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恩仇未了相思债利害云何骨肉情(4/5)
兄有什么凭据?”
闵成龙道:“真凭实据尚未到手,不过蛛丝马迹却是实在可疑。
我不想和你们细说,我只要你们帮忙我做一件事!”
宋鹏举惊疑不定,说道:“请师兄吩咐。
”
闵成龙道:“齐世杰在方家出事之后,没多久他就失了踪。
我们只知道他已离开保定,却不知他去了何处。
”
宋鹏举道:“大师兄可是要我们侦查他的下落,但只怕我们目前不能离开镖局。
”
闵成龙道:“镖局正有大事,你们即使想要离开,我也不允许你们离开的。
不过在同门之中,齐世杰和你们的交情最好,因此你们得有个准备!”
宋鹏举惴惴不安问道:“什么准备?”
闵成龙道:“齐世杰到了京师,可能偷偷来找你们。
”
宋鹏举道:“齐师弟已经来了京师吗?”
闵成龙道:“我不是说他已经来了,但也难保他如今不在京师。
总而言之,他来京师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
宋胡二人不约而同地问道:“为什么?”
闵成龙道:“我们怀疑在保定劫狱的那个人就是他,在方豪家抢走方亮的那个人也是他。
”
胡联奎与齐世杰交情最好,忍不住替他分辩:“不会吧。
齐师弟那次冒了很大的危险和尉迟炯交手,就是为了帮二师兄(方豪)的忙的,他又怎会暗中和二师兄作对?而且据我所知,师姑对他的管束极严,他又怎敢在救了三师兄(方亮)之后,再去劫狱?和二师兄暗中作对还不打紧,劫狱就是公然和朝廷作对了。
咱们的师父是皇上身边的人,师姑也不肯让他这样胡作非为的。
”
闵成龙的说话被他打断,很不高兴,冷冷说道:“你说完没有?”
胡联奎道:“小弟愚昧,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我想得到的都已说了,请大师兄指点。
”
闵成龙冷冷说道:“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世事常常出乎常理之外,为什么我们会怀疑世杰,目前我还不能详详细细地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怀疑他的不只是我,还有咱们的师父!”
胡联奎大吃一惊,说道:“师父也怀疑他?师父可是他的嫡亲舅舅呀!”
闵成龙说道:“不错,师父正是认为他的嫡亲外甥嫌疑最大!你们是不是对师父的怀疑也表怀疑?”
胡联奎不敢作声了。
闵成龙继续说道:“我们已经得到确实的消息,他从保定狱中劫走的那个犯人名叫解洪,是替柴达木叛军来京师办事的,咱们那两个不肖的师弟方亮和范魁是他的助手。
这三个人料想是早已到了京师,但如今我们尚未能缉拿他们归案。
我们估计,齐世杰的突然失踪,说不定就是为了要瞒住他的母亲,跟在解洪等人之后也来京师协助他们。
“齐世杰在京师没有别的熟人,只你们两位是自小和他一同长大的好朋友。
他乍到京师,总得找个凭借,悄悄来会你们,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
宋鹏举不敢驳他,只好试探他的口风:“大师兄有这个顾虑是应当的。
假如齐师弟当真来找我们,我们应该如何处置?”
闵成龙拿出一个小小玉瓶,瓶子里有薄薄一层淡红色的药粉,说道:“我早已替你们准备好了。
要是齐世杰来到你们的镖局,你们只须挑少许药粉,溶在茶酒之中,给他服下就行。
”
宋鹏举道:“这是什么药?”
闵成龙道:“这是大内秘制的酥骨散。
只须指甲醮上一点,功效便足以令得一个武功极好的人骨软筋酥,任凭你的摆布。
但你们可以放心,酥骨散并非害人性命的。
”
宋鹏举道:“然后怎样?”
闵成龙道:“待他昏迷之后,把他装入袋中,立即送来给我。
我也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一个坚韧异常利刃也刺不破的皮袋了。
”说罢指一指壁上挂的特制皮袋。
胡联奎道:“然后又怎样?”
闵成龙眉头一皱,说道:“以后的事情,就用不着你们管了!”
胡联奎道:“大师兄,兹事体大,请恕小弟不能不多问一句,要是把齐师弟送到你们御林军中,大师兄,你是不是可以保障他的安全?”
闵成龙道:“他会得到什么待遇,那要看他自己。
假如他肯供出解洪、方亮这些人下落,我们当然不会将他难为。
”
胡联奎道:“假如他不肯呢?”
闵成龙道:“那就难说了!”
胡联奎道:“如此说来,岂非齐师弟仍是难保会有性命之忧!”
