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是不打紧呢，你同你父亲的事要紧。”

    “那哥哥，我们就先告辞了。”

    宁玉也不客气，只是笑眯眯目送他们。

    宁兆丰假意送了送，回过头看宁玉：“你从宫里来？”

    “是，父亲。”

    宁玉恭谨起来。

    宁兆丰上下打量他片刻：“跟我来偏厅吧。”

    偏厅虽小，但是炭火烧的很足，十分暖和，宁玉进来就将绛紫色的大氅解了下来，。

    “从宫里哪里来？”

    宁玉被问的语塞了一下，抬头瞅了一眼宁兆丰的脸色，声音细如蚊蝇。

    “东阳殿。”

    “陛下让我去当值。”

    当值还是当娇两个人心里都清楚，也不必再深究。

    “那是皇上有吩咐？”

    父子两个围坐在火炉旁，煮茶谈话。

    宁玉摇摇头。

    ＂父亲，我想去刑部。＂

    宁兆丰眯了眯眼睛，不知他为何会说这话。

    宁玉微微眯了眯眼：“我想过了，想要扳倒庄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庄寒又有本事，我往上爬简直是难如登天。与其在锦衣卫里做个小喽啰，还不如去刑部闯荡一番。”

    “扳倒庄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那扳倒谢留序就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你可知道，谢留序要比庄家还要根深蒂固。”

    “正因为如此，谢留序才不会将注意力放在这些小事上面。”

    宁玉的另辟蹊径让宁兆丰陷入沉思。片刻又抬起头问：“你确定，他不会将注意力放在这样的小事上？”

    宁兆丰似乎是若有所指，大约是想想起从前宁玉拿着谢留序的令牌闯宫的事情，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或许对他和谢留序的事情有了些猜测。

    他这里产生疑惑不是说谢留序会不会在意这些小事，而是……会不会在意宁玉。

    但是宁玉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沉思一番又道。

    “他心确实细，但在他心里，我未必会威胁到他。”

    宁兆丰知道他理解错了，张张嘴，却没有多说什么，转而给他讲起了朝中现在的局势。

    “自从皇上登基，朝中很快就分成了三派，我们从前跟着皇上的世家，都投奔了皇后，但是我们这些世家大多没有实权，只有礼部和户部十三司被太后握在手中。”

    “其余大部分势力都在谢留序手里，东西两厂，吏部、刑部、工部、还有都察院。”

    “而锦衣卫是只效忠在位者，就是当今圣上。”

    “而刚回来的洛昭，代表兵部，目前……”

    “应该算是中立。”

    宁兆丰这话说得迟疑，是因为他也不知道洛昭手里那封诏书上是谁的名字，只能暂且说他中立。

    “这只是目前的形势，或许不久将来就会有变化。”

    宁玉听得入神，跟着问了一句：“什么变化。”

    “选妃。”

    宁兆丰抬眼看宁玉，眼里多出一些情绪。

    “你二叔来找我，也是想让你在这方面多助力。”

    是了，宁中希家里，加上庶出，都有三四个女儿，要是能送进去一个，那他们宁家也算是多一份分量。

    第二十一章“怕不是在等我吧？”

    宁玉一门心思都在攻略上面，这朝中的局势半点没有关心，原来不光是谢留序和容钧青八百个心眼子，就连他身边的人也是。

    那他父亲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呢？

    他母亲早逝，他父亲为感念亡妻，终身不再娶，所以他们齐贤侯府就他一个独苗苗，因为从前顽皮，无心政事，所以父亲从未向他提起过这些事情，也从未说过自己的打算。

    可此时宁玉才感到风雨飘摇。

    宁玉垂下眼帘，给宁父斟了一杯茶，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沉稳。

    “那父亲，有何打算。”

    宁兆丰接过那杯茶，半抬了眼睛，却又很快垂下，语气里带着悠然悲怆：“玉儿，父亲老了。宁家再如何折腾，父亲也不过只想保全你一人而已。”

    家族荣耀不要，百年风光不要。只想保全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