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蒙古大夫(4/5)
未知之数。
但此经是唯一不需先以周身真气为基就可修练的心法,傅翔别无选择,便照着《洗髓经》练习起来。
傅翔之于武学实乃百年罕见的奇才,他一开始练功便如进入另一世界,周遭任何动静都不再打扰他。
阿茹娜知道,此乃傅翔生死存亡的关键,便对乌妈说:“傅兄弟练这功夫,如能顺利驱动他身上脉络,药疗就有希望。
但他以目前状态来修练,万一出了差错,恐怕会立即死亡……”
乌妈点头道:“妈这边准备好利刃及针刺工具,一有异状,就用我们蒙古放血正脑之术急救。
你去找巴根那娃儿,向他讨一点小花的蛇毒,咱们配置一点救脑的大凉之剂,以防小哥儿练得走火入魔。
”
阿茹娜知道妈妈见多识广,虽对傅翔练的《洗髓经》并不懂得,但知傅翔尝试要以己力强行整治离位的脉络,如果不成,第一危险之处便在脑部。
巴根那条“小花”,原是漠北产的一种稀世毒蛇,蒙古人却发现此蛇的蛇毒是去热保脑的圣品。
当年有蒙古人带了四条这种“大漠石花”蛇来到此地,后来或许因为气候及水土不适,陆续死了两条,另两条却逃出蛇笼成了野蛇。
前年巴根抓住一条幼小的,便当作宠物一般呵护喂食,竟然就把小花养驯了。
巴根这孩子孤苦伶仃,全赖阿茹娜保护照顾才得活命,由于阿茹娜不许小花进屋,巴根便将小花养在一个无人的小土地庙里,这条花蛇居然养成嗜爱燃香的气味,性子也变得温驯,完全不像牠凶恶的外貌。
乌日娜却知道,这种稀奇毒蛇的毒液是入药的珍品。
傅翔废寝忘食地苦练《洗髓经》,每天都看不出有什么进展,当他歇息进食时,阿茹娜与他说话他也不回答,便跟傻了似的,只有巴根替他接屎接尿时,他会说声谢谢。
乌妈看这情形不妙,每日利刃银针准备好了,巴根的蛇毒也取来了小半杯。
到第四天黄昏,阿茹娜走到矮床旁,拿条温布巾准备替傅翔擦把脸,傅翔忽然转过头来对着她道:“阿茹娜姐姐是仙女,谢谢仙女。
”说着便自己爬着坐了起来。
阿茹娜尖叫一声,大声喊道:“傅翔,你好了!”她一把将傅翔抱在怀里,两行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傅翔轻拍阿茹娜的背,柔声道:“阿茹娜,谢谢你们!我没有好,只是能动了。
”
阿茹娜自己也不知道,傅翔这一个从天上摔下来的陌生人,自己从一见面便感到一种无比的吸引力,要想知道这个人的一切,要想跟他亲近。
这种感觉是她十多年的生命中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可惜这个人从见到的第一眼便被伤得九死一生,几日以来自己心中只有一件事,便是要救活此人。
在绷紧的心情下,傅翔的每一个动静都牵动她的情绪和思虑,这更是毕生未曾有过的经历;待到傅翔毫无预警地突然坐了起来,她也突然有如情绪崩溃般,一把抱住了这个“陌生人”。
傅翔不知所措,那股干净好闻的气味充满怀间,便不由自主地紧紧反抱阿茹娜,直到乌日娜快步过来探看傅翔的情形,两人才分开来。
阿茹娜面上略现娇羞之色,但仍落落大方地道:“妈,傅兄弟突然能动了。
”乌日娜问道:“小哥双脚能动吗?”傅翔道:“全身都能动了,可是真气仍然一寸寸地断断续续,无法凝聚,胸口的伤疼也没稍减。
”
乌日娜皱眉沉思,仔细考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傅翔却试着从矮床下地站起,但他方一站直,身子便向前倾倒,阿茹娜一把扶住,他才渐渐站稳。
傅翔显得十分开心,从绝崖被打落直到此刻,他才能站在地上,手脚也才可以活动,虽然内伤仍然严重,但也有一种两世为人的感觉。
他望着床前这对好心的母女,拱手作揖道:“要不是怕跪下去又爬不起来,傅翔是要拜谢两位大恩的。
”
这时巴根抱着那只小羊“香”,从屋外跑进来,一面跑一面叫:“傅哥哥伤好啦!”
