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牛车的车夫是村子里少数几个会驾车的人,是个五六十的老汉,比瑜老汉年纪还大些,听力虽不甚灵敏,听不清两个小年轻偷偷嘀咕什么,但扭头看了眼,见两个年少男女快乐亲密的样子,也笑了。
于是高声唱了起来:“功名利禄虽重要,哪有此时欢乐好……”
……
时间往回拨半时辰。
金銮殿上,皇帝手抵着额头,慵懒如雄狮打盹,堂下朝臣惧于陛下威严,不敢抬头直视他圣颜,因而也没人发现皇帝的异样。
唯有丞相竺情竺凡德看了眼,蹙眉思忖:陛下昨夜没睡好?
忽然天子打了个轻颤,手没支撑住,脑袋差点从手掌处滑下来,他回头怒瞪当值太监:“你摸朕头了?”
大太监摸不着头脑,慌忙跪下,“回陛下,并无。
”他哪儿敢未经陛下允许摸他老人家龙头,百个脑袋也不够他壮贼胆的!
皇帝回身,继续杵着头。
“昨夜天显异象,是为大吉,眼下正值春耕时分,想来有丰收之兆……”
底下官员不知在汇报什么,嗡嗡嗡的。
昨夜没睡好,今早上朝难得脑袋沉沉的,莫不是真发昏出了幻觉?
他方才隐隐感觉有人替他按了头,那指尖触感清凉柔和,软若糖糕……
一会儿又抖抖肩膀。
忽而站了起来,拍拍衣袍,拂袖而去!走时面沉如水,一语不发。
当日据天下第一楼秘闻:“天子怒,朝会不欢而散,百官慌而不知其因,恐有大事发生!”
第6章莫要孟浪,给老夫下马!
只是油布就一小块,遮得住行囊,挡不住人,春雨是小,淋得多了还是浑身湿透。
到了县城,不及和其他人汇合,两人先开了个两时辰的短时客栈房,轮流洗了热水澡,重新换上一身衣裳,方去郭老先生家拜见。
这会儿已停了雨,郭老先生知他们会淋雨,早早令人煮了姜汤备着,让学生喝了,方带他们去私塾和其他人会面。
私塾是郭老先生自己开的,就在他家不远处,一条街拐个弯儿就到了,私塾门口停了三辆马车,一辆装行李的,两辆载人的。
还有个人甚奇,身着锦衣,神态骄纵,自己骑了匹高头大马,见了郭先生也不下马,颇为神气。
远远见三人前来,跟瑜生招手,“倔书虫怎么才来?”
“边上那位小美人是谁?”
今秾吓得躲在瑜生背后,郭先生吹胡子瞪眼睛,“莫要孟浪,给老夫下马!”
瑜生是不介意同窗给他起外号的,无论名字还是外号不过称呼而已,既是称呼便无伤大雅,但他不高兴旁的男子用轻浮的口气说秾秾,于是板着脸,“蔡兄无礼!”说完便拉着今秾到一边去了,也不准备回答这人的问题。
今秾回头偷看一眼,恰好撞见那人皱着眉恰似不解看过来。
她连忙回头,小声问瑜生:“他是谁?”
瑜生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