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在他身上的绳索本来是打着活结的,早已解开。
黑暗中谁也没留意他,他趁着那两盏风灯刚被打灭之际,一抓就抓着了丁兆庸的琵琶骨。
杨家的六阳手乃是武林一绝,非同小可。
杨牧虽然业已受了重伤,但拼死偷袭,气力竟是不逊平时,一抓抓着了丁兆庸,立即把他当作盾牌。
杨牧喝道:“你们不顾丁兆庸的性命,那就来吧,哼,反正他要杀我,我拼着与他同归于尽就是!”丁兆庸的一众亲兵,刀枪纷举,但谁也不敢真的动手,僵持不过片刻,那一队清兵亦已来了。
为首的军官忽地“咦”了一声,亮起火折,对着杨牧就冲过来。
杨炎早已混在人丛之中,只道这个军官要不顾一切救主帅,他生怕这个军官伤了他的父亲,不假思索,抢先一剑刺过去,第三次使出了“胡笳十八拍”的绝招! 只听得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杨炎这一招“胡笳十八拍”竟然被他横刀一挡化解开去,十八个剑点没有一个剑点落在他的身上,金铁交鸣声中杨牧失声惊呼:“孟元超,是你!”孟元超也在同时叫道:“炎儿,原来是你!”原来刚才偷袭黑虎岗的那队人马正是孟元超率领的精兵,他们穿上清兵的服饰穿过险峻的山道,骗过敌人的眼睛,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那两盏风灯也是孟元超飞石打灭的。
他对杨牧的所为,也是惊奇不已!孟元超与杨炎交了一招,连忙止手。
但在杨炎的背后,却有一个人也在向杨炎偷袭了。
这个人是卫托平! 卫托平倒是很会利用时机,趁着杨炎与孟元超交手的时候,突然就扑上来,一掌劈向他的背心大穴。
卫托平练的是大鹰爪功,这一掌有开碑裂石之能! 杨炎那一招“胡笳十八拍”被孟元超以天上无双的快刀化解,不但长剑荡开,虎口也给震得酸麻。
此时他刚刚收剑,如何能够抵挡卫托平这雷霆万钧的一掌,而且是在他的背后偷袭。
眼看杨炎就要毙在他的掌下,间不容发之际,孟元超已是扑了上来,把杨炎撞开,接了卫托平这掌。
两人功力悉敌,双方都是用上全力,卫托平震退数步,孟元超身形不动,但却“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表面看来,是孟元超吃亏更大,但卫托平那一口冒上喉头的鲜血是咽下去的。
他是为了顾全面子,没吐出来而已。
没吐出来,内伤更重。
孟元超把杨炎撞开,用的是一股巧劲,杨炎斜跃数步,虽然也觉胸中气血翻涌,但那是受了卫托平劈空掌力的震动所致,并没受伤。
他脚步一稳,立即退而复上,第四次使出“胡笳十八拍”的绝招! 说时迟,那时快,孟元超的宝刀亦已再度出鞘,向卫托平劈下。
卫托平背腹受敌,本来就难抵敌,他正在扑向杨炎,意欲与杨炎同归于尽,龙灵珠的银丝软鞭亦已卷上他的右腿。
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孟元超快刀如电,已是将他劈为两截,杨炎的“胡笳十八拍”中途转向,恰好迎上了丁兆庸的亲兵副队长于万山,在他的身上刺了十八个窟窿。
狂风暴雨来得快去得快,躲在乌云里的半轮明月又露出来了。
杨牧一松手,身形似是风中之烛,摇摇欲坠。
杨炎抓住了身向前倾的丁兆庸,孟元超把杨牧扶稳,只见他已是气喘吁吁,面无人色。
孟元超道:“你歇会儿吧。
”正待施救,杨牧苦笑道:“元超,不用费神了。
我、我对你不起,但愿你把炎儿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我就放心了!” 杨炎大吃一惊,将丁兆庸推开。
