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观音卷 第十章:有漏皆苦(2/5)
在庙里藏了一个女人,这样的事情他以前也遇到过。
文素白想,看来拆这座庙要少费一番口舌了。
可救出这个女子之后,他却发现要拆这座庙恐怕光靠口舌是不够的。
(2)
当年文素白在地窖中救出那女子后,就准备先送此女到衙门,等陈述过被和尚拐来的事实之后,再由当地衙门送回家中,可这女人却出乎意料不走,不但不走,反而问文素白为何要救她。
文素白以前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以往救人的时候被搭救者不是千恩万谢地叩首,就是死乞白赖地要以身相许。
点着自己的脑门问自己为什么要救的还真是第一次。
起初文素白便以为这姑娘是关的时间长了关出毛病来了,于是也就没跟她多说,先把她扶到庙外的一处糕点棚中,要了杯热茶和几样茶点,想让她休息休息。
谁知道出了庙后,那姑娘还是那一番言语,这就让文素白奇怪了。
“我救你有错?”
“我在佛堂受困自会有南无大势至菩萨前来搭救,何用你来多事?”
女人的话把文素白气笑了。
“泱泱天下,苦难者万千,你可见观音现身说法?我是救小姐脱离险地,素白此举不为一谢,但也不曾想过要得一怨哪!”文素白多少有些不悦,自己救人的时候没敢惊动和尚,倒不是他怕了那些和尚,不过是担心此女的安全罢了,谁知一番苦心不被理解不说,自己冒险之举动反倒被嗤之以鼻。
“我是佛门信徒,即便死在庙中,也不要你旁门来救!”女人越说还越来劲了,后面的话简直可以说是不讲道理。
就在这时,庙中的和尚都寻来了,为首的是一个老和尚,身后还跟着不少拿着棍棒的小僧。
那女人见和尚来不仅没有丝毫的惧色,反而迎了上去,跟那老和尚嘀咕了一阵,随后手指文素白。
素白见状顿时明白,自己是着了道了,一路走下来,自己拆庙毁寺的肯定惹恼了不少人,此番看来是别人设下的局,眼下既然已经钻进来了,那么只能见招拆招了。
老和尚开始还蛮客气的,跟素白对饮了一杯,随后温声地问为什么强行带走庙里的信徒。
素白没有跟他研究信徒为什么会关在地牢里,人家要想摆你,就是关茅厕了说信徒也是信徒。
既然你们来这手,也别怪我文素白不留情面。
“你们这庙宇不配有信徒!”
“哦?宏玄大法,佛度苍生,我教自达摩东渡而兴,几千年来信徒遍地,你黄嘴竖子安敢此言?”
老和尚开始和文素白辩论起来,虽然身后的小僧都拿着棍棒,但老僧还是想着先以理服人。
“佛道乃千门旁术,面错点缺未得虔之精髓,此教再传世必不得兴,民绝难安。
”素白语出惊人。
起初他以一张雄辩之口塞了无数庙宇的住持,却从来没有说过这佛教乃是什么千门旁术,从这种一棍子敲死的说法来看,文素白是动了真怒了。
老僧哈哈一笑道:“佛之真意早在天竺,自唐玄奘万里求经之后,中原才有大小的全章教义。
我教圣主开坛,从者如云,旁术安有此貌?千门谁知耳?”
文素白手持茶杯侃侃道:“佛之终何境?乃大千世界。
此乃何千?千门之千,佛以虔道之错败教义为主,安能度化?”
老僧道:“你片面之言怎能动得了我数十载佛心,你说佛语错败,不知是错在哪里?败在何处?你若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天的事尚有了断,若是说不出,免不了受我堂前的一顿棍棒,治你个藐佛之罪!”
文素白哈哈一笑道:“你这是佛堂,还是衙门?《大明律》百条千文何来的藐佛之罪?”
文素白此说吓得老和尚面色一紧,这私定律法的罪名自己可是担当不起的,于是稳稳心神道:“莫要扯这些口舌,你快道来。
”
文素白道:“好!我来挑错倒显得查漏一般,你就说佛语那句真言便是!”
老僧怒道:“佛说千语,字字如金,皆能化世平冤,小子妄言竟然如此说!”
文素白道:“你速说来便是,佛之道皆是虔之语,不过你们都解错了罢了,往往良言被你等解释成废句。
”
老僧当下手指文素白道:“你此等作为,正应四印。
诸行无常,诸漏皆苦,诸法无我,涅槃寂静。
”
老僧说的佛家的四法印,可谓是佛法之根本,千百年来都被称为大智慧之始。
却不想文素白听到此话后哈哈大笑道:“何谓无常?何谓无我?我深陷你等小局当中,只因有过拆庙灭佛之举,所以你我今日之对垒,即因术之有常,我问你,佛云漏乃何意?”
老僧正色道:“烦恼。
”
文素白哈哈大笑道:“有烦恼就要痛苦对吧?”
“对!”
文素白高声道:“三岁孩童也知有恼即痛,何用大智慧来解?告诉你,漏者在虔道中是为欲望。
解为有欲皆苦,你教有欲,欲压旁支,欲瞒正道,欲统人思,欲霸天下。
因之欲而陷之苦,本以大苦之身,用何等教义来度他人之苦?”
“这……这!”老僧语塞。
文素白继续高声道:“四法大印,句句错言。
虔之道不是以微薄之意与人脱苦,而是以大虔之局,均世间万物,今日指你乱世之非,明日我来定拆你坏思之所!”
文素白说罢手指不远处的庙宇,又看了那和尚身后的姑娘一眼后付了茶钱离开。
文素白走后众僧呆立当场,好久老僧才道:“有此子行世,大教难全,白姑娘……你看。
”
那女子对着老僧摆了摆手,随后看着文素白远去的方向道:“我既以应允,你无须多言!”
第二日文素白早早来到万法寺前,但寺中却不见一僧,只有昨天自己救的那个姑娘在大殿之中坐着,文素白进屋踢开蒲团随后席地而坐问道:“寺里人呢?”
那姑娘道:“只有我在,昨日先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