闵成龙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是愿意忠于我呢?还是不管齐世杰这小子怎样,你们都要袒护于他?你们可得知道,他是有私通叛逆的嫌疑的!”语气变得越来越严峻了。
宋鹏举较为圆滑,连忙出来打圆场道:“我知道胡师弟的意思,他不是不肯为师兄效劳,而是害怕师姑。
万一给师姑知道,我们都担当不起!”
闵成龙道:“咱们做得这样秘密,她还在保定,怎会知道?而且,即使她知道了,也自会有人出头担待的,用不着你们担心!”
胡联奎摇了摇头说道:“师姑只有一个儿子,咱们的师父只有一个姐姐,师父曾受师姑抚养之恩,非寻常姊弟可比。
俗语说得好,切肉不离皮。
咱们若是做了对不起师姑的事情,师父恐怕也不能庇护咱们吧?”
闵成龙哈哈笑了起来。
胡联奎莫名其妙,说道:“大师兄,你笑什么?”
闵成龙道:“我笑你虽然当了两年镖师,却好像还是小孩子一样的不懂事!”
胡联奎道:“请大师兄指点。
”
闵成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可知道这是谁出的主意?”
胡联奎心头一凛说道:“这,这主意难道不是大师兄想出的么?”
闵成龙道:“我还不够资格使用这个手段,你再猜猜。
”
胡联奎颤声说道:“我猜不着。
”其实他心中已是明白的了。
闵成龙哈哈一笑,说道:“我老实告诉你,这个主意是咱们师父出的!否则我哪里来的这大内秘制的酥骨散?”
胡联奎虽然早就猜到几分,但从他的口中得到证实,还是禁不住骇然失色,讷讷说道:“师父,他、他……真的是他,他要我们这样对付他的外甥?”
闵成龙哈哈笑道:“所以我说你小孩子不懂事,官场讲的只是利害,何况师父是皇上身边的人,岂能为了亲情而犯欺君之罪!”
胡联奎面色雪白,不敢开口了。
闵成龙大为得意,继续说道:“莫说齐世杰这小子只是他的外甥,即使是他亲生的儿子,假如犯了和齐世杰同样的嫌疑,他老人家恐怕也要用同样的手段对付!”
宋鹏举极力保持镇定,但亦已禁不住有点心惊肉跳了。
心里想道:“小师弟可正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闵成龙看出他的神色,却只道他是不信自己所言,于是“嘿、嘿、嘿”的几声冷笑,继续说道:“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吗?我这句话可不是胡乱说的!
“我可以透露一点消息给你们知道,保定这件案子,咱们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小师弟恐怕也有份的。
“不错,他是师父唯一亲生的儿子,师父当然希望他能改邪归正,不过他自小就跟缪长风这个老贼,俗语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依我看来,师父对他的期望,只怕十九都会落空。
“师父他老人家也曾作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我说这句话,用意亦是想提醒你们,假如杨炎到了京师,他要找到他亲生的父亲,可能也要先找你们的。
你们千万不能一见面就把他当作自己人看待!”
宋鹏举道:“是不是也要我们用酥骨散来对付他?”
闵成龙道:“这是将来的事情,估计他目前还不会就到京师的。
过两天你再听我的指示。
“但为了预防万一,假如他出乎我们所料,在你们还未得到我的指示之前,他就来到镖局来找你们的话,你们可以用对付齐世杰同样的手段对付他。
反正我给你们的酥骨散足够对付十个武功高强的人有余!你们放心,你们这样做,师父只有赞许你们懂得办事,绝不会责怪你们。
“嘿!你们怎的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你们听清楚没有?”
宋鹏举道:“听清楚了。
”心里则在想道:“小师弟此刻想必已在外面偷听,听清楚了。
”
闵成龙道:“好,听清楚了,那你们就回去吧。
目前最紧要的事情是对付齐世杰这小子,因为我们已经得到消息,这一两天内,他可能就要来到京师的了。
”
宋胡二人如释重负,正要出去,忽听得噼啪声响,好像是瓦片碎裂的声音。
闵成龙大吃一惊喝道:“是谁?”
话犹未了,那个人已是推开房门,走进来了。
“是我!”杨大姑冷冷说道。
原来杨大姑算准杨炎要来闵家,她预先在外面守候,等候那辆马车来到之后,她跟着便即径自闯进闵家。
守门的卫士不但知道她是姑奶奶的身份,而且知道她是著名的“辣手观音”,自是不敢挡驾。
她到了里面,闵府的管家本来要把小主人请出来招呼她的,不料立即给她斥责:“你又不是不认识我,闵成龙的官做得多大,他也是靠我杨家栽培出来的,他对我难道还能摆官架子不成。
我见他,也用得着你们通报?”管家没有阻拦,只能让她穿堂入室。
本来第三重门户,是闵成龙儿子闵腾蛟亲自把守的,那个管家也正是因为有小主人最后把关,才敢硬着头皮放她进去。
哪知闵腾蛟此时早已受制于人,被人抛到阴沟里面。
此事管家不知道,杨大姑也不知道。
内进无人拦阻,她一直走到闵成龙这间室外边。
她没发现杨炎,却刚好听见了闵成龙吩咐宋胡二人如何对付她的儿子。
虽然她的脾气已是比壮年时候收敛许多,但这是强自抑制而已,并非她这“辣手观音”的本来性格改了。
听得闵成龙要害她的儿子,郁积在她心头多时的怒火,突然就爆发起来!
