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梅林庄院(3/5)
么侠义人土?在江湖上行什么侠,仗什么义?”
“老人家,这事你最好跟帮主说说,免得属下难做。
”
“我当然与他说,叫他废了这胡说八道的新规矩。
我们丐帮立帮以来,能长久不衰,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在江湖上能明辨是非,分清黑自,不带门户偏见,真正在江湖上做到大公无私,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所以才为武林人士敬重,称我们为侠义之帮。
不然,我们与骚扰百姓、为害黎民的门帮会派有什么两样?能在江湖上立足到现在么?总之,你不可再去为难这位小兄弟,要不,出了事,可别来找我。
”
“老人家,我不去为难他就是了。
就怕其他门派的人不会放过他。
”
“其他门派是其他门派的事,我不管。
”
“老人家,不怕他们怨我们不讲义气吗?”
“什么义气的?讲义气也得分清是非曲直。
盲目地讲义气,不是被人利用,也会助纣为虐,到头来,还不知自己是怎么冤枉死的。
我老叫化只知帮理不帮亲,你呀,也该明白这一点了。
”神龙怪丐又对墨明智说,“小兄弟,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墨明智一直在旁默不出声,对这位老前辈的凛然正气不禁肃然起敬。
这时见神龙怪丐相问,连忙说:“我现在想赶去岳阳。
”
神龙怪丐想了一下说:“小兄弟,不瞒你说,我本想邀你跟我一块到我帮总部作客,但想到我们帮主对你仍有成见,你去了反而不好。
这样吧,你先在江湖上走走,多做些好事,以取得武林人士对你的谅解,我也跟各派掌门人说说。
不过,目前中原武林人士对你成见极深,恐怕一时不易化解。
小兄弟,你以后行动要多加小心才是。
”
墨明智一揖说:“多谢老前辈的关心和教导,我今后会多做好事,不辜负老前辈期望。
”
神龙怪丐大喜:“小兄弟,那我走了,前途多保重了。
”他又问银笛子,“你跟不跟我回总部?”
银笛子想了一下,摇摇头:“老人家,小兄弟这一路去岳阳,都有我帮的堂口,我不如相随小兄弟去岳阳,以免我帮兄弟为难小兄弟。
倘若碰上了其他门派人士,我也好说话,使他们不再与小兄弟发生误会。
老人家,我这样做好不好?”
神龙怪丐怔了一下,他想不到银笛子竟能转变得这么快。
他虽然不大了解银笛子的为人,但想到他却是鲁帮主的亲信,是因鲁帮主介绍而参加丐帮的。
没参加丐帮以前,银笛子在江湖上也有一些侠义名气,入帮后,为丐帮办了不少大事,很快便升为丐帮的八代弟子。
但神龙怪丐总感到他的言行不是出自真心,似乎有点哗众取宠,所以从心里不大欢喜这个人。
这回见他主动提出帮助墨明智,心下暗想:希望他说得到做得到,谅他也不敢向小怪下毒手。
便说:“这样也好,你护送小兄弟—程,要是小兄弟在这条路上出了事,小心我找你要人。
”说时,身形一闪,不听到响声,更没见风起,一下便消失在殷红的枫叶中了。
墨明智见了不由暗暗惊讶:想不到这么一把年纪的老人,功夫却是这般的俊。
银笛子说:“小兄弟,我们走吧。
”
墨明智说:“多谢大叔照顾了!现在我们先去哪里?”
银笛子看看天色,说:“小兄弟,我们先去望城吧,在那里住一晚,然后去岳阳。
”
其实要是墨明智一个人赶路,今夜施展轻功,明天就可以赶到岳阳了,根本不需要银笛子带自己。
银笛子相伴他,反而成了累赘。
但人家是—片好心,怎好拒绝呢?墨明智只好说:“好的,那麻烦大叔啦!”
