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卖草鞋乔装寻快婿 传噩耗乘间订婚姻(2/5)
“尊师走路的本领极好,怎不传给公子?老朽倒不曾留意,此后从容些走罢。
”
朱镇岳心想:不错,我师傅曾带我往各处游历,他老人家行路不起灰尘,说是练气的工夫有了火候,才能如此,我此刻哪里够得上说有这种本领。
看这老者的本领,远在我之上,我此去他若对我有恶意,我如何能对付得了呢?想到这上面不由得就有些害怕起来。
忽又转念一想道:“他若果是恶意,我和他同走了一夜,他何时不可动手做我,定要将我引到他家里才下手。
”有了这们一转念,心里又觉安了许多。
然朱镇岳是少年好胜的人,因为好胜的一念所驱使,才肯冒险跟来。
于今只走路—端,便赛不过七十八岁的老人,面上如何不觉得惭愧?好在老者行所无事的样子,开发了饭食钱,又引朱镇岳上路。
说也奇怪,朱镇岳两脚本已痛得寸步难移了,经老者一喷水,一揉擦,此时已全不觉得痛苦了,和初上道的一般。
老者行走也不似昨夜那般飞也似的快了。
又走了一日,直走到第三日午后,才走到一座巉岩陡削的山下。
老者指着山上,笑道:
“这可真到了寒舍了。
”朱镇岳抬头看这山,高耸入云,危岩壁立,虽依稀认得出一条樵径,然一望便能断定,已经多年没有樵夫行走,荆棘都长满了。
岩石上的青苔光溜溜的,可想像人的脚一踏在上面,必然滑倒下来。
幸亏朱镇岳在陕西的时候,曾上过这般陡峻的山峰,这时施展出工夫来,还不甚觉吃力。
老者引着弯弯曲曲的,走到半山中一处山坡里,只见一所石屋,临岩建筑。
石屋的墙根和屋顶,都布满了藤萝,远望好象是一个土阜,看不出是一所房子。
石屋周围,有无数的参天古木,幽静到了极处,休说不闻人声,连禽鸟飞鸣的声音也没有,静悄悄的如禅林古院。
朱镇岳虽是个少年好动的人,然一到了这种清幽的地方,不由得尘襟③涤净,心地顿觉通明,不禁长叹了一声道:“好一个清幽所在,真是别有天地非人间。
不是老丈这般清高的人,谁能享受这般清幽的胜境?便是我今日能追随老丈到这里来,也就是三生有幸也。
”老者笑道:“公子既欢喜这里清幽,不妨在这里多盘桓些时日。
”说着,上前举手敲门,即听得呀的一声门开了。
朱镇岳看那开门的是一个华服少年,俨然富贵家公子的模样。
不觉心里诧异,暗想像这样的娇贵公子,如何能在这深山穷谷之中居住?再看那少年,含笑对自己拱手说道:“朱公子别来无恙?”才吃了一惊,仔细看时,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在白马隘从船梢木板底下拖出来的叫化。
此时改变了这般华丽的装束,任凭如何有眼力的人,一时也辨认不出来。
当下朱镇岳既看出就是那个叫化,便也连忙陪笑拱手。
老者让朱镇岳进门,即回头对这少年说道:
“朱公子来了,怎不去叫你哥哥快出来迎接?”少年应着是,走进隔壁一间房里去了。
朱镇岳进门看这房子,和寻常三开间的客堂房相似,只是房中并没有甚么陈设,案凳都很粗笨,勉强能坐人而已。
石壁上挂了几件兵器,也都笨重不堪。
老者亲手端了一把凳子,给朱镇岳坐。
朱镇岳向老者行了礼,刚待展问④老者邦族⑤及此番见招的缘由。
只见少年从隔壁房里出来,到老者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老者哈哈入笑道:“蠢才,蠢才。
都是自家人,一时的输赢,有甚么要紧?值得这般做作,这们小的气量,真是见笑朱公子。
再去,教他尽管出来相见,‘不打不相识。
’难道这句话,他也没听人说过吗?”朱镇岳听了这儿句话,逆料不是白鱼矶交手的,便是白马隘交手的人。
因斗输了,不肯出来相见。
见这少年现出踌躇不肯再去的神气,便起身笑问是怎么一回事。
老者道:“小儿不懂事,前月瞒着老朽到白鱼矶向公子无礼,却被公子伤了。
将息至今,才把伤痕治好,此刻他听说公子来了,还不好意思出来相见。
”朱镇岳也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我得罪了大哥,我亲去向他陪罪便了。
”说着,对少年说道:“请足下引我去见他。
”
少年笑着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