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海之道(5/5)
策。
如果你心气不顺,不妨冲着我来,要打要杀,我决不皱一下眉头!&rdquo
&ldquo又逞英雄?&rdquo姚晴气得俏脸发白,狠狠盯了陆渐一会儿,眼里闪过一丝无奈,&ldquo你这个傻子,老是想着别人!唉,什么时候,你才肯为自己想一想呢?&rdquo
陆渐挠了挠头,支吾道:&ldquo为自己想一想,想什么?&rdquo姚晴血涌面颊,咬了咬嘴唇,忽地伸手将他一掀,低喝道:&ldquo滚出去!&rdquo
陆渐前脚出门,姚晴从后面将门摔上。
陆渐闷闷站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返回本舱,他解开兰幽穴道,还没来得及责备,兰幽劈头便说:&ldquo陆大侠,你是不是男人?要是男人,怎么到嘴的羊肉也不吃?&rdquo陆渐一愣,没好气道:&ldquo好家伙,我没说你,你倒说起我来了?&rdquo兰幽撇了撇嘴:&ldquo我妈从小跟我说,男人都是狼,见不得光溜溜的女人,我瞧你不是狼,倒是一只羊乖乖,干脆咩咩咩叫三声,吃草去算了。
&rdquo一甩头,愤然去了,丢下陆渐气愣发呆,心想:&ldquo明明是她的不对,怎么反倒训起我来了?&rdquo
回到床上,陆渐满心里都是姚晴娇躯半掩、羞窘万端的模样,不由心中滚热,反侧难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怪鸣,有如千百号角一起吹响。
陆渐暗暗吃惊,披衣登上甲板,举目望去,天色方晓,四面大海波平浪静。
不少西城弟子闻声来到甲板,冲着怪声起出眺望,那声音停了一会儿,忽又响起,洪亮悠长,绝非人世间任何生物发出,弟子们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ldquo那是风穴里的风声!&rdquo莫乙的声音从后传来,&ldquo灵鳌岛的西北面,有一眼神奇的风穴,终年罡风不断,化水成冰,每天清晨卯时,风势加剧,穴中发出怪声,震响百里。
有人说是穴中龙吟,其实也不过是狂风荡穴、天籁生发罢了。
&rdquo
陆渐道:&ldquo风穴龙吟,东岛想也不远了吧!&rdquo莫乙屈指一算,说道:&ldquo不出两个时辰,就可抵达灵鳌岛了。
&rdquo
陆渐凝神倾听,听了一会儿,叫来薛耳道:&ldquo你仔细听听,前面是否有炮声?&rdquo薛耳抽动左耳,忽道:&ldquo不错,有人在海上发炮。
&rdquo仙太奴一边听见,下令向发炮处进发。
不过十里,只见七艘大船追逐两艘小艇,陆渐瞧那大船狭长,不觉浓眉上挑,厉声叫道:&ldquo是倭寇!&rdquo
&ldquo不对。
&rdquo仙太奴摇了摇头,&ldquo你看船上的旗帜。
&rdquo陆渐定睛望去,大船上的旗帜白缎为底,绣了一团烈火,正奇怪,忽听虞照厉声高叫:&ldquo宁不空这狗东西,带了倭寇来打东岛么?&rdquo。
陆渐恍然大悟,七艘倭船均属火部,而那两艘小艇,当与东岛有关。
陆渐怒气上冲,说道:&ldquo仙前辈,宁不空勾结倭寇、残害华人,咱们岂可坐视不理?&rdquo
仙太奴道:&ldquo火部火器犀利,千万不可小看。
&rdquo说话间,两艘小艇均被击沉,艇上的东岛弟子纷纷跳水逃生。
这时一艘快船赶来,船上人影一闪,跳出一个黑衣男子,步履如飞,踏浪而出。
仙太奴眼利,锐声叫道:&ldquo大伙儿当心,仇老鬼到了。
&rdquo众人应声一凛,纷纷抢到船头。
仇石赶到东岛弟子落海处,双手向前一伸,海水翻滚起来。
东岛弟子有如煮熟了的饺子,接二连三地冒出水面,仇石一抓一个,掷向快船。
忽听一声长笑,宁不空的声音远远响起:&ldquo仇师兄,久别重逢,你就来拣小弟的便宜?&rdquo仇石脚踩着一块船板,在波浪间起伏不定:&ldquo宁师弟,火部重振旗鼓,风光无限,仇某小小占点儿便宜,料也无关大局。
&rdquo