银笛子冷淡地说:“小兄弟别客气。
”说完,自己便在前面带路,穿过岳麓山,往北而去。
墨明智想到银笛子是—片好心,何况又有那位武林老前辈的叮嘱,使放心随银笛子而去。
他怎么也想不到江湖上人心是那么险恶,银笛子早已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如何结果墨明智了。
他总感到,不除掉小怪,将来小怪始终是自己的大敌,所以才在神龙怪丐面前藉口说看顾墨明智,其实他要将墨明智带到望城梅林庄的陈少华庄园中,借陈少华之手而干掉墨明智。
望城梅林庄庄主陈少华,不单是峨嵋派的俗家弟子,也是上灵道长的堂侄,是上灵道长安排在湖广的一条擎天柱。
他的一字穿阳剑法,也练到了上乘的境地。
梅林庄内机关重重,就算小怪有飞天的武功,也逃不出梅林庄。
墨明智发梦也不会想到银笛子带自已往这个阎王殿走去。
黄昏时分,他们来到了望城城外的一处梅树林中,远远只见一条林荫小道,直通梅林深处,附近一带并没有什么人家。
顺着林荫道而行,只见梅林深处,隐现一座大庄园。
银笛子对墨明智说:“小兄弟,你先在这里等等,让我进去看看陈庄主在不在家。
要是不在,今夜我们只好到别处再找地方住宿了。
”
墨明智不知道银笛子有意撇开自己,单独先去见陈少华,商量怎样对付自己。
对银笛子的热情,万分过意不去,说:“大叔,你去吧,我在这树下等你。
”
银笛子暗喜:“小兄弟,你稍坐一会,不管陈庄主在不在,我都会马上回来。
”
“大叔,别忙,我会等你来的。
”
“好,小兄弟,我去了。
”
于是银笛子便走入梅林深处,直奔庄园大门,对守门的家丁说:“陈庄主在家吗?说我银叫化前来讨碗饭吃。
”
家丁见是银笛子,连忙应道:“在,在!小人马上去禀报庄主前来迎接银爷。
”
银笛子说:“不用了!你带我进去见你们庄主好了!”
“那也是,请银爷随小人来。
”
墨明智内力浑厚,虽然有梅林障碍,但银笛子和家丁的对答,却听得清清楚楚,暗想:看来这位陈庄主,跟银大叔一定是非常要好的老朋友,不然没有这么随便的。
可惜墨明智太过相信人,没凝神再听银笛子进去对陈庄主说什么。
凭他的内力,从这里到庄院里,还不到半里远,他完全可以听到的。
这正像增广贤文中所说的: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墨明智太大意了,竟放松警觉,打量起梅林一带的景色来。
只见夕阳残照,梅林给染得一片殷红。
而依山势建筑的梅林庄院中,亭台楼阁,隐现于梅林中,真是世外桃源。
墨明智暗想;这位陈庄主好富有呵!这么一个有钱人家,怎么会与叫化成为好朋友的?他感到世间的一些事情,自己真没法理解。
正想着,只听见一阵风微起,一看,银笛子已从林荫道上走过来,向他招手道:“小兄弟,过来吧,陈庄主在等我们哩。
”
墨明智走过去问:“大叔,我们这样麻烦陈庄主好不好?”
银笛子不由一怔,以为墨明智已看出了自己的阴谋。
但转而一想,要是这小怪看出来了,会这样说吗?不骤然向自己下手才怪,多半他有点疑心而已。
不禁问:“小兄弟,你不愿在这里住宿么?”
“不,不,大叔,我是说麻烦陈庄主不好意思。
”
银笛子一听,一颗心放了下来,笑道:“小兄弟,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陈庄主为人豪爽热情,就算是一些不相识的人投奔他,他也会欢迎的。
何况我和他是老朋友,走吧。
”银笛子说完,便拉若墨明智的手朝前走,果然,陈庄主已在大门相迎了。
陈庄主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生得颇为伟岸,阔面海口,环眼浓眉,—口短须如针刺,使人望而生畏。
他身穿一件酱色外衣,内里是一身劲装,手里玩着一副白铜球,滑亮闪光。
一眼看去,便知是武林人士。
墨明智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庄主是武林中人,怪不得和银大叔是好朋友了。
陈庄主虽然面带笑容,但一双目光早已在暗暗打量着墨明智,目光中略露惊诧之色,暗想:这就是近来震动武林的九幽小怪么?看起来,他好像不会武功呵!难道这小怪真练到了目神不露,反璞归真的上乘境地?看来不可能,别不是老银认错人了?因为任何武林中人,练内功练到了目光神蕴不露的境地,除了天赋慧根外,更要有一甲子的功力才能达到。
除了传闻的奇侠一枝梅和太乙门的摘月仙姑外,就是当今九大门派的掌门人,也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
这少年不过才十六、七岁,哪怕他从娘胎里练功,也不可能达到这种境地,准是老银认错人了。
当墨明智在银笛子的介绍下,向他施礼致意时,他哈哈一笑:“小兄弟,别客气。
”说时,便挽了墨明智的手,显得异常亲密,表面上似乎与墨明智携手同进,其实暗运内劲,试试墨明智的内力深浅。
墨明智顿时感到从陈庄主的手掌中,传来一股凌厉的劲道,好像要捏碎了自己的手。
要是墨明智稍有一些江湖经历,便知道对方在试探自己的功力。
受不住的,会失声叫痛;受得住的,也会以反弹之劲,运力相抵。
不管如何反应,对方都能一下试出对手有没有武功和内力的深浅。
墨明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以己之心,度人之心,以为陈庄主热情过度,握人家的手不知轻重,叫痛吗?他怕失礼。
以内力反弹吗?又怕自己一下不小心,震伤了陈庄主,他只有默默运用子宁传给他的柔圆之劲,将陈庄主一股凌厉的掌劲化解得无踪无影。
在藏英洞时,子宁便叮嘱墨明智,千万别在别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武功来。
墨明智以为这样做,就不会显露自己的武功了。
谁知却弄巧反拙。
这也是墨明智没有江湖经验的过失,否则,便会故意失声叫痛,让陈庄主误认为他不会武功,肯定是银笛子弄错了人,便会一笑而放开手。
陈庄主用暗劲试探墨明智,见墨明智没半点反应,好像平时与人挽手一样,又再运劲,想不到自己的劲力传到墨明智身上,仿佛如泥牛入海,去得无踪无影。
陈庄主这才大惊,原来这小怪的功力竟是这样深奥莫测,连忙松开手笑道:“小兄弟,果然是好俊的功力呵!”
