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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螳螂捕蝉(4/5)

缜哈哈大笑,眉宇舒展开来,冲陆渐拱手笑道:“惭愧惭愧,武力威逼终不及以德服人,依我的法子,未必能叫这姓樊的心中服气。

    你两次放他,他心存感激,到底吐露了实情。

    ” 姚晴微微一笑,说道:“臭狐狸,你也有服输的时候?”谷缜笑道:“那看是对谁了,对你姚大美人么,谷某是死也不服的。

    ”姚晴冷笑道:“谁稀罕么?” 两人沿途斗口,陆渐反倒成了看客,直到争得狠了,才来劝解一二。

    如此吵吵闹闹,入夜时分,找到一户农家歇脚。

    陆渐奔波数日,疲累已极,饭后沐浴一番,昏沉沉睡去。

     睡得正香,忽听有人敲门,陆渐披衣掌灯,一瞧竟是姚晴。

    她卸去钗环,素面朝天,较之白日,仿佛映水百合,淡雅清新。

     陆渐目眩神迷,心儿扑通乱跳,说道:“你……你不睡么?”姚晴白他一眼,说道:“想事情,睡不着。

    ”陆渐道:“想什么?”姚晴嗔道:“傻小子,你要我站到几时?”陆渐如梦惊醒,慌忙将她迎入,姚晴倚着木床袅袅坐下。

    农家贫寒,有床无凳,陆渐放好油灯,只好呆呆站着。

     姚晴望着他,拍拍床沿唤道:“过来,不知道的,还当我罚你站呢!”自从二人重逢,这般温柔神色,陆渐还是首次见到,不觉心子一跳,热血涌上双颊,微一迟疑,红着脸坐在床边。

     姚晴对着烛火出了一会儿神,幽幽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好么?”陆渐支吾道:“说不上好坏,总是活下来了。

    ” “你猜我在想什么?”姚晴轻轻叹了口气,“我在想你为何变成了劫奴?又怎么认识了臭狐狸?又为何要为他捉徐海、捉汪直?谷缜又为什么说,若不捉住汪直,你便活不长?要不是这句话,我也不会替他吓退官兵。

    ” 姚晴转过眸子,目光融融,深深透入陆渐心底。

    陆渐暗自埋怨谷缜,不该对姚晴说出这些,然而事已至此,只得说道:“这些话说来就长了。

    ”姚晴盯着他,认真地说:“那你长话长说,一点儿也不许漏过。

    ” 她语调柔和,陆渐听在耳中,眼鼻微微发憷,举目望去,姚晴恰也望来,眸子黑白分明,黑如夜,白如玉,笼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这神情,陆渐曾在姚家的书房里见过,那时生离死别,二人谁也不知道,与胭脂虎一战之后是生是死,故而眉梢眼角,自然而然流露出不尽缠绵。

     情形如昨,历历在前,陆渐定了定神,慢慢说出三年来的遭遇,事无巨细,纤毫无遗。

     姚晴神色安静,凝神倾听,只有听到阿市时,轻轻哦了一声,目光微斜,大有深意。

    陆渐被她瞧得心慌意乱,可仔细看时,姚晴神色淡然,这才放下心来。

     也不知说了多久,灯油燃尽,屋子里一团漆黑,远处传来雄鸡长鸣,在寂夜中格外清晰。

    鸡声数号,屋子里忽地安静下来,沉默中,陆渐只觉一只温软的小手探了过来,拉住自己的手,放在纤巧的膝上,如水暖意顺手传来,让他周身热乎乎的,不由喃喃说道:“阿晴,阿晴……”话未说完,水珠点点,溅在手背。

    陆渐吃了一惊,叫道:“你……你哭什么?” 姚晴沉默片刻,吐一口气,涩声说:“宁不空先害死我爹,又把你变成劫奴,我做鬼也不饶他……” 陆渐不料她说出这句话,怔了怔,忘乎所以,伸手掠过她的耳畔,撩开缕缕发丝,抚摸姚晴滚热的双颊。

    虽说夜间不能视物,可是透过“劫手”,陆渐仍能在心中勾勒出那梨花带雨的样子,不觉柔情荡漾,叹道:“阿晴,你这三年,又怎么样呢……” 姚晴身子一颤,她素性刚强,流泪也不愿出声,可不知怎的,听到这一句,身子没来由一阵虚软,眼眶滚热,将脸贴在陆渐怀里,喑哑恸哭起来。