傅翔将巴根连人带小羊一把抱住,引得胸口一阵剧痛,但他强忍住没有出声,只是对巴根道:“巴根呀,这几天委屈你帮我清理脏东西,实在过意不去啊。
”巴根道:“巴根不怕脏的,阿茹娜姐姐喜欢你,巴根就喜欢你……巴根不怕脏的,阿茹娜姐姐……”
他还要重三覆四地叫下去,阿茹娜十分尴尬,连忙打断他道:“巴根最能干,小花只听巴根一个人的命令,叫牠吐毒液牠就吐毒液。
”巴根却不卖帐,正色道:“叫小花吐毒液牠是不肯的,你要按住牠的头,掐住牠嘴,把毒牙卡在杯子边上挤,牠才肯吐的。
”阿茹娜赶紧夸道:“是,是,就是要这般做才行的,巴根真能干,挤了半杯呢。
”巴根道:“小花失了半杯毒液,在土地庙里一觉睡到现在还未醒呢。
”
傅翔听得出这三人为助自己疗伤,几日来用尽了各种方法和力气,自己真不知要如何报答,他抚了一下巴根乱草般的头发,问道:“巴根,你取那小花的毒液干啥啊?”巴根道:“乌日娜妈妈说,这蛇毒专治头脑坏掉的人,你若是练功练坏了脑子,有俺这蛇毒就能让你不会变傻。
”傅翔一听,便知乌日娜的用意,对这“蒙古大夫”的医药判断又多了几分敬意。
这时黄昏的夕阳照进屋来,乌日娜去把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傅翔忽然想要出去走走,便把少林秘笈收妥,扶着墙壁缓步走到房外。
阿茹娜连忙跟出,道:“小心啊,你走得稳吗?”自然地伸手扶着傅翔的胳膊。
傅翔走了几步,脚步渐渐稳住,他轻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傅翔啊,你这伤势何时转好?还有好多大事等着你去干呢。
”
身边的阿茹娜柔声道:“你莫焦急,便住在这里好好养伤吧,妈说住多久都没关系,我妈……我妈很喜欢你。
”说到这里,面上飞过一丝红晕,还好没有人瞧见。
傅翔道:“多谢你们。
但我身上这伤,如果短期内不能想个法子控制住,还是会愈形恶化,终于还是活不了的。
待我再来苦练这少林《洗髓经》,若能重整八脉,我就能运气自疗,催动药力。
我瞧你妈虽然不懂武功,于医药之理是很在行的,所配的药与中土大大不同,说不定有奇效也未可知。
”
两人缓步走向前方一片草坡,这时夕阳西落,草坡染上一层金黄色,有如在青草地上铺了一床金纱帐,远方的山影林影都成了紫色,深浅不同的、忽红忽蓝的紫光把深谷妆点得炫丽而神秘。
傅翔和阿茹娜两人站在草坡上,头顶着金色光环,身披着紫色衣袍,缓缓地移动。
远处有些羊群的咩声,林子里偶而几声鸦鸣,两人携手走到坡顶,四面不见人踪,羊咩及鸦鸣从远距离外送过来,听在耳里比寂静无声更寂静。
傅翔握住阿茹娜的手,原是有个支撑,渐渐他愈走愈稳,但他舍不得放手,阿茹娜也没有抽手,他们就手牵手走上坡顶。
傅翔看到前方有一处天然大井,井口正冒着蒸气,在夕阳映照下染成一片粉红色的烟雾,极是美丽。
阿茹娜道:“就是这座井终年冒出暖气,是以谷里气温四季如春,植物特别茂盛。
”
傅翔终于明白了,他指着身后远方的山巅道:“我就是从那边的绝崖落下,那中间有一段四面皆是石壁,便如一个大烟囱,谷中热气上升,老鹰只要寻到这股气流,不用振翅也能飞翔,我也是靠着模仿老鹰,才没有当场摔死。
”
阿茹娜道:“这深谷中住了数十户人家,大都是从各地躲避战乱逃来的蒙古人,多年来在这里放羊种药草,过着与世无争、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傅翔道:“你们家从何处搬来?”