宁不空笑道:&ldquo风、雷、地三部齐至,仇师兄有何打算?&rdquo仇石冷冷道:&ldquo仇某跟他们不是一路。
&rdquo宁不空道:&ldquo妙极,我跟他们也不是一路。
&rdquo仇石道:&ldquo宁师弟先别高兴,我跟你也不是一路!&rdquo宁不空道:&ldquo那么仇师兄自成一路了?&rdquo仇石傲然道:&ldquo我奉万城主之令,前来告知诸位,东岛余孽,一鼓可灭,观望拖延者,定斩不饶。
&rdquo宁不空笑道:&ldquo既是城主之命,宁某自当马首是瞻!&rdquo仇石冷冷道:&ldquo这么说,你我也可算是一路!&rdquo
二人遥遥对答,声音穿越风波,清而不散。
虞照冷笑一声,高叫道:&ldquo仇老鬼,宁瞎子,万归藏是你们的祖宗吗?他叫你们吃狗屎,你们吃不吃?&rdquo仇石怒道:&ldquo雷疯子,你想死就死,别拿雷部弟子的性命当儿戏。
&rdquo虞照笑道:&ldquo雷部弟子的性命当然不能儿戏,至于你这条小命儿,老子很有兴趣儿戏一番!&rdquo
仇石怒哼一声,宁不空笑道:&ldquo仇师兄,看来雷帝子跟我们不是一路,风君侯与城主有杀父之仇,料也不服城主管束,至于地部,温黛师姐,你有什么打算?&rdquo
温黛的声音从陆渐身后传来:&ldquo照儿、飞卿都是我一手养大,他们怎样,我就怎样!&rdquo陆渐听了浑身一热,扬声道:&ldquo我天部也一样。
&rdquo
&ldquo狗奴才也来了吗?&rdquo宁不空嗤嗤冷笑,&ldquo仇师兄,看来天、地、风、雷都是不怕死的好汉,了不得,了不得!&rdquo
仙太奴听到这里,低声道:&ldquo宁不空这厮挑拨离间,想借万归藏之手灭我六部,以报火部之仇。
&rdquo陆渐怒道:&ldquo这个奸险小人,今日决不让他生离此地。
&rdquo
忽听一声轻哼,姚晴的声音传来:&ldquo你杀了他,不怕宁姑娘难过吗?&rdquo陆渐大声道:&ldquo大义当前,岂顾私谊?&rdquo姚晴冷笑道:&ldquo好呀,待会儿我倒要擦亮眼睛,看一看你的大义!&rdquo
说话间,炮声大作,火部的倭船围了上来,一轮火炮放过,&ldquo千春长绿&rdquo东摇西晃,甲板上的弟子躲闪不及,有人中炮,鲜血长流。
温黛一声令下,&ldquo千春长绿&rdquo不闪不避,径直冲向一艘倭船。
只听呼啦啦一阵响,一群风部弟子站在船头,放出无数纸蝶,云笼雾罩般涌向倭船。
百名风部弟子一起施展&ldquo风蝶之术&rdquo,气势壮观,难得一见。
倭船上的水手眼前白茫茫一片,跟着浑身剧痛,血如泉涌,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ldquo火霰弹侍候。
&rdquo宁不空发出一声锐叫,紧跟着声如炸雷,两艘战船吐出百道火光,与满天纸蝶遇个正着,纸蝶燃烧坠落,仿佛降了一阵火雨。
左飞卿长啸一声,飞身纵起,双袖鼓荡,向天一挥,火蝶坠势停止,纷纷扬扬地向倭船的白帆飞去,帆布一点变着,连带海船燃烧起来。
宁不空弄巧成拙,正惊怒,忽听&ldquo咄&rdquo的一声,仇石满身的鸦羽根根竖起,脚下的海水活了似的沸腾起来。
他忽一扬手,两道水柱冲天射出,落在船帆上面,火势登时熄灭。
仇石桀桀怪笑,双手圈转,挽起一股海水,白亮亮如一口长剑,刷地刺向左飞卿。
风部神通忌水,左飞卿闪身躲避。
忽听一声朗笑,一抹白光直奔水剑,二者相撞,&ldquo哧&rdquo地迸出蓝白火光。
&ldquo雷音电龙&rdquo顺水而走,仇石浑身一麻,逆血直冲喉头,慌乱中截断水流,踏浪急退。
虞照才占上风,两艘倭船连开两炮,击中&ldquo千春长绿&rdquo,木屑纷飞,船头破了一个大洞。
虞照扬眉叫道:&ldquo宁瞎子,船多炮利,也是你的神通吗?&rdquo宁不空笑道:&ldquo雷疯子,你真没见识。
火部神通不离&lsquo火&rsquo字,我这火炮之&lsquo火&rsquo,又怎么不是神通?&rdquo
温黛细眉一挑,锐声道:&ldquo结阵。
&rdquo地部弟子纷纷盘坐,结成一字长蛇阵,后一人双掌抵住前人后心,次第传送内力。
