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居延猎 第七章 胡马嘶和榆塞笛(2/4)
子照护,他们虽已违谕,并未受严责,还得了一注粮饷,不过什么时候才能关到手中却是问题了。
韩锷这些天为坚城中民众信心,也没闲着,亲自操演兵马。
他“太白剑客”之名可不是虚称的,凡技击格斗之术,俱都精熟。
营中之人初见他的样貌,身材偏瘦,又年纪过轻,未免有些轻视。
及见到他马上马下工夫俱都如此剽悍,才不由对他起了敬服之心。
韩锷情知士气久拖必挫,与杜方柠商量了,十日之后。
就亲率左右二营两百子弟,出城游击,那羌戎之人近来时有一拨拨数百游骑骚扰居延城四周。
韩锷知道自己帐下兵少,但即精且锐,以之谋守。
只怕万难,但以之为攻,未尝不可。
他带兵先打些小仗,所到之处,逢战必胜。
不出半月工夫,已收拾了羌戎数拨游骑。
他们每逢胜后,虽不虚夸战果,但所得马匹俘虏,却也堂堂皇皇押解回城。
他们积小胜为大胜,韩锷身先士卒,亲冒矢石,虽屡遭危险,终究履险如夷。
不到一月,他们已围歼突袭,破羌戎之兵共千余计,而自己帐下受伤者十余,丢掉性命的也只一人。
居延城周遭百二十里内,一时局势一靖。
就是剽悍如羌戎,也不敢轻窥居延了。
韩宣抚使帐下“龙禁三卫”之名一时声威大震,直传遍西域五胡十数城。
杜方柠心思细密,承揽供给诸务,兼与居延王打交道。
她在洛阳城中数年来本已习惯独力经营两姓家门事务,筹谋之能少有人及,故也得心应手。
因为这驻兵之事本与一城中人性命攸关,所以上下用力,一月之后,杜方柠终于在官民两面都说通了,取得了军中供给之需。
她也不闲着,上书与东宫太子密图商旅之事。
韩锷百忙之中,也飞马赶到张掖与守将商量西域诸城与汉家通商贾客的保护事宜。
这数策一出,从居延到张掖的路途一时一靖。
他们龙禁三百卫,屡次出手,清剿游骑。
已分了张掖守军很大凶险,所以张掖守将也乐得助其事成,何况韩锷还许他们有利可图,一时居延城中商贾与关中朝廷的生意极为繁盛起来。
本来这一路路途不通,行商都要经行巴丹吉林沙漠绕路,行程极为艰苦。
且路中多有强梁马匪,故人人畏难,一时经营之利,俱为大漠王所垄断。
但张掖之路重开后,居延城中商贾一时成了附近诸城中最为人所艳羡的人。
他们获利即丰,对韩锷之部也乐于报效。
只是细务冗杂,韩锷要身兼军民两务,每天的时间就总不够用。
与方柠的见面也往往仅只匆匆一会,说完正事,就只能各干各的。
但两人心中,渐不以为苦,反以为乐。
只觉虽时常数日难得一面,心却似靠得更近——他们毕竟在为同一件艰苦的工作而努力着。
王横海也时有书来。
羌戎人冬季休兵,加上分心两务,他那边压力一时也轻了许多,正自操练兵马,以备来春羌戎卷土重来之势。
他来信中所述每多细务,也多诚恳建议,韩锷敬他老于事务,也多采纳。
时间过得很快,不觉间已经两月有余。
韩锷率营中兵士出击越来越远,已快到达焉耆地界,他龙禁卫之名却在羌戎人之中早已大震了。
他军务烦劳,加上每陷苦战,人又瘦了好多。
这日班兵回城,忙于安顿,一时竟来不及与杜方柠一见。
晚来难得闲暇,韩锷欲找杜方柠说回闲话,却哪儿都找不到她。
最后还是碰到守门兵士,才知她去了城外的小细湖边上了。
小细湖的水清清渺渺,一个不大的湖却深通地底水源,让居延一城赖以存活。
时间已是冬日,可小细湖的水却没有结冰,这一脉活水却也古怪。
杜方柠正坐在湖边,却依旧没改戎衣装扮——她一个女子,独守孤城,为怕别人不服,这一身男装从到这儿之日起就没有脱过。
因为天冷,小细湖边全没有人,天边晚霞正明,沙漠中的晚霞颓然如醉,有一种关内远不及的壮丽阔大。
杜方柠坐着的姿式却是松怠的,似是难得有机会一露她的女儿之态,那一弯细细的脖颈从戎装的领子口露出。
杏仁般的白,嫩生生的,跟她脸上的肤色已微有差异。
韩锷看了心中感慨,悄悄走到她的身后。
杜方柠已知他来了,漫声道:“今日怎么回了?这一次大胜,没折损人吧?”
韩锷不说话,今天的他俩这般单独见面却是两月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