阿茹娜沉默了一会,淡淡地道:“咱们家是蒙古塔塔儿氏族人,原来住在大都,大都战败后,没有逃到漠北的蒙古人,尤其是一些汉化较深的家庭便向南逃离。
此地虽在少室峰下,由于是个深谷,平时军队不会来这里,反而是块清净土,也就住定下来了。
傅翔,你从那里来?”
傅翔每次想要叙述自己的来历,便感到一阵刺骨铭心之痛,家庭的惨局,逃亡的艰苦,加上一连串错综复杂的遭遇,当真是欲说还休。
但此时身旁这位美丽大方的蒙古女子相询,他却是极愿意好好对她倾诉,只是太多的细节说来话长,他只能简单地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只把祖父和师父的姓名隐去,然后就谈到如何卷入天竺武林计画夺取中土武林秘笈的种种,一直说到如何被天尊、地尊联手打落山巅的经过。
阿茹娜静静聆听傅翔讲身世,心情跟着情节起起伏伏,一直到傅翔跌落深谷,她的手紧握着傅翔,脸孔因紧张而涨得通红。
傅翔轻拍她的手背,道:“幸亏遇上你们一家,也是奇遇中的奇缘了。
”
阿茹娜道:“我爹爹原是元朝的将军,负责辽东一带的防务,妈和我住在大都,一年也见不到爹爹几次,后来他在一场战役中殉国了,妈妈险些要自尽随他而去,那时我还只有八岁。
为了抚养我长大,妈终于还是活下来,带着我在大都行医为生。
我外公是蒙古有名的大夫,可惜在我出生前就早逝了。
大都城破后,妈带着我逃到这里,才遇上巴根这孩子,咱们原不是一家的。
”
傅翔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遇上巴根的呢?”
阿茹娜道:“巴根随着他母亲从大都逃来,他的父亲是个皮货商人,颇有一些家私,带着钱财逃难却成为祸根。
听说一个同行的伙计在路上谋害了巴根的爸,抢走了他随身的金银,巴根的妈只好带着他一路行乞,就在这深谷外,遇着了明朝北伐部队里的散兵游勇,三个军人把巴根的妈强奸了,事后巴根的妈把孩子托给一同逃难的邻家,她便割喉自尽了……”
听到这里,傅翔怒气填膺,阿茹娜虽不是第一次讲这故事,仍然泪流满面。
傅翔道:“后来呢?”阿茹娜道:“经此一事,巴根就变得有些傻了。
他随邻家逃到谷中,那邻家的大娘嫌他傻,便不要巴根了,巴根就变成了孤儿。
”
傅翔道:“是你母女俩收留了他?”阿茹娜摇头道:“这孩子不知是个性倔强还是脑子傻了,他不肯跟咱们住,宁愿在你养伤的那间茅草房后面,一间堆杂物的破房中过夜,你不看他弄得自己像个小叫花子。
”
提到小叫花子,傅翔忽然想到丐帮的红孩儿朱泛,便微笑道:“他日若是有缘,我可以替巴根找个好师父,教他上乘武功。
”阿茹娜喜道:“那敢情好,巴根学了武功就不怕有人欺侮他了。
那你要快些好起来。
”
傅翔道:“有人欺侮巴根?”阿茹娜道:“巴根当初离开了带他逃难的邻家,有一餐没一餐的在谷中流浪,谷中其他各家虽也都是逃避战乱到此,却没有人愿意照顾又脏又臭的巴根,一些较大的孩子更是三五成群地欺侮,甚至殴打巴根。
我找到巴根时,他被打得头破血流,左手脱臼,左眼肿得看不见。
”
傅翔怒道:“什么人如此恶毒,听起来不像是孩子所为……”阿茹娜摇头道:“谷东住了一家大都来的有钱人家,主人原在大都开铺,有个兄弟在元朝皇宫里当侍卫队长,这次逃难,便把他兄弟的儿子一道带来此地,那孩子叫做白音,大约十五、六岁……喂,傅翔,你今年几岁啦?”