     这一哭,不只为陆渐的遭遇,更为她这三年的寂寞、艰辛、惆怅、凄苦,千般情愫,尽随泪水倾泻而出。

     陆渐见她哭得伤心,吃惊问道:“阿晴,怎么啦……”听他一问,姚晴心内的悲苦更添几分。

    她的生母为胭脂虎所害,自幼长伴仇敌,如履薄冰,久而久之,喜怒爱乐无不敛入心里。

    可是不知为什么,每当面对陆渐,她便不能克制心情,这件事令她又迷惑,又生气,故作冷淡,不叫陆渐看出自己的心思。

    几曾何时,她也想运转慧剑,斩断情丝,可是任她聪慧十倍,这真情实性,又如何能够斩得断呢? 那一天,真如一场噩梦,一觉醒来,家园、亲人统统不见,眼前只有碧云黄土,和那个西洋女子漠然的脸庞。

    西行路上,仙碧对她十分冷淡,她对仙碧也满怀仇恨,漫漫长途,两人没有一句对答。

    她水毒缠身,辗转床榻,也不曾呻吟一声,只因为仙碧就在一旁,她心里只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夷女笑话。

     路途又远又长,经过大河高山,沼泽沙漠,终于到了叫做西城的地方。

    仙碧很讨厌,地母却很好,解了她的水毒不说,还让她做了地部的弟子。

    原本这样一来,她心中的仇恨也少了许多,可是经历种种惨变,她的性子越发孤僻,从来不笑,也不说话。

    同门的女孩子恨她美貌出众,纷纷排挤欺压,对她呼来唤去。

    她砍柴、烧水、煮饭、洗衣,竟如一个至卑至贱的奴婢,做着无日无休的苦力。

     昆仑山一望无际,山风出奇的冷,星子也亮得出奇。

    偶尔有闲,她独坐山巅,听着狂风呼啸,望着满天星斗,感受无边寂寥。

    有时她想起从前,发现自从母亲死后,自己就生活在深浓的黑暗中,自大的父亲、狠毒的仇人、见风转舵的奴婢,全让她喘不过一口气来。

    她也曾将白绫挂上了横梁,可是上吊的一刻,想起母亲的死状,又断去了轻生的念头。

     日子一直过得很苦,直到那一天,陆渐出现在海边,拍手叫好。

    他的纯朴善良,竟是她从未见过的;他的贫穷土气,却又让她很是不屑。

    她做梦也没想会喜欢他,更不许自己动这念头。

    可是昆仑山上,望着倏忽的星光,就如感受到命运的无常。

    姚晴忽然发觉,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夜,只有那个憨直的少年才是她唯一的光芒。

    只有和他在一起,她才会大笑,才会唧唧咯咯说个不停。

    每次瞧他剑法精进,她就十分开心,比自己精进还开心;只需他不思进取,她便生气,比自己练不好还要生气;只不过,让这个又穷又土的少年胜过自己,那又是万万不能的。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几乎是在对陆渐的思念中度过的,除了想他,姚晴也不知还有什么可以回忆?父母的死,报过的仇,还是姚家庄的冲天大火,一切都是那么灰暗,唯有一点点想着陆渐,她才不觉心死。

    所以那一天,当她在萃云楼遇到陆渐,几乎叫出声来。

    再后来,陆渐为左飞卿所伤,她抱着他在南京城里狂奔,或偷或抢,找来种种药物,更不避嫌疑,为他用心敷治。

    也在那时,她才发觉,自己已经离不开他,只有陪着他,望着他,听他说,听他笑,心中才会没有苦恼,才不会觉得孤独。

    再后来,她被左飞卿捉住,陆渐又自投死路,这让她几乎发了疯,左飞卿没了法子,只好将她关了起来。

     在禅房中,她不吃不喝,心如死灰,可这时陆渐却来了。

    听到他的叫声,她几乎哭了起来。

    若是仙碧没来,又若是他不护着那个贱人,她一定会扑入他的怀里,向他诉说衷情。

    是呀,她故意冷落他,故意与沈秀亲近,就是为了让他心疼,叫他认错,让他哀求自己。

     宫城别后,趁着两军交战,她逃出城外,走在茫茫旷野,背着祖师画像,天大地大,本可以任意所之,可到了后来,她的心中只剩迷茫。

    她骑着偷来的马,绕着南京城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再见陆渐,她才明白,她是在等他出城。

    那一刻,就如鬼神驱使,她又来到他的面前,脸上冷漠如故,心中却是慌乱极了,害怕被他看出心思,便撒了一个谎。

    其实啊,风君侯搜去的只是“孽因子”,舍利子么,还好好的在她身上呢…… 过了好久,姚晴的心才平静下来,眼泪仍是流个不停。

    她不由心想:“或许,三年的眼泪,三年才会流尽吧!”过了一会儿,又想,“要是这样在他怀里偎上三年,是不是一件好事呢……”一念及此,姚晴双颊发烫,偷眼望去,陆渐的脸在黑暗中棱角分明,四下沉寂无声,窗纸明亮起来。

