客特别多。”

    随着一声急哄哄的催促，一推车油乎乎的碗筷被推到后门角落。

    被叫的洗碗工没有抬头，手脚麻利地洗着盆里的碗，一直忙到凌晨一点，打烊了，帮厨三三两两站在一起抽烟。

    洗碗工此时也洗完碗了，他提着两大袋垃圾丢进垃圾桶里。

    “秦一，抽烟吗？”

    有人招呼他。

    这句话一出，旁边就有人说，“他不抽，你看他什么时候跟我们玩到一块。上次老板娘说什么来着，说秦一看起来跟我们不一样，像高材生，哪会有高材生在我们这里洗碗打杂。”

    秦一仿佛听不见那些议论，他丢完垃圾，回到后厨，把东西收拾完，换衣，走出来。

    鸭舌帽下是一张过份锐美的脸，哪怕留了胡子，他对着那些还在抽烟的人略一点头就走。

    住的地方是个地下室，仅有一扇小窗户，热水器又坏了，秦一便用冷水洗了澡，双足湿漉漉地回到床边，从床头柜拿出药瓶，倒了几颗药混着冷水吞下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