她讲到一半,突然问起傅翔年龄。
傅翔脱口答道:“十六岁了,你几岁?”阿茹娜笑靥如花,伸出一根手指道:“哈,我也十六,我是姐姐。
”傅翔奇道:“何以见得?”阿茹娜道:“我的生日是元月一日,怎样?”傅翔是五月生的,听了只好点头道:“不错,你是姐姐。
你说到那皇宫侍卫长的儿子白音,白音又怎的?”
阿茹娜道:“白音自幼习武,身手了得,几个大人都打他不过,就变成了这谷里的小霸王,十来个小孩都服他,每日游荡嬉戏,不务正事。
巴根也没惹他,只是嫌巴根脏,碰上便毒打一顿。
那日巴根设个圈套抓到一只野山羊,正在开心打算好好牧养之际,白音带了几个孩子出现,硬说那山羊是他家的,便要强行牵走。
巴根知道他牵走后,便会私宰了这只山羊和众家孩子烤食,便死也不肯放手,结果山羊还是被抢走,人却被打得不成人形。
”
傅翔听得火冒三丈,喝道:“如此恶少,待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身受重伤,生死未定,还谈什么“待我……”,便叹了一口长气。
阿茹娜同情地捏了捏他的手,继续道:“是我将巴根抱回家,请妈施出治伤的手段,将巴根治得复原。
巴根说,山谷中有一大一小两条黑黄斑斓的花蛇十分厉害,他曾亲眼看到一条土狼被那大蛇咬了一口,不出半个时辰便全身抽搐而死,巴根说他定要去捕一条来驯养,然后放出去咬死那白音。
妈听他描述那蛇的模样,知是蒙古大漠里的异蛇‘大漠石花’,此蛇奇毒无比,便叮嘱巴根万万不可冒险,碰上这种毒蛇,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不去惹牠。
”
阿茹娜愈说愈奇,傅翔听她说得又快又清晰,“大都”的京腔清脆中带着一丝俏皮的味儿,傅翔听得享受,忍不住插嘴道:“可巴根还是捕到那条小蛇,还养在土地庙里……他有没有弄蛇去咬白音?”
阿茹娜笑道:“巴根虽有点犯傻,心地却十分善良,他伤好就忘了记仇,见着白音他们转身就跑,再也没有想到报复的事。
妈看他可怜,便向牧羊的依仁台买了三只羊羔,送给巴根让他养。
巴根照顾羊子比任何人都仔细,一年后他就有了六只羊,又过大半年就有了十三只羊,每天和温和善良的羊做朋友,过得很是快活。
后来巴根又养了十二条土蛇,便在这附近游走活动。
起初我不准养,但后来发现有了蛇,那些恶少再也不来咱们这边骚扰,倒也耳根清净,但白音那批人仍不放过他。
”
傅翔道:“可恶,白音怎地不放过他?”
阿茹娜道:“这回换成白音的妹子其其格。
其其格有两只羊,便赶羊到草坡这边来,和巴根玩在一起,说养羊的蒙古牧人要结盟,巴根很是高兴,很快便和其其格成了好朋友。
过年的时候,其其格办了一些酒食,请了白音和他那一批党羽来吃年饭,总有十来个,巴根也被请去作客。
大伙儿围着野火吃了饭,其其格就宣布从今而后蒙古孩子要遵古制,大伙儿的财产是属于全族所共有,应该平分给大家。
众人鼓掌叫好,巴根糊里糊涂也跟着叫好。
其其格就说:‘当年祖先最主要的财产便是羊,所以大家应该把羊拿出来平分,我先拿出我的两头羊。
’众人又是一阵鼓掌。
“巴根接着说:‘我也有十三头羊。
’众人也鼓掌叫好。
其其格再问其他孩子,都没有羊也没有马,便宣布道:‘咱们共有十五头羊,没有马匹,咱们十三个人就一人分一只羊,还剩两只,一只给巴根,一只给其其格,奖励我们养羊的辛苦,大家说好不好?’众孩子齐声叫好。
白音就站起来道:‘其其格分得公平极了,又完全符合咱蒙古祖先的规矩,咱们敬她一杯马奶酒。
’众孩子又轰然叫好。
巴根十三只羊分完了,只剩下两只属于自己,觉得十分地不对,但又想不出不对在那里,急得面红耳赤,却不知说什么。
”
傅翔听得十分气恼,正要开口,阿茹娜已经继续说下去,当时的情景彷佛历历在目:
就在这时,野火圈外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其其格,你分得不公平呀。
”大家朝发声处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女手提着一只装满草药的竹篮,正从野火圈外走过。
巴根见了大叫:“阿茹娜快来,阿茹娜快来!”阿茹娜走到其其格身边,白音却喝道:“咱们好汉在这吃肉喝酒,你这娘儿来罗唆作啥?”阿茹娜对着他说:“你这个汉子脑子不好使,你妹妹其其格就不是娘儿?你方才有没有说她分得公平,大伙儿有没有鼓掌叫好?”