    几声鸟啼清脆悦耳,啼过之后,更添幽寂,以至于能听到陆渐的心跳,一下一下,沉重有力。

     “天亮了呢。

    ”陆渐忽地叹了口气,姚晴应声直起身来。

    陆渐忽道:“阿晴,这些年你受了许多苦吧?” “胡说。

    ”姚晴道,“哪儿有什么苦?”陆渐叹道:“若没有苦,你哭什么?”姚晴心头着恼,冷冷道:“我哭不哭与你有什么相干?”说罢咬了咬嘴唇,“陆渐,我哭的事,你知我知,不许叫第三个人知道,尤其不许告诉臭狐狸,他若笑话了,我就拿你是问。

    ” 陆渐深知姚晴骄傲自负,凡事都要胜人一头,但在哭与不哭上也要争个高下,却是叫人啼笑皆非。

     忽听姚晴又说:“方才你说,你在宁不空的祖师画像上发现了字迹?”陆渐道:“是啊。

    ”姚晴道:“那些字你可还记得?”陆渐道:“记得。

    ” 姚晴起身出门,不久又推门回来,左手端一碗清水,右手擎一盏油灯,又从背上取下一个青绸包袱。

    这包袱她埋在南京城外的柳树林中,出城后方才挖出,展开时除了三幅祖师画像,还有一把玉尺,莹白通透,光彻一室。

     姚晴燃起油灯,水浸火烤,不多时,地部画像显出淡淡字迹:“持共和若拥下于白”,雷部画像则是:“还颠有菲柄日自株”,风部画像是:“周白响质吟昔之根”。

     姚晴望着三幅画像,忧喜参半,喜的是字迹显露,忧的是猜不透字中的含义。

    她想了想,取出玉尺,随手一展,玉尺竟尔摊开,变成一张薄薄的书页。

    敢情玉尺非尺,而是一册玉简。

     姚晴又取一根钢针,刺破手指,雪白的指尖沁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陆渐惊道:“你做什么?”一把握住她手,露出心痛神气。

    姚晴见他担忧,心中欢喜,嘴里却说:“傻小子,别捣乱。

    ”挣开他手,说道,“你将宁不空那四幅画像上的秘语说给我听。

    ” 陆渐如实说了,姚晴将字一一问明,用针蘸了鲜血,写在玉简上面。

    说也奇怪,血迹染上玉简,须臾消逝,玉简又回复了莹润本色。

     “这是为何?”陆渐大奇。

    姚晴道:“这是《太岁经》,上面书有历代地母悟出的地部神通,非以鲜血,不能书写,一旦书写,字迹就会消失。

    ” 陆渐道:“怎么观看呢?”姚晴白他一眼,说道:“婆婆妈妈,你的话可真多!”陆渐讪讪苦笑,姚晴却说:“好啦,告诉你也不妨,这玉尺以‘化生’之术催发,便能看到血字了。

    ” 她见陆渐不信,左手握简,默运玄功,玉简浮现出血红字迹,文辞简约,笔迹各异,显然不是一人书写,末尾处写有“之上长薄东季握穴”八个蚊足小字。

     姚晴道:“自古练成‘化生’的人极少,练成者多是地母,故而也唯有地母才能看到这经上的文字。

    ”陆渐啧啧称奇,想到姚晴练成了地母才会的神通,心中大为佩服。

     姚晴写完秘语,又将地、风、雷三部画像秘语反复吟诵,牢记在心。

    记诵已毕,她取来火盆,将灯油淋在风、地、雷三部的画像上,丢在盆中点燃,一转眼,三幅画像火光腾腾,化为灰烬。

     陆渐吃惊叫道:“你烧它干吗……”姚晴捂住他嘴,怨怪道:“你胡叫什么?宁不空没告诉你吗?西城八部的祖师画像藏有极大的秘密。

    自古相传,‘八图合一,天下无敌’。

    据我猜度,这些字中,必然藏有西城祖师的绝世武功,练成之后,天下无敌。

    ”说到这儿,姚晴乌黑细眉微微舒展,注视陆渐,若嗔若笑,“烧了这三幅画像,除了我,再也无人能够集全八图隐语,那么当今之世,也唯有我能练成其中的武功……自然了,我练成了也会教你。

    有了那武功,或许就能克制‘黑天劫’。

    ” 陆渐想了想,摇头说:“阿晴,我的‘黑天劫’先不说,这祖师画像历代相传,虞大先生和仙碧姐姐若是丢了,只怕会有麻烦。

    ” 姚晴白他一眼,愤然道:“你还为那贱人着想?哼,她有麻烦也是活该。

    ”转头生了一会儿气,偷偷瞧去,见陆渐闷闷不乐,一时更觉气恼,怒道,“蠢材,你只为别人着想,难道就不想解开‘黑天劫’,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么?” 陆渐一怔,冲口而出:“我能做什么大事?忙时操舟、闲里喝茶罢了。

    ”姚晴瞪着他,只觉此人奇蠢如牛,暗恨良久,冷冷道:“那样活着,又有什么趣味?”两人话不投机,一时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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