由孟元超的手下将他看管,急忙回过头来,叫道:“爹爹你、你不能……” 一个“死”字尚未吐出,杨牧已是死了。
他是在说出“放心”两个字之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的。
用不着孟元超答复,他也知道孟元超一定会这样做的,是以他的确是放心而去,脸上留下笑容。
杨牧身亡 杨炎抱起父亲的尸体,尸体开始僵冷,他的心中也才开始感到亲情的温暖。
他欲哭无泪,只是喃喃说道:“爹爹,爹爹,可惜你来迟了。
” 大家都懂得“来迟了”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不知怎样安慰他才好。
半晌孟元超说道:“也还不算太迟,他如今已经是活在你的心中了!”听了孟元超这一句话,杨炎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孟元超缓缓说道:“炎儿,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需要你帮忙突围。
你的爹爹交给我吧。
”从杨炎手中接过杨牧的尸体,立即吩咐亲兵就地掩埋,安上标记,说道:“炎儿,待打胜了这一仗,咱们再来替你的爹爹迁葬。
如今你必须重振精神,跟我杀敌。
”杨炎抹干眼泪,说道:“爹爹说得是,孩儿遵命!”这是他第一次叫孟元超做“爹爹”,从孟元超那里感受到的父爱,减轻了他的悲痛,心里想道:“我已经比别人幸福得多了,死了一个爹爹,还有一个爹爹。
眼泪刚刚抹干,不觉又流出来了。
孟元超把丁兆庸抓了起来,说道:“丁大帅,让我们这些‘草寇’伺候你去督战吧!”丁兆庸折断一根肋骨,忍着疼痛,破口大骂:“我身为大帅,宁死不辱!孟元超,你杀了我吧,我绝不能任你摆布!” 孟元超哈哈大笑,说道:“丁大帅,事到如今,恐怕不能由你作主了!”点了丁兆庸的穴道,说道:“咱们正用得着这个大帅,就让他继续做大帅吧。
对大帅应该优待一些,把我的坐骑给他坐。
” 孟元超点穴功夫甚为奇巧,丁兆庸着了他的重手法点穴,全身肌肉僵硬,放在马上,腰板挺得笔直,若然不是来到他的身前,很难看出异状。
龙灵珠笑道:“他这副模样,倒是很像个神气威严的大将军,就只怕他坐不稳雕鞍。
孟元超道:“我自有办法摆布他。
”取出一卷钢丝,把丁兆庸缚在马上。
钢丝和普通的缝衣棉线一般粗细,灯火下肉眼都几乎看不出来。
这卷钢丝拉开来有七八丈长,孟元超拿着钢丝的另一头,笑道:“如今这位大帅已是变成了我手中的傀儡,不怕他不任由我的摆布了。
” 当下孟元超这队人马,扮作丁兆庸的亲兵,前呼后拥,奔向战场。
孟元超换了一匹坐骑,与他并辔驱驰。
他原来那匹坐骑是经他亲自训练出来的战马,他在旁边,一样可以指挥如意。
战场已经向山上推移,万马千军,正在展开混战。
大部分清兵都已投入战场,但按照丁兆庸的部署,还有三个最精锐的骑兵营是留下来保护他的。
这三个营只有在两种情况之下,方准开动。
一是在敌人已经杀到来的时候;一是有主帅亲临发出号令,才能出战。
战场虽然已经扩展到了山上,但还未杀到帅帐的附近。
亦即是说第一种情况还未出现。
孟元超在高处望下去,新的情况又出现了。
只见附近山头,烽烟四起,对着鲁特安旗城门那一面,火把蜿蜒,人马如潮。
看这情形,孟元超立即可以作出判断。
回疆的十八个部落,虽然不知道有多少部落出去,但确信已是有援兵四面来到。
援兵来到,坚守鲁特安旗的罗海部队,亦已开城杀出来了。
战斗越来越激烈,援兵亦已投入战场了。
火光中可以看见刀枪如雪,战马奔驰,黎明前的山谷也仿佛给惨烈的喊杀声撼动了,当真是地动山摇。
