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过程(2/3)
自己知道:他现在正是计算着他的敌人,但他的敌人是身经百战老谋深算的人,会不会那敌人正故意要他如此?是不是他现在正被敌人反计算着呢?或许,他现在正处于最危险的状态下呢?他呼吸不觉又急促起来,但随即又平伏了。
因为他知道,这遍野的黄沙是绝对藏不下任何人的,唯一藏匿的仅有这棵树,他已决定在时刻来临时,他飞身上树,然后在树极上,居高临下,给树下的敌手致命一击!他微笑着,但又不断警惕着自己,不要因为自己胜卷在握而疏忽防范,因为他不能败,这一败只会有一个结果:死亡。
他不禁手心也渗出冷汗,反手握紧剑柄。
他算准他腰间剑愕的位置,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拔出剑身,以他的速度,多少时间才能刺出一剑,多少时间才能拔出剑身,以他的武功,多少时间才能刺出一剑,多少时间才能从那枝树杠跃下来。
他一切都估计好,而且盘算又盘算,因他不能有一丝错误。
忽然他觉得一切都黯下来,一大片的,一大堆的,黑压压的,连绵不断的云朵已完全盘遮着烈阳。
气流仍是热的,不过热度正在迅速退减着。
雷声隐隐地响来,忽然问,铺天覆地地覆盖下来了。
出奇的懊热,但他冷酷而英俊的脸没有丝毫的表情。
难道他没有感觉吗?难道气流及环境的燥热并元影响他的心情吗?雨声在数十里外响起,如万马奔腾掩杀过来,迅速地围住了他。
远处一片编衣般的灰白,一片茫茫的白!
四月初四。
暴风雨。
申时。
雨铺天卷地而来,尖啸如战鼓征马,或一根根连绵不断但刺人的钢针,“嗤嗤”地刺下,又准又狠。
开始时是雨点,后来雨势转烈,跟着风也猖狂地呼号起来了,风凌厉地把雨送到这边再送到那边送到这边那边,狂野得如一群可怕的鹰骛,扛着一漆黑的灵框。
电倏然击起,裂裂裂裂地迸爆而出,硬生生地分十余路剖开那厚厚重重的黑云,周游一周天,然后倏地不见了。
然后便是雷,万钧的雷霆,闪电惊醒了那古老而暴烈的蛰雷,发出一声沉重而愤怒的大吼,咆哮声一直激荡着,久久不息,久久不息。
然后便静止了,静一止一了。
声音忽然都剩下一种那是雨声。
滴滴啦啦。
霹雳拍拍的,似为大地的毁灭前奏一首永恒的安魂曲。
然后是风,风如阴魂般地惊起,硬生生蹦起几片潮湿的落叶,忽然又用巨掌把大把大把的雨击落在他身上。
那些掠起的叶,飞起了几寸,便似回光返照的病人,一厥不起,贴身于湿湿滑滑发着霉臭的腐叶上,一片接一片的。
满山遍野都是雨,匆匆忙忙地在织着、无意识地交织着。
精灵们在雨中尽情的沐浴着。
跳着。
吵着。
呻吟着。
瘪弄着,把天地都嘈出妖异的灰黯色彩来。
他铜像一般地站着,他的手紧握着剑柄。
雨点洒落在他身上,马上蒸发为水气,他的身边竟布满一片白茫茫的烟雾,所以他的衣服仍是干燥的。
远远望去,那蒸发着的水气使他形象模糊,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