闵成龙大惊失色,连忙陪笑说道:“师姑,什么风把你老人家吹来的?”
杨大姑冷冷说道:“是你刮起的一股妖风把我吹来的!”
闵成龙道:“师姑,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大姑道:“你别装蒜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害我的杰儿?”
闵成龙暗暗叫苦,硬着头皮抵赖:“这话从何说起?我刚才还在夸世杰师弟在方家把关东大盗尉迟炯打跑这件事呢,不信你问他们。
”他只盼宋胡二人替他掩饰,连连对他们使眼色。
宋鹏举与胡联奎都不说话。
杨大姑冷笑道:“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已听见了,鹏举,你身上是不是有一瓶酥骨散?”
宋鹏举道:“是!”一面回答,一面把那瓶酥骨散拿出来。
杨大姑道:“是谁给你的?”
宋鹏举道:“是大师兄。
”
杨大姑道:“他要你拿去做什么用的?”
闵成龙一咬牙根,情知无可抵赖,不待宋鹏举招供,便即说道:“师姑,你既然都知道了,那就不应怪我。
要捉世杰这是师父的主意,你要怪只能怪你的弟弟。
”
杨大姑道:“我不信我的弟弟会是这样忘恩负义!”其实她是相信的,但因此时她正是满腔怒气,必须找个人泄愤,因此不肯让闵成龙把责任都推到师父身上。
另一方面,她又是个要顾全杨家体面的人,因此她也不愿意在晚辈跟前,毫无掩饰的暴露他们姐弟的冲突。
有理无理,只好先拿闵成龙开刀了。
闵成龙不懂她的心理,只知大叫冤枉:“我怎敢假传师父之命,不信,你可以自己问他!”
“噼啪”声响,闵成龙先着了一记耳光。
杨大姑打得他半边面颊红肿起来,骂道:“姑不论是否你的师父主意,我一向待你犹如子侄,你就不该这样害我的儿子!”
闵成龙怕她再打,慌忙跪下来道:“师姑,我知罪了,你、你饶了我吧!”
杨大姑道:“好,你要我饶你性命,那你马上跟我走!”
闵成龙颤声问道:“你老人家要上哪儿?”
杨大姑道:“让你们师徒对质去!”原来她准备借这机会,索性和弟弟说破,看弟弟敢不敢承认。
她抱着几分幻想,说不定经此一闹,弟弟有了顾忌,也就不敢害她儿子了。
闵成龙城府甚深,杨大姑想得到的,他当然也已经想到了。
这件事情,杨大姑既然拼了和弟弟翻脸,那么不管他的师父认账也好,不认账也好,总之最后必定是他倒霉。
他如何敢跟杨大姑去和师父对质。
“师姑,其实这是一个误会。
请你稍息雷霆之怒,容弟子解释……”闵成龙想用缓兵之计。
杨大姑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即喝道:“我没工夫听你编造谎言,有话当面和你师父说去。
”
闵成龙苦笑道:“那么总得让弟子换过一套衣裳吧?”
杨大姑道:“又不是请你赴宴,要换什么衣服?”
闵成龙叫道:“腾蛟,腾蛟!”
杨大姑道:“你干什么?”
闵成龙道:“我有点事情要吩咐他。
”
杨大姑冷笑道:“你是想叫你的儿子来对付我吗?好,我把他一并揪了去!”
闵成龙道:“师姑,你多疑了。
腾蛟,你不要上来,给我准备一辆车子,还有我未办完的事情,你要……”
俗语说知子莫若父,他的儿子年纪虽然不大,人却甚为精灵,而且颇有应变之才,他是知道得很清楚的,他这么叫喊,料想儿子一定会听得懂他已是身在危险之中。
他的家里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有几十名家丁护院,要是预有布置,在外面设下埋伏,杨大姑的本领虽然高强,但孤掌难鸣,也未必就能够将他劫去。
不料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叫道:“少爷不好了,你们快来呀!”
