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的反应和陆铭预料的差不多，愧疚，疑惑，不解，道歉，在自己能做的范围内补偿。

     陆铭从前没想过顾澜会对自己道歉，更没有想到这道歉听起来如此地无趣。

    或许是因为顾澜病了，这一半灵魂对自己的错一无所知，陆铭想要的，是完整的顾澜的道歉。

     陆铭站直了身体，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也示意顾澜继续给自己擦头发。

    小顾澜像是愧疚的长工，兢兢业业工作。

    陆铭好几次都能看到他愧疚地偷偷摸摸地看自己，想看自己是否在生气，偶尔视线对上了，小顾澜就会有点讨好地对他笑。

     明明是顾澜的错，还需要受害者去原谅。

     这让陆铭觉得有点麻烦。

     顾澜的种种反应都像是个未出社会的孩子，说的好听点是单纯，说得难听点，就是麻烦。

     陆铭不想带孩子。

     顾澜还在讨好地道歉：“我好像只有晚上能醒来，晚上我会弥补你的。

    ” 看，又是一个年轻人的天马行空的想法，他还认为他是穿越的幸运儿。

     陆铭有点不耐烦了，他没有显露出来，反握住了顾澜的手，把那块毛巾罩在了两人的头上，他们停留在了黑暗潮湿的夜。

    陆铭靠近了顾澜，“顾澜，很抱歉，我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二十岁的学生，我现在二十七岁了，那个吻太幼稚了。

    ” 陆铭低下头，鼻尖碰着顾澜的鼻尖，顾澜的呼吸又急促起来，呼出的气热热地。

     “说话。

    ” 陆铭恶劣起来，想听顾澜可怜的声音。

     顾澜只是急促地呼吸着，陆铭没有管他，含住了顾澜的唇，草草的湿润了，并不管这对顾澜来说多么刺激，舌尖强势地探入顾澜的口腔，捉住那条僵硬的舌头吮吸。

    陆铭的头发被顾澜一抓，钝钝地疼。

     陆铭控制着气息，用着成人式的亲吻，有人觉得那是炽烈的爱的表达，有人觉得那是下流的肮脏的表达。

    等到顾澜难受的呜呜叫的时候，才放开了他。

    顾澜立刻大口大口呼吸，陆铭摩挲擦去顾澜唇边流下的涎水，却忽然听到顾澜闷闷的声音。

     “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亲我，我不喜欢这样。

    ” 陆铭刚要说话，却听到顾澜的声音。

     “对不起。

    ” 陆铭一怔。

     “你道什么歉？” “我看到协议上写的那些条款，你不喜欢我，却被我强迫做了那么多的事，一定也很难过。

    ” 黑暗里，陆铭看不到顾澜的神情，那声音便格外真诚。

    他被这样地对待，却对陆铭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样幼稚却又真诚的话语，离陆铭不知离去多远了。

    陆铭的心脏仿佛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灵巧的舌头也不知道要吐出什么样的话来。

     陆铭扯去毛巾，陡然的光线让他眯了下眼。

    他看到镜子里自己的神情，怔怔地。

    镜子里，自己怀里的人伸手抹了一下眼角，只看背影，就觉得可怜极了。

    陆铭低头，发现顾澜的脸上还有一行泪，经过了那被吮吸地红肿的嘴唇上。

    但是顾澜的眼睛却是那样地亮，那样的真诚，炽烈地看着自己。

     “我替他向你道歉，弥补你，可以吗？” 陆铭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你，以后……我能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