孟元超知道,清兵有五万之多,援兵加上罗海原来的部队再加上柴达木来的义军,数量上恐怕还是比不上清兵的。
而且各个部落的回人兵士,未经兵法部勒,只凭气血之勇,严格说来,乃是乌合之众,战斗力恐怕也未必比得久经训练的清军。
孟元超当机立断,押着丁兆庸在留守最后一道防线的三个大营的营门驰过,大声喝道:“大帅有令,三大营速向后山撤退!留守部队,改作前头部队,天明之前,必须离开战场三十里地,不得有误!”他用深厚的内功传令,三营清兵,听得清清楚楚。
士兵谁想真个卖命?一听此令,都是喜出望外,当然是立即执行了。
其中虽然有几个比较细心的长官有点怀疑,疑点之一,这个传令的“中军”他们从未见过;疑点之二,丁兆庸没传他们进见,按常理说,他们是统兵的将领,纵然是在紧急关头,丁兆庸也该接见他们,吩咐几句;三来丁兆庸叫他们撤退,他自己反而率领亲兵奔赴战场。
但疑点虽多,他们亲眼看见丁兆庸骑在马上,也绝计不敢疑心命令是假。
他们只能如此想道:丁兆庸是主帅身份,为了要表示他是尽忠朝廷,他必须亲临阵地,指挥余部突围。
如此一想,他们倒是不能不佩服丁兆庸了。
而且,可以避开惨烈的战斗,兵和官都是人同此心的,又有谁愿意“多事”去问主帅呢? 孟元超这队人马踏入战场,已是拂晓时分。
战场在扩展,战斗更激烈!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到处是一群一簇滚动的人潮。
有捉对的厮杀,有小队的混战,有骑兵的冲锋,有步兵的搏斗,甚至还有赤手空拳的扭打……没有保持完整的队形,双方亦没有固定的阵地。
在这样情形底下,根本不可能像两军对阵那样鸣金收兵,也不可能把官兵召集来传达撤退的命令。
杀声震天,孟元超多好的内功,他的声音亦已不能及远。
不过,骑在马背上的丁兆庸还是很快就给发现了。
有义军方面的乱箭射来,也有尚未陷入包围的清军军官,为了保护主帅,带领他们的卫士跑来。
孟元超一面拨打乱箭,一面向这些要来效忠主帅的军官传达撤退命令。
可惜战地太过广阔,消息虽在迅速传开,战斗还未能阻抑。
忽地有一队骑兵奔来,为首的少年军官叫道:“爹爹,咱们并没打败仗,为何你要撤退?”这个少年军官是丁兆庸的儿子丁显武。
他对撤退的命令半信半疑,特地来向父亲问个明白的。
他是丁兆庸的儿子,孟元超当然不能阻止他和父亲面谈,只要给他跑到丁兆庸面前,破绽立即就显露,不过,孟元超亦早已有了主意。
待他走近,孟元超陡地一声大喝,杨炎立即把他活捉过来。
丁显武这队清兵大惊失色,还未弄清楚是什么事情,已是给孟元超人马冲得七零八落,人人只顾逃命!天色已经大亮,这个“奇峰突起”的变化,两边的兵士,都有许多人看见了。
从柴达木来的义军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各个部落的援军,看了“清兵”斩杀清兵这幕,虽然莫名其妙,但也知道孟元超这队“清兵”不是他们的敌人了,乱箭登时停止向他们射来。
但孟元超仍然是在和丁兆庸并辔驱驰,附近的清兵思疑不定,纵然想得到他们可能是被敌人挟持,也不敢上前拦阻。
不远处有个山岗,山岗上有个平滑如镜的大石台,石台上有三五十名清兵正在围攻十多名义军。
孟元超杀散清兵,笑道:“咱们可以恢复本来面目啦!”一声令下,手下一百多人立即脱下清兵的号衣,恢复义军装束。
他驻马山头,把丁兆庸高高举起。
天色已经大亮,朝阳遍照大地。
昨夜一场大雨,今朝分外气朗天青! 孟元超站在高处,山下方圆数里之内的士兵都看得见。
这件意外事情来得太过突兀,双方的士兵不知不觉都停止了战斗,注视着事情的变化! 孟元超把手中的人质作了个旋风急舞,大声喝道:“这个人是清兵的主帅丁兆庸!如今他已是被我们活捉了!
