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一 章(3/5)
如奇没回头,他动不了,惊声道:“姓李的,你杀了他?”
李玉麟道:“怎么惩治你们,自有铁霸王昔年订定的规法,我犯不着,也怕脏了我的手,答我问话,舍妹在何处?”
杜如奇没吭声。
李玉麟道:“杜如奇。
”
杜如奇道:“我刚就告诉你了,没有任何话好说。
”
李玉麟沉声道:“杜如奇,我不愿杀你们,那并不表示我也不愿用狠手法逼供。
”
杜如奇道:“你看着办好了。
”
李玉麟道:“杜如奇,念在昔日铁霸王份上,我还有一念不忍。
”
杜如奇道:“你用不着,我们弟兄已经不是北六省江湖道上的人了。
”
宫海波震声道:“李少爷对这种人还有什么不忍的?你要是下不了手,就把他们俩带走,交给莫堂主。
”
李玉麟清晰的感觉出,杜如奇的身躯震动了一下,他听老人家说过,昔年铁霸王待手下弟兄如亲手足,但是所订规法也极为严峻,一旦触犯,严惩不贷,他也明白,眼下这杜氏兄弟,对那位硕果仅存的莫堂主,究竟还存有一份敬畏。
他更明白,以杜氏兄弟所犯的过错,一旦交由铁霸王昔年所订规法惩处,那是比死都不如,看在白妞、黑妞份上,他毕竟还是有一念不忍。
是故,他道:“杜大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咱们立身处世,纵不为自己着想,是不是也该为后代子女想一想?”
杜如奇道:“姓李的,你不用再说了”
李玉麟道:“杜大爷,李家跟你们弟兄本身,毫无仇怨,你若是为昔年的铁霸王也就罢了,而事实上你为的是别人,谁无手足、谁无子女,舍妹一个弱女子,被劫失踪至今,生死不知、安危难卜,看看眼前你的女儿,你于心何忍?”
杜如奇看了看昏睡床上的黑妞一眼,没有说话。
李玉麟道:“杜大爷”
杜如奇突然暴叫道:“姓李的,你住口”
李玉麟话蜂微顿,还没来得及再说话。
宫海波目龇欲裂,跨步而至,劈胸一把揪住了杜如奇,厉声道:“姓杜的,你还要不要你的祖宗、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良心,爷也好、众家兄弟也好,扪心自问,你对得起谁?”
杜如奇没说话。
宫海波霍地转脸向李玉麟:“李少爷,把他俩带交莫堂主。
”
李玉麟道:“阁下,你我何必再拿这种事麻烦莫堂主,还是我自己来办吧。
”
一顿,接道:“杜大爷,是你不仁,不要怪李家人不义,事出无奈,我只有下手逼供了。
”
话落,他右手五指微微加了力道……
只听杜如奇闷哼一声,身躯泛起了轻微颤抖,只听他颤声道:“姓李的,只管来吧,你就是把姓杜的折磨死也没有用
李玉麟道:“难道你们弟兄真是这么记恨李家人?”
杜如奇道:“就像你说的,我们弟兄本身,跟你李家毫无仇怨。
”
“可是你已经不是北六省江湖道的人了,你们为的也不是铁霸王。
”
杜如奇道:“你明白就好。
”
这话不啻承认,他兄弟的确不是为了铁霸王。
既不是为了铁霸王,那么是为什么人,就不想可知
李玉麟怒火为之往上一冲,正打算用那让人生不如死,有损天和,就是铁打金钢、钢浇罗汉也禁受不住的“搜魂截脉”法。
忽地脑际灵光一闪,他压下了胸中上冲的怒火,道:“杜大爷,你不会不知道,我有个贵为铁帽小王的朋友”
杜如奇没说话。
李玉麟接道:“他就是昔年‘神力铁鹰王’之孙,如今已然承袭王爵,而且已由蒙古来京的察铎,这位王爷,不但承袭了乃祖的王爵,也承袭了乃祖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性情,我要是把你们弟兄交给他,凭他的权势,不会查不出你们弟兄究竟属于哪个秘密机关,也不怕追不出舍妹究竟在什么地方,到那个时候,你们弟兄的下场”
杜如奇机伶暴颤,急喝道:“姓李的,住口!”
