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了。

    然而所有让我后悔的事都不会再有补救的机会了，结局既定，无法改写。

    121

    一转眼又放寒假了，向南还是保持着每周约会一次的频率，其他时间都跟我耗在一起。

    我从来不问他跟女朋友相处得怎么样，更没问过他们有没有上床，但我隐隐觉得这个女朋友大概是能定下来了，因为每次约会回来他的心情都特别好。

    向南的生日他跟女朋友一起过的，根本没我什么事。我干脆出去约炮了，还拍了一个十几秒的后入视频发给他。

    视频里只有0的屁股、我的肚子和结合处，但他不可能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晚上向南回来之后什么也没说，就跟没收到似的。

    我犯了大病一样，作死地问他有没有看视频，他说看了，那0的屁股没他好看。我说你的屁股长什么样我都忘了，来，给我看看，然后连拉带拽地把他拖进了卫生间。

    我从来没帮向南灌过肠，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前戏很长，之后的活塞运动很猛烈。

    我不管不顾地操，向南射了也没停。而他射完就开始哭，哭着射了第二次，哭到我结束。

    收拾完躺在床上向南又哭了，他边哭边说：“周林，我好像大错特错了。我觉得我适应不了你做爱的方式，所以从来不愿意去试，实际上身体并不是完全没法接受，可咱们走了那么多弯路。”

    我搂紧他，没有回话。

    说什么都没意义了，不是么？

    哭够了，向南跟我说过几天他要回老家过年了，回去之后要给妈妈扫墓，他要给她个交待。

    这个年会有多难过我想象得出来，于是搂着他安慰了很久，但也知道我的安慰没什么用。

    他心里的结得他自己去解。

    122

    2020年的春节全国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1月21日，大年二十七，我们工作的城市出现了首例确诊病例。1月2日，大年二十九，武汉封城。

    三十那天晚上我给向南发了个信息拜年，他也回了新年祝福，并且说他有决定了。

    悬在头上的利刃终于要落下了。

    y

    第29章二十九章颜

    12

    向南开学之后我们俩所有的空闲时间都黏在一起，吃饭、看电影、逛街、做爱，甜到掉牙。

    他什么都没说，我也不问，享受着最后的疯狂。

    2月21日是个工作日，向南趁我上班不在家的时候搬走了他所有的东西，又在我下班之前回到家里等我。

    我下班回到家看到那副景象，心下了然。

    他不用说，我也不用问。

    那晚我们在床上折腾到天昏地暗，然后相拥而眠。

    第二天早上我送他去上班，晚上我们一起吃了个饭，饭后还散了步。

    沿着人民路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一直没说话，一直走到人民广场中心的华表下，他拥抱了我。

    “再见吧。”我说。

    “再也不见了吧。”他说。

    124

    2020年2月22日晚上10点22分，我和向南在人民广场分手，结束了长达五年的感情，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125

    分手那天，这个城市的确诊病例累计15例，死亡例。

    对于一个一千三百万人口的城市来说，这个数字只是沧海一粟，但对于那些病患的家人来说，那是四分之一，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个家。

    126

    午夜梦回，我又见到了向南。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蓝牛仔裤，两根大拇指挂在裤兜边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跟他说“我爱你，向南”。

    梦醒了，我拿过手机在他的微信对话框输入“做好防护，照顾好自己”，然后又删了，顺手屏蔽了他的朋友圈。

    我不该再打扰他了。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