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招呼，告诉他自己去过同乐会了。

     张副官问：「有遇到什么新鲜玩意？」 宣怀抿咧嘴笑笑：「没什么新鲜的，都是一群中国小姐穿洋装，香味熏得人头晕。

    现在的小姐们都开放，要是张副官去了，说不定真能搭上一两个。

    」 张副官不置可否，说：「别笑话了。

    」 没什么别的可问，就此分头走了。

     宣怀抿jiāo了差，没别的事可做，便回展军长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忽然听见厢院那头琵琶曲声隐约飘过来，大概是展司令又叫条子，正搂着姑娘们取乐。

     展司令是每日都要乐上几回的人，这里闻得曲调也是常有的事。

     偏偏宣怀抿今日心里不畅快，听见这曲声，一阵烦腻，就想起宣怀风在台上拉梵婀铃的身姿来，又想起台下那些惊艳仰慕的目光。

     更为愤愤。

     这人才学过几天，会拉一首不成调的洋曲，三四流的功力。

    不过长了副较好的模样，就这样受追捧起来？ 世间不管男女，都这样肤浅。

     什么宣家嫡子，当日被爸爸宝贝得凤凰蛋似的，多少人献殷勤，到头来爸爸死了，还不是只能靠着脸蛋屁股吃饭？那姓白的要是没把他弄上chuáng，我宣怀抿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贱货！ 亏他还一脸的清白。

     宣怀抿往地上啐了一口。

     掏出同乐会请柬上附的那张节目单，对着海关总署宣怀风梵婀铃演奏几个字，使劲瞅了几眼，两手嘶嘶几下，把节目单撕个粉碎。

     还不解恨，又用力揉成一团，狠狠砸到窗外。

     从厨子抽屉里取了烟家伙，烧了个烟泡，身子一横，倒在罗汉chuáng上。

     抽着大烟，压抑郁恨的心情总算才稍好起来。

     过了多时，门外响起铿锵有力的军靴底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宣怀抿一听，就知道展军长回来了，他正过瘾，也不管谁回来，还是挨在罗汉chuáng上。

     展露昭进门，看见宣怀抿正拿着烟枪吞云吐雾，眼睛一眯，走向前，把烟枪一抽，霍地一挥，打在宣怀抿身上。

     第62页 那烟枪头正烧得火红，烫得他一跳，叫道：「好端端，你这是gān什么？」 「gān什么？」展露昭伸手给了他一耳光，审问起来：「你今天到哪去了？」 宣怀抿见他这样狠的目光，心里也有些害怕，不敢叫了，捂着挨打的半边脸申辩：「我去了政府举办的同乐会，张副官叫我去的。

    昨晚已经和你说了，你难道不知道？」 「已经去过了？」 「去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