一看,主帅果然已是被敌方所擒,谁人还肯应战?孟元超语音刚落,地上的兵器已是堆积如山。
一部分清兵投降,不肯投降的,也都立即离开战场。
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好像插上翅膀,迅即传遍整个战场,不到半个时辰,战事全部结束! 回疆各个部落的总“格老”(酋长)和他的亲兵队长沙辽迎上前来,向孟元超致谢。
“孟大侠,多亏你抓着了敌人的主帅,否则这一仗胜败实是难料!”罗海说道。
孟元超微笑道:“这不是我的功劳,是他的爹爹活擒丁兆庸的。
”他指着杨炎说。
罗海已知道杨炎的父亲就是清廷大内卫士杨牧,闻言不觉一愕。
孟元超继续说道:“他的爹爹也是我的旧日一位朋友,我们分手十多年刚才方始重逢,只可惜他为我们建此大功,却是不能和我们一起喝一杯庆功酒了。
” 罗海不便问其中原由,说道:“这位杨大侠是我们的大恩人,战事结束,我们必定替他建筑新坟,在他的坟前浇下庆功酒!杨少侠,请你节哀。
并请你代表令尊受我一拜!” 杨炎心情激动,与他相对一拜,说道:“不敢当。
我爹爹得你视他为友,相信他亦可以死而无憾了。
” 罗海留下部分士兵清理战场,便即和孟元超这一行人回鲁特安旗的城中。
途中沙辽方始有空与龙灵珠说话,原来昨日龙灵珠来到之时,是沙辽把杨炎夜探敌营的消息告诉她的。
杨炎也是此时方始有空向龙灵珠发问:“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龙灵珠未曾回答,沙辽却已哈哈一笑说道:“杨少侠,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糊涂?她当然是为了你的缘故,才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赶来这里的啊!” 龙灵珠面上一红,小嘴儿一撅,说道:“我才不是为了他呢。
” 沙辽哈哈笑道:“还说不是为了他,你一来到,就问他来了没有。
你一听说他已经私自离城,夜探清营,你席未暇暖,立即也跟着走了。
我拦阻你都拦阻不住,还说不是为他?” 杨炎则是半信半疑,心里想道:“当日她在山上混乱之际,不辞而别。
我只道她是恨我无情,不愿再见了。
怎的又会再找我?莫非她是为找寻冷姐姐而来?但冷姐姐失踪是在她走了之后,除非她又上山,否则她焉能知道这个消息?” 他不便在沙辽面前谈及他们三人之间的私事,心中存着疑团,只能如此发问:“但你怎么又知道我是来了这里呢?” 这次是龙灵珠亲自答他了:“我下山之时,碰见你的哥哥。
” 杨炎怔了一怔,说道:“哦,你碰见我的哥哥吗,怎的我不知道?” 龙灵珠道:“因为那个时候,你早已与哥哥分手,独自下山了。
” 杨炎还是觉得奇怪,说道:“你是在我之前离山的,哥哥不过送我一程,就回山了,怎的你又会碰上他?难道当时你尚未离开天山?” 龙灵珠若有所思,半晌说道:“你问得太多了,我也不知从何说起。
不如待喝过庆功酒之后,我再和你说吧。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是回到城中了。
当晚罗海大排筵席,全军上下都在兴高采烈的喝庆功酒。
杨炎当然也很高兴,但他记挂着与龙灵珠的约会,恐防喝醉,却是不敢开怀畅饮。