墨明智感到瞠目,不明白陈庄主怎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上乘功力已惊震了陈庄主。
他愕然地问:“陈庄主,你说什么?什么好俊的功力呀?”
“好,好,小兄弟,你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了。
”
墨明智听了更是茫然,感到莫明其妙,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虽然他跟随子宁读了一些书,究竟肚里的文墨不多,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的?我可不是什么真人呵!他所理解的“真人”,是对道士的称呼。
陈庄主却认为墨明智在故意装傻扮蠢,不由向银笛子看了一眼,暗想:果然这小怪与人不同,行为怪异,也就一笑不再出声,对身后的管家问:“酒席摆好了没有?”
“老爷,酒席早已在后院的小亭中摆设好了,就听老爷吩咐。
”
“好,好。
你去叫他们上菜,我带两位客人马上就来。
”
“是,老爷。
”
管家带了两位家丁便先去准备。
陈庄主带着银笛子和墨明智来到后院的小亭上。
这时小亭已掌起了琉璃灯,将小亭照得如同白日。
墨明智在灯光下一看,这桌酒席好丰富,有不少菜色他从来也没有见过。
他见陈庄主这样热情,心里感到不安,也有些惶恐。
只见筵席旁边,还有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环垂手伺候。
他十足一个乡下佬,第一次碰到这么个隆重的场面,连手脚也不知怎么摆放,害怕自己失礼,见笑于人。
银笛子故作惊喜:“呵呀!陈庄主,你怎么弄这么—席丰盛的酒菜来,我老银以前来,你可没有这么招待过我呵!大概你是盛情招待这位小兄弟吧?”
陈庄主笑着说:“小兄弟第一次来,我怎能不热情招待的?”
银笛子笑着对墨明智说:“小兄弟,这次我可沾你的光了。
要不然,我老银可吃不到这么好的菜。
”说着,他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对墨明智说:“小兄弟,坐下来吧,别客气了。
”
墨明智听他们两人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感激陈庄主的盛情。
他又不会讲什么客气话,也只好坐下来。
陈庄主笑问墨明智:“小兄弟,你喜欢喝什么酒?花雕?状元红?还是茅台?”
墨明智一向不大会喝酒,这些酒名,除了茅台他在融县听过尝过外,其它都没听过。
他本想说自己不会喝酒,但主人盛情相问,拒绝怕主人不高兴,便说:“陈庄主,什么酒都行呵!”
“好,好,这样,我们各样酒都来一大杯吧!”
墨明智吓了一跳,暗想:各样酒都来一杯,那不喝醉了吗?忙说:“庄主,来一样好了,要不,我会喝醉的。
”
银笛子大笑:“小兄弟,醉了怕什么?有人伺候你睡的。
”
“银大叔,明天我们不是还要赶路吗?”
陈庄主笑道:“好,好,小兄弟,你怕喝醉了,要不喝三、四杯滴珠糯米酒怎样了这酒又甜,又不醉人,还可以补身体,恢复体力,就不妨碍你明天赶路了。
”
“多谢庄主。
”
陈庄主向管家打了个眼色,说:“你快去将我那陈年的糯米酒拿来,招待墨小侠。
”
管家会意地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陈庄主又问银笛子:“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