原来闵腾蛟给杨炎点了穴道,抛进阴沟,此时方始给人发现。
闵成龙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夺门。
杨大姑喝道:“你想跑么?哪能跑得那么容易?”一抓向他抓下。
眼看闵成龙就要给她抓着,忽然有暗器从窗口打进来,暗器破空之声,刺耳异常。
杨大姑大吃一惊,情知碰上高手。
饶是她应变迅速,也着了道儿。
只听得嗤的一声,那人打进来的三枚铜钱,给她闪过一枚,弹开一枚,但还是有一枚铜钱打着了她的曲池穴。
她的右臂登时软绵绵的垂下来了。
杨大姑喝道:“哪里来的小贼,敢暗算你的姑奶奶!”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已是穿窗而入,来得有如闪电。
杨大姑尚未看得清楚,只觉劲风飒然,业已扑到。
杨大姑喝道:“小贼,我与你拼了!”呼的一掌拍出。
她虽然只能运用左臂,但这一掌之力亦是非同小可。
闵成龙并非首当其冲,被劈空掌力一震,亦已受了池鱼之殃,登时跌倒。
那人首当其冲,身形却是晃也不晃一下。
他好像漫不经意的只是随手一挥,就把杨大姑这一招极为凌厉的杨家六阳手化解了。
六阳手每一招都蕴藏着六种变化,杨大姑早已练到刚柔合济的境界,此际她情急拼命,这一掌可说业已尽展平生所学。
对方的各种应着,都已在她所算之中。
不料对方随手一挥,用的竟然也是杨家六阳手的手法,内力圆转如流,火候之深,竟然好像还胜于她。
杨大姑发觉自己发出的内力,受了对方控制,不禁心头大骇,暗自叫道:“我命休矣。
”哪知对方只是把她的内力牵引开去,并不反震回来。
显然乃是手下留情,不愿伤及杨大姑毫发。
双方闪电般的交了一招,杨大姑方始刚刚看清楚对方面貌。
杨大姑蓦地一呆,失声叫道:“什么,是……”一个“你”字未曾吐出口中,已是被对方点了穴道。
知觉未失,但已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了。
原来这个突如其来的人不是别个,正是她刚才在镖局所见的那个少年。
杨大姑心头一凉,暗自想道:“这个人我不会看错的,他一定是杨炎无疑。
唉,姑侄之亲,究竟不如父子之亲。
到了紧要关头,他还是帮他的父亲。
”
杨大姑哪里知道,不错,她是没有看差,这个少年确是杨炎。
但杨炎出手点她的穴道,目的却并非如她所想那样。
闵成龙这一跤可摔得不轻,此时还未爬得起来。
但杨炎把杨大姑制伏,他已是看见了,虽然尚未看得十分清楚,不知杨大姑是给点了穴道。
他喜出望外,只道这个少年是他的救命恩人,连忙叫道:“这老虔婆厉害得很,快补她一掌!”他平生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号称辣手观音的师姑,杨大姑未曾倒下,他心里还在发慌。
杨炎是“补”上一掌,但却并非打在杨大姑身上。
他一出手就把闵成龙抓了起来,掌心只在闵成龙的背心轻轻一按,闵成龙就失了知觉。
宋胡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呆了。
此时他们认出杨炎,惊魂稍定。
哪知两人刚叫出一个“师”字,杨炎突然一个左右开弓,把他们的穴道也都点了。
杨炎哼了一声,斥道:“师兄,哼,你们还想倚仗师兄?可惜你们这个师兄只会做官,打架可是一点不行!嘿嘿哈哈,如今你们识得我的厉害了吧,你们叫师姑也没有用,何况你们这个脓包师兄!”
他一面厉声斥责,一面向宋胡二人挤眉弄眼,同时拳打足踢,把房间里的家私打得稀巴烂。
宋胡二人刚才本来是想叫“师弟”的,到他的口里,却变成了是他们要向师兄求助了。
在这间房间里,他们只有一个师兄,就是闵成龙。
闵成龙重金礼聘的几个护院,大着胆子,开始跑上楼了。
宋胡二人并非笨蛋,一听杨炎这么说,就知他的用意乃是要使闵家的人仍然把他们当作自己人。
杨炎把挂在墙上的那个皮袋取下,哈哈笑道:“这个袋子正合我。
”立即把给他点了穴道、业已失了知觉的闵成龙装入袋中。
他眼光一瞥,看见宋鹏举手中还拿着那瓶酥骨散,便即拿了过去,笑道:“这个也合我用。
”
接着一声长笑,说道,“对不住,我可要把你们的师兄请去啦!你们还不够资格做陪客,留在这儿躺一会吧。
”说罢,背起皮袋,“乒”的一脚踢开房门,就冲出去了。
那几个护院刚刚走上楼来,给杨炎抡起皮袋,把他们都扫下去。
杨大姑等只听得“咕咚、咕咚……哎哟、哎哟……”的滚下楼梯的声音,给打得筋断骨折的号叫声,不绝于耳。
过了几乎半枝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