显然,这一着收到了功效。
杜如奇很怕这一着.由此,他们弟兄所面临的另一种规法之可怕,也就可想而知了!
李玉麟暗暗吁了一口气,道:“杜大爷,我极不愿意拿这种事去麻烦我那位朋友,但是逼不得已,我也只好求助于他,当然,只杜大爷你愿意私了,那自是另当别论。
”
杜如奇一口牙咬得格格响,道:“姓李的,算你狠,不错,郝大魁是奉命往‘山海关’龙家车行卧底,然后通风报信,让人劫走了你妹妹。
”
李玉麟道:“郝大魁他是奉谁之命?”
杜如奇道:“奉我们弟兄之命,所以我们弟兄才要杀他灭口。
”
“想必,你们弟兄也是奉命行事?”
“你知道就好。
”
“那么你们弟兄又是奉谁之命?”
杜如奇没说话。
李玉麟道:“杜大爷,别忘了,我掌握的有郝大魁的腰牌,凭那面腰脾,我那位贵为铁帽子王的朋友,不会查不出你们隶属的那个秘密机关。
”
“好吧!”杜如奇一点头道:“姓李的,我告诉你个人,你去找他,‘前门大街九福绸缎庄’的掌柜钱至善,他就是我们的上司。
”
李玉麟一怔:“一个绸缎庄的掌柜?”
杜如奇道:“不错。
”
宫海波叫道:“李少爷,别听他胡说。
”
但是李玉麟知道,眼下这位皇上,广蓄鹰犬,遍植秘密机关,绸缎庄的掌柜是杜氏兄弟的上司,并不是没有可能。
他道:“阁下,唱大鼓卖艺的都是秘密鹰犬,绸缎庄的掌柜未必不可能是个鹰犬头目——”
一顿,接道:“杜大爷,那么舍妹”
杜如奇截口道:“姓李的,别的你就去问那个钱掌柜吧,我们弟兄除了传令让郝大魁去卧底,奉命杀他灭口之外,其他的
一无所知。
”
李玉麟道:“前不久,白妞姑娘头一次指点我去找郝大魁,结果我找到的只是个已然死了的假郝大魁,而且紧接着‘巡捕营’的人来到,分明是个陷阱,这你总该知道?”
“这我当然知道,因为那个陷阱就是我们弟兄设计的。
”
“白妞姑娘现在什么地方,你也总该知道?”
“你问那个贱丫头你去找那个钱掌柜吧,找到那个钱掌柜,自然也就能找到那个贱丫头。
”
显然,杜氏兄弟是已把姑娘杜凤仪交给上司了。
李玉麟心头为之一震。
宫海波叫道:“杜如奇,虎毒还不食子呢,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还算是人么?我恨不得一掌劈了你。
”
杜如奇道:“姓宫的,我巴不得你能一掌劈了我,最好连我那个兄弟一并杀了。
”
宫海波跳脚道:“你”
李玉麟抬手拦住了宫海波,道:“杜大爷,你再答我最后一问,‘穷家帮’‘北京分舵’的弟子无故失踪”
杜如奇道:“这我也可以告诉你,都是我们干的,我所以准二妞跟那个小要饭的来往,就是为从小要饭那儿获取‘穷家帮’‘北京分舵’的动静消息”
李玉麟道:“你们把‘穷家帮’的弟子弄到哪儿去了?”
“做了!”杜如奇道:“做过之后洒上‘化骨散’,一个时辰之后尸身只剩下一摊黄水,任谁也难找到他们。
”
李玉麟心神震动,道:“‘穷家帮’跟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