那白音哑口无言。
其其格指着阿茹娜道:“阿茹娜,我有那里不公平了?”
阿茹娜道:“你说蒙古人的财产属于族人全体,我先问你是那一族的?在座各位,你们又是那一族的?巴根是塔塔儿族的,谁跟巴根是同族的,请站起来说话,不同族的就别说话。
”蒙古人同族共产的习俗乃是当年在草原上游牧时代的事了,元朝入主中原后,早就没有了这些习俗。
这几个少年的祖先来自各族,他们对自己的祖族及历史也是一知半解,被阿茹娜这么一问,尽皆答不出话来。
还是那其其格机伶,应声道:“阿茹娜,你讲的是百年前的事,咱们今天一齐到了这谷里,自然就是同族了。
”阿茹娜便要等她这番强词夺理,拍手问道:“好啊,你们说咱们谷里的蒙古人是不是同一族?”大伙儿齐声答道:“其其格说得不错,咱们是同族的。
”
阿茹娜道:“好啊。
”指着其其格道:“其其格,你忘了吗?你家里有一百零五只山羊,九十一只绵羊,一共是一百九十六只羊子。
方才我采药回来时,遇上你家的牧工头,他说今天你家母羊又生了两只羊羔,就是一百九十八只了。
你们十三人,加我一个是十四人,正好每人分十四只羊,多出来的两只羊羔就送给巴根,命他好生喂养,长大了咱们再分,大家说好不好?”
傅翔笑得胸口剧痛,脸色发青,喘着问:“你真的这么说?他们……他们……”阿茹娜一面拍拍傅翔的背,一面道:“怎么不是?他们一阵鼓噪,扳着手指在计算。
我对巴根道:‘巴根,你的小花带来了吗?拿出来给大家瞧瞧。
’巴根便从怀里掏出那条黑黄相间的毒蛇,墨绿色的长信伸吐,还发出咻咻之声。
我对大家道:‘巴根除了这条小花之外,还养有十二条蛇,也拿出来大家分,我就不必要了,你们正好一人分一条,带回家去抚养长大。
’巴根大叫:‘小花不给他们,小花不给他们……’那群蒙古恶少吓得一阵乱窜,跑得干干净净。
”
傅翔望着阿茹娜,对这个蒙古少女感到无比惊奇,她聪明而大方,豪气而细腻,更加上美艳如花;她对弱势的同情和侠义之心,最是令傅翔由衷感动。
傅翔忍不住紧握她的手,道:“阿茹娜,你虽不会武功,却是个了不起的侠女呵。
”
阿茹娜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地把手抽回,道:“天色暗了,咱们该回去了。
”
傅翔练那《洗髓经》后,已能行动自如,但对脉络受创的修复却进展甚慢,一方面是他此次遭天尊、地尊联手袭击,受伤特别严重,一方面也是因为《洗髓经》对那天竺诡异的内力之伤并不是对症的疗法,只能一点一滴地慢慢运作改善,急亦无用。
然而傅翔却察觉到自己的伤势正快速地恶化,恶化的速度远超过透过《洗髓经》的改进速度,照此情况持续下去,顶多数日,自己可能就会伤发而亡。
乌日娜见多识广,她看到傅翔的行动虽然恢复,但他苍白的脸色中所带着的青色却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