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舟中争棋(4/5)
棋算是得了他六七成的真传,想赢清妹却也要大费一番工夫。
若是你真在十几天的时间内赢了她,真可谓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言罢连连摇头,显是在这场争棋中根本不看好小弦。
小弦心里一跳,这才知道原来水柔清的棋力绝非想象中的三四流水平,而段成习了十年棋方有如今的棋力,自己才学十几天就想赢水柔清何异痴人说梦。
但他心气极高,哪肯轻易服输,看段成摇头叹气的样子更是下定决心定要争一口气,当下摆开棋盘:“来来,我们再下一局。
”
段成纵然老成些,毕竟年纪也不大,虽对水柔清不无顾忌,深心内却希望小弦能赢下这一场赌棋之争,好看看平日趾高气扬的水柔清一旦输了要如何收场。
但想归想,对小弦实是不报胜望,只是与小弦说得投缘,惟有尽心尽力教他学棋。
几日下来,小弦进步神速。
初时二人对弈,段成让小弦车马炮,如今却只让一马也颇感吃力,不由对小弦的天资大加赞赏。
爱棋之人极重胜负,似苏东坡般“胜固欣然败亦喜”的,怕是几千年来也就那么一个。
段成棋力在四大家族中也就仅次于师父英雄家主物天成,自视极高,纵是让子也不愿轻易输棋,初时与小弦对局尚是权当陪太子读书般心不在焉,不小心输了几局让子棋后终于拿出看家本领,直杀得小弦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小弦初窥弈道,兴趣大增。
起先棋力不济,眼见总是差一步二步便可获胜,却偏偏被段成抢得先机,心里尚极不服气,死缠烂打坚不认输。
段成有意显示棋力,往往杀得小弦就剩孤零零一个老帅。
小弦生来顽固,与段成较上了劲,半子也不肯弃,往往子力占着优势却莫名其妙地输了棋。
段成又将舍车保帅、弃子抢攻等诸般道理一一教给他。
小弦悟性奇佳,棋力渐登堂奥,加上他每一局均是全力以赴,苦思冥想,算路越来越深,迫得段成亦得专心应付,免得一不小心便人了小弦设下的圈套。
有些残局本是小弦输定的棋,他却偏偏不信邪,冷着迭出,迫得段成走出各种变化,如此反复更是让小弦棋力飞涨,最后段成不再让子,已将小弦当做了一个难逢的对手。
自古学棋者均是先看棋书,背下一脑的开局与残局棋谱,似小弦这种直接由实战人手的几乎绝无仅有,结果练就了他一身野战棋风,全然不同一般象棋高手的按部就班、稳扎稳打,而是独辟蹊径,全然定势,加上小弦修习《天命宝典》,感觉敏锐而不失冷静,每次都能将各种变化逐一算尽,竟然不存在所谓高手的盲点,往往从不可能中走出突发的妙手来。
第七日,小弦执先逼和段成。
第九日,段成下得昏头昏脑之余,终被小弦觑到破绽胜了一局。
段成长叹:“似你这般十日内就有如此棋力的只怕举世罕有。
你去了鸣佩峰定要去见见我师父。
他老人家爱才若命,定会将一身棋艺相传……”小弦摇头道:“学一身棋术又有什么用,要能像你师父那样武功盖世才算本事呢。
”“话不能这么说。
”段成正色道,“师父说过,世间万物其理皆通,武道棋道到了极致,境界都是大同小异的。
所以我四大家族门下有许多奇功异业,琴棋书画不一而足。
”“这是什么话?”小弦摇头失笑,“武是武、棋是棋。
比如一个武功厉害的高手要来杀我,我总不能提议先下一盘吧?”
段成挠挠头:“师父这样说必有他的道理,只是我资质愚鲁不懂其中玄机罢了。
”他又想起一事,“对了,当时师父给我举了一个例子:吐蕃的蒙泊大国师本是佛学大师,由佛道入武道,现在就成了吐蕃的第一武学高手,若是来中原怕与明将军亦有一场胜负!”
小弦因扎风的缘故,对那吐蕃大国师实是没有半分好感,却不料英雄家主物天成对他如此推崇。
他心中忽动,忆起《天命宝典》中亦有类似通一理而晓百理的说法。
既然物天成如此说,更有蒙泊大国师的例子,只怕此言果真有几分道理。
段成心中却想到水柔清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不过小弦的棋力也算是自己一手教成的,他又是惶惑又是得意,面上一片茫然。
小弦见段成发呆.突然指着他大笑起来。
段成愕然。
小弦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看你自己,脏得就像一只大马猴……”段成一呆,也是大笑:“你也好不到哪去,还不快去江边照照。
原来二人这几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扎在棋盘边,连脸也顾不上洗,皆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
起先沉迷于棋局中倒也没有发觉,此刻小弦终于胜了一局,心怀大畅下终于注意到了这点。
一时二人各指着对方,笑得前仰后合。
“什么事那么高兴?”水柔清斜依在门边,一脸清傲,“后天到了株洲就要下船了,小鬼头准备好了么?”
原来这几日段成天天教小弦下棋,水柔清便赌气不见二人。
她这些日子与小弦闹惯了,倒觉得花想容文文静静的性子实是不合脾胃,来的时候还有新鲜的风景可看,这回去的路上却委实无聊。
天天装模作样地拿起一本书却不知道看了些什么,耳中仍是时刻留意那边二人的动静,听他们笑得如此厉害,简直像“挑衅”,终于忍不住过来说话。
段成一见水柔清顿觉气短,收住了笑,期期艾艾地答话:“就要到株洲了吗?这一路真是快呀。
”小弦却是笑得更大声,骄傲地一扬头:“我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就与你开战。
”
水柔清见小弦有恃无恐的样子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亦知道小弦是第一次学棋,自信决不会输给他,心中倒是不慌:“段老三做证,谁输了就要……”“一辈子听对方的号令!”段成笑嘻嘻地接口道,“我知道清妹是天下第一号重诺守信之人,小弦这次的跟头定是栽到家了,恭喜清妹收下一个小跟班……”他亦是少年心性,此刻对小弦战胜水柔清足有七八分的把握,倒是巴不得早些看到这一场“好戏”了。
水柔清看看段成、再看看小弦,不禁有些心虚起来:“段老三你可不许支招。
”突又醒悟过来,一双杏眼又瞪圆了:“你刚才叫我什么?”段成心情极好,倒也有心调笑水柔清:“莫非要我叫你清姐才对?”水柔清冷哼一声,上前做势要打,却突然止步,小鼻子一吸,转头就跑:“天呀,怎么这么臭?”段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这个同门师妹实有一种自己都不甚了然的情慷,一时被弄得满面通红,偏偏小弦还装模作样地凑近身来闻一闻:“哎呀,好臭。
”段成忍不住抬手给了小弦一个栗暴,小弦捂头大叫:“容姐姐快来救命……”
等花想容闻声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