地部弟子约莫百人,此刻一分为二,结成两座阵势,五十人一阵,一在船头,以温黛为首,一在船尾,以姚晴为先。
师徒二人低眉垂目、容色凝寂,&ldquo千春长绿&rdquo却活动起来,船身势如泉涌,喷出无数藤葛,有如长蛇般划开海水,飞也似的向倭船冲去。
陆渐动容道:&ldquo莫乙,这是什么神通?&rdquo莫乙笑道:&ldquo这是&lsquo化生之阵&rsquo,地部弟子的真气集于一人,施展&lsquo化生之术&rsquo。
&rdquo
只听炮声雷动,倭船炮口红光乱吐,铅弹雨点般向甲板倾泻。
陆渐心叫不好,正想设法抵挡,忽听四周刷刷连声,&ldquo长生藤&rdquo变粗变长,遮天蔽日,结成层层藤网,护住甲板上的众人。
铅弹击中藤网,&ldquo哧哧哧&rdquo纷纷弹开。
一时间,海上奇观蔚然,一方面火光纵横,火龙子、火霰弹、烈阳箭、神火弩、毒鬼焰,火网交织,映照长空;另一方却是喷青吐绿,藤蔓疯长,&ldquo千春长绿&rdquo长大了数倍,形似一座青绿发光的小岛,岛屿四周,藤蔓有如蜈蚣百足,反复搅动海水,海水飞溅,一蓬蓬如白雨跳珠,火光一沾白雨,立刻熄灭消失。
倭寇倚仗火器,胆气粗壮,又见来船上多的是美貌女子,心生邪念,一边发射火器,一边操起倭语大声嘲弄,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西部高手不懂倭语,陆渐却听得明白,气涌如山,一纵身,想要冲破藤网,教训这群倭人。
仙太奴扯住他道:&ldquo陆渐,你上哪儿去?&rdquo陆渐跌足道:&ldquo仙前辈,狗倭寇出言不逊,说了许多无耻言语,坏我地部姐妹的清誉!&rdquo
仙太奴皱起眉头,温黛却已远远听见,细眉一扬,大声说道:&ldquo地部听令,毁船杀人,不必留情!&rdquo
&ldquo是!&rdquo百多名女子齐声答应,好似群莺娇啼,又如百凤齐鸣,娇弱之中暗伏杀机。
&ldquo千春长绿&rdquo应声变快,轰然撞上一艘倭船。
船上的倭人哇哇大叫,拔出长刀,想要跳过来厮杀,不防&ldquo长生藤&rdquo变粗变长,有如海蛇巨蟒,缠绕水手,拉扯桅杆,钻入船板缝隙。
只听&ldquo咔嚓嚓&rdquo一阵响,倭船土崩瓦解,变成了一堆碎钉烂木,船上的倭寇全数落水,又被水中的藤蔓牵住扯住,咕嘟嘟灌了一肚皮海水,翻着白眼沉了下去。
其他的倭人望见,无不心胆俱丧,掉船就逃。
不料&ldquo千春长绿&rdquo千藤齐挥,划起水来航速惊人,转眼赶了上来,缠住了一艘倭船,三两下撕成一堆碎片儿,至于船上倭人,更无一个活命。
陆渐看得心惊胆颤,地部主生,温黛崇尚恕道,不意使出手段,竟是如此狠辣。
他偷眼看向姚晴,见她双眼微闭,蛾眉轻颤,只因内力运转,双颊染了一抹亮丽的红晕。
陆渐的心中一阵紧、一阵热,望着眼前女子,忽喜忽悲,不觉痴了。
一转眼的工夫,倭船毁了五艘,剩下的三艘东逃西窜,狼狈万分,水面上木板飘零,倭寇的惨叫响彻海上。
宁不空又气又恨,可又破不了&ldquo化生大阵&rdquo,只能眼睁睁看着&ldquo千春长绿&rdquo大发神威。
他念头数转,忽地纵声笑道:&ldquo天、地、风、雷恃多为胜,宁某以一当四,今日虽败犹荣。
&rdquo
虞照笑道:&ldquo宁不空,你要不服,大伙儿舍了船上岛练练!&rdquo话音未落,左飞卿冷笑道:&ldquo蠢材,宁瞎子的激将法也就对你管用。
&rdquo虞照看他一眼,微微笑道:&ldquo好啊,你这么聪明,怎么一见仇老鬼的水剑,跑得比兔子还快?&rdquo
左飞卿两道白眉如长剑出匣,扬声叫道:&ldquo仇老鬼,咱们一个对一个,要人帮忙的不是好汉!&rdquo仇石道:&ldquo仇某却之不恭,不知地母意下如何?&rdquo
温黛张眼起身,漫不经意道:&ldquo天高海阔,正是鱼跃鸟飞的好时候。
&rdquo宁不空阴阴一笑:&ldquo妙得很,今日论道灭神,未灭东岛,先论西城。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