筵席未散,他就悄悄的把龙灵珠拉走。
众人正在闹酒,且又把他们当作一对小情人看待,虽然发现他们中途退席,也没人拦阻。
走到外面,杨炎一看四下无人,问道:“灵珠,你好像有许多事情要告诉我,是吗?” 龙灵珠道:“不错,我先问你,你惦不惦记你的冷姐姐?” 杨炎说道:“哦,原来你已经知道冷姐姐失踪的事了。
我正是来找寻她的。
她并没来过此地。
至如今,我还未知她身在何处。
” 龙灵珠道:“那你打算怎样?” 杨炎说道:“当然是继续找寻她了。
啊,不,我应该先送你回去。
” 龙灵珠道:“送我回去?回哪里去?” 杨炎方始发觉自己这句话有“语病”,笑道:“我的意思是送你回到爷爷那儿,他住在大吉岭的灵鹫峰上,那个地方,你虽然从来没有去过,但他是你的爷爷,你去和他作伴,也等于是回家一样。
” 龙灵珠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去。
” 杨炎说道:“你还在恨他吗?他当年虽然做错了事,对不起你的爹娘。
但他也为这件事情悔恨了大半生,受苦也受够了。
如今他已是个孤苦无依的老人。
你还不能谅解他吗?你已经答应过我回去安慰他的晚年的。
” 龙灵珠道:“我并没悔约,我是要回去陪伴他的,但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 杨炎说道:“你是想帮我找寻冷姐姐吗?但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得着她,爷爷又这样老了,恐怕也不能再活几年了。
因此不如我先送你回去,你留下来陪伴爷爷,我去找冷姐姐。
” 龙灵珠道:“我想先去一个地方,最多是一个月工夫,用不了几年的。
” 杨炎道:“什么地方?” 龙灵珠道:“白驼山!” 杨炎吃了一惊,说道:“你要单独去找白驼山主报仇?这可使不得!白驼山主不过五十左右年纪,不会这样快死的,不如再等几年。
” 龙灵珠道:“我并不是仅仅为了自己报仇,也绝不能再等几年!” 杨炎道:“不是为了报仇,那你去白驼山做什么?” 龙灵珠尚未回答,忽地有两个人向他们走来,是桑达儿和罗曼娜这对夫妻。
桑达儿道:“杨小侠,我还没有和你喝酒呢。
难得今天打了胜仗,我要借庆功酒敬你一杯,谢你上次救命之恩。
到处找不见你,原来你们小两口躲在这儿。
” 杨炎道:“些许小事怎值得一提。
你拿酒来,我和你干一杯。
但只是为了庆功,可不许再提一个‘谢’字。
” 桑达儿夫妇和他们干了一杯,罗曼娜笑道:“其实我们并不是只为了要和你喝一杯酒来的,你们中途退席,我早已看见了。
这个时候,来找你们,我知道你们心里一定要骂我不识相的。
” 杨炎心头一动,说道:“罗姐姐,你别拿我取笑了,你们肯来和我喝酒,我欢迎都来不及呢。
但听你这样说,想必是还有别的事情?” 罗曼娜道:“齐世杰是你的表哥,对吧?我记得你一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向我打听两人,其中之一就是齐世杰。
” 杨炎连忙问道:“可是有了他的消息?” 罗曼娜道:“不错,我刚刚听到一个关于他的消息。
刚才席间有人说起,可惜今晚的庆功酒齐世杰不能参加,他是曾经帮过我们许多忙的。
我告诉他们,齐世杰是去了天山。
但神鹰族的格老跟着便告诉我,他在天山南路碰上齐