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明业火(3/5)
黛艺业虽高,也不是&ldquo无明神功&rdquo和&ldquo火神影&rdquo的对手。
宁凝连败风雷二主,若能再将天地二主一举折服,当可威震西城,为火部出一口的恶气。
陆渐一听,果然面露迟疑。
温黛沉默一下,举步出列,微微笑道:&ldquo宁师妹青出于蓝,叫人钦佩,温黛不才,情愿领教高招。
&ldquo
宁凝只觉心跳加快,她还没出生,地母温黛就已名动武林,今时今日,要与这西城奇人交手,宁凝如处幻梦,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不及应战,忽听一个清冷娇柔的声音说道:&ldquo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一阵,晴儿愿代师父出战。
&rdquo
宁凝芳心一颤,转眼望去,姚晴俏生生地步出人群,白衣素裹,吴带当风,肌肤嫩白,吹弹得破;双颊不染胭脂,天然一抹艳红,眉眼灵动秀气,目光却很清冷。
宁凝与她四目相对,不禁神意恍惚,忘了身在何处。
温黛皱眉道:&ldquo晴儿&hellip&hellip&rdquo姚晴不待她把话说完,抢着说:&ldquo师父放心,弟子必然不负所望。
&rdquo
宁凝还在迟疑,宁不空的脸色却阴沉下来。
姚晴突然出战,将他的如意算盘尽皆打乱,不但损不了温黛的威名,而且姚晴一旦危急,势必惹出陆渐。
宁凝的武功精进不少,可是比起金刚传人,仍无多少胜算。
如他所料,陆渐盯着二女,心乱如麻:&ldquo阿晴遇险,我不能不救,可是宁姑娘对我恩重如山,我怎能跟她动手?&rdquo他越想越是难过,眼巴巴盯着宁凝,只盼她出口回绝。
宁凝呆了呆,忽地转眼望来,这一眼意味深长,似乎看透了陆渐的心思,她忽一咬牙,迈步上前。
陆渐见此情形,有如万丈高峰一脚踏空,身心俱是一沉。
海风吹来,袅袅不尽,两名少女遥遥相对,一如秋日雏菊,一似怒放牡丹,一个清丽皎洁,不染点尘,一个明艳照人,揽尽天下秀色。
清艳相照,淡浓不一,相形之下,清者越清,艳者越艳,惊心动魄,颠倒众生。
宁凝双袖一挥,&ldquo无明业火&rdquo无声涌出。
陆渐心房为之一紧,心中矛盾到了极点。
忽又听&ldquo嗖嗖&rdquo连声,地上蹿出无数荆棘,张牙舞爪,向宁凝迎面飞出。
这一战不止拱卫师门,更掺杂了许多别样心思,二女人比花娇,出手却是又凶又狠。
宁凝双掌所至,热浪腾空,炎风飞扬。
姚晴身形所过,蛇牙鬼刺丛丛涌起,天女花迎风怒放,漫天飘零,片片如雪,粗大的根须破土而出,与藤蔓荆棘上下呼应。
人群中有人低叫:&ldquo菩提根么?&rdquo另有人接道:&ldquo化生六变,她已会了五变,下一任地母非她莫属。
&rdquo温黛站在一边,瞧着弟子,也是默默点头。
姚晴得了温黛指点,这些日子精进神速,无奈&ldquo无明神功&rdquo威力太强,掌风所过,藤来藤断,荆棘尽焚,菩提根虽强,竟无生根之处,反而变成火源,助长宁凝的火势。
姚晴技无所施,只有竭力拖延,不出十招,便已气息转促,雪白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忽听宁不空冷笑道:&ldquo木能生火,区区化生又算什么?遇上我火部绝学,真是自取灭亡!&rdquo
&ldquo宁师弟此言差矣!&rdquo温黛冷不丁接道,&ldquo木能生火,火亦能生土,地部绝学岂止化生?&rdquo
姚晴恍然大悟,旋身使出&ldquo坤元&rdquo,泥土起伏如浪,地上青砖冲天而起,火焰遇上泥土,转眼化为乌有。
姚晴一招得手,&ldquo坤元&rdquo、&ldquo化生&rdquo交错互用,&ldquo坤元&rdquo挪移沙土,沙土化生藤蔓,藤蔓燃烧,又变灰土,泥土不怕烈火,但能生长树木,如此生生不息,势成一个循环。
宁凝原本大占上风,不料姚晴悟通五行相生之道,一举夺回劣势,跟她斗得旗鼓相当。
宁不空听得焦躁起来,竹杖一顿,厉声道:&ldquo凝丫头,她用&lsquo坤元&rsquo、用&lsquo化生&rsquo,你的&lsquo火神影&rsquo呢?&lsquo瞳中剑&rsquo呢?&rdquo
宁凝稍一迟疑,身法转急,一晃身,到了姚晴身后,眼里玄光一转,姚晴小腿灼痛,&ldquo哎哟&rdquo一声,身形踉跄,向前跌出。
宁凝手起掌落,向她后背刷地劈落。
手掌没到,炎风先至,姚晴浑身酷热,抵挡已是不及,这时间,忽觉一股磅礴之力涌来,热风消散,遍体清凉。
姚晴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到了,心中微微一甜:&ldquo这傻子,终归还是向着我的。
&rdquo
陆渐如何动身,在场众人无一看清,但觉眼前一花,&ldquo无明业火&rdquo已被&ldquo大金刚神力&rdquo冲散。
宁凝怔了一下,一股酸气冲上心头,手掌圈转,又向姚晴拍去。
陆渐抬起右掌,将她掌势挑开,说道:&ldquo宁姑娘,别打了&hellip&hellip&rdquo宁凝一咬牙,大声道:&ldquo要我别打还不容易,你一拳打死我就是了。
&rdquo心里却想:&ldquo若是死在你手里,定能叫你记一辈子,你不能陪我一世,记我一世也行。
&rdquo想着又发两掌,掌势没到,眼泪先已流了下来。
陆渐无法可想,一边与宁凝拆解,一边心想:&ldquo我真是糊涂了,怎么能与宁姑娘动手?&rdquo忽觉地下土动,一丛恶鬼刺缠向宁凝双足。
陆渐头大如斗,右掌抵挡宁凝掌势,左掌拂出,恶鬼刺化为粉末,四散飞扬。
姚晴怒道:&ldquo臭陆渐,你到底帮谁?&rdquo陆渐硬起头皮道:&ldquo我谁都不帮。
&rdquo姚晴道:&ldquo好,你滚开一些,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
&rdquo陆渐摇头道:&ldquo你们不打,我谁都不帮,你们要打&hellip&hellip&rdquo姚晴道:&ldquo你又怎样?&rdquo宁凝一双妙目也凝注在陆渐脸上。
陆渐的脸上热辣辣的,口中支吾道:&ldquo你们要打,我两个都帮!&rdquo
二女听了这话,又好气又好笑,可是陆渐横身其间,任由二女使出手段,陆渐左来左挡,右来右迎,轻轻松松一一化解。
宁不空忍不住叫道:&ldquo狗奴才,火部地部比试,跟你天部有什么相干?&rdquo
陆渐道:&ldquo火部地部比斗跟我不相干,宁姑娘和阿晴比斗却与我相干,你要不服,我们两个比划比划。
&rdquo他一出手就破了&ldquo无明神功&rdquo,宁不空再多十个胆子,也不敢向他挑战,一时间恨得咬牙切齿。
二女攻势如潮,仿佛无休无止,陆渐背腹受敌,手脚还能应付,心里却很为难。
心想用武力制服二女不难,但难保将来不受埋怨,姚晴对自己的误会本就恨多,不知还会说出什么话来,若对宁凝动手,更是忘恩负义。
一时间,陆渐除了苦苦支撑,再也别无他法。
这时间,忽听几声炮响,众人转眼望去,海天之际涌出六艘大船,船头高昂,吃水甚深,三片白帆耸列如云。
&ldquo那是红毛战舰!&rdquo陆渐借故跳出斗场,死命大声叫嚷。
两个少女本是打给他看,陆渐一旦退出,两人反而不知所措。
&ldquo这些船从哪儿来的?&rdquo众人议论纷纷,温黛凝目观望,忽道:&ldquo那是荷兰战舰!&rdquo仙太奴道:&ldquo何以见得?&rdquo温黛说道:&ldquo我幼年之时,从英格兰渡海来中国,在海上见过荷兰人的战船。
你看,那帆上不是挂了旗么?橙、白、蓝三色间杂,正是荷兰人的奥伦治亲王旗。
说起来,奥伦治王室跟我还有一点儿亲缘,他们的旗帜,我打小就认识。
&rdquo
温黛出身于西国王室,幼年遭逢战乱,孤苦无依,被其师带来中土。
她生长异域,对西方之物见识渊博,她说是荷兰战舰,那就一定不错。
虞照怪道:&ldquo荷兰人的船来这里干吗?&rdquo温黛说道:&ldquo西方土地贫瘠,人民大多航海经商为业,荷兰人以&lsquo海上马车夫&rsquo自居,长年往来东西之间,其中一条商路直通广州。
近年来,听说他们在东南海边占了几个荒岛,建立堡垒,作为补给之用,若在此间出没,似也说得过去。
&rdquo
&ldquo我看是来者不善!&rdquo宁不空冷哼一声,&ldquo此去向西,都是大明海域,海禁森严,无处通商,他们来做什么?&rdquo
正议论,荷兰战船乘风驶近,仙太奴忽道:&ldquo不对!&rdquo温黛知他目力过人,忙问:&ldquo怎么?&rdquo仙太奴皱眉道:&ldquo既是荷兰战船,怎么会有华人?&rdquo
众人心头一凛,突然间,炮声雷动,六艘战舰火炮齐发,轰击岛周船只,转眼之间,连带&ldquo千春长绿&rdquo,西城一行的座船纷纷沉没。
船上留守的弟子或死或伤,活着的均在海水里挣扎,战舰上一排鸟铳响过,溺水者又死伤不少,逃到岛上的人不过三成。
岛上众人又惊又怒,其中火部船只最多,倭人大多留在船上,经过这一番变故,十成去了九成,死伤最为惨重,气得宁不空破口大骂,竹杖连连顿地,发出笃笃闷响。
忽听号角划空,荷兰旗陡然落下,刷刷刷升起了一面新旗,雪白的旗面上,绣了一只金色的鼍龙。
金鼍龙是东岛标记,众人恍然大悟,东岛人并未逃走,而是放弃本岛,乘红毛战舰退到海上,直到西城各部登岸,方才掉头杀回。
那主脑十分狡猾,知道温黛来历,先是打着荷兰旗号迷惑地母,直待靠近,方才火炮齐射,击沉西城船只。
这么一来,红毛战舰环岛巡航,就能将西城高手困死